景福

第二百九十二章 鬧大了

“正是。”

云貴妃果真露出了欣喜的笑:“你果真是個有玲瓏心的,我這里也給你們備了禮。”

說著,身后的侍女已是捧了兩個錦盒過來了。

她將錦盒一人一個分了,才面含笑意地看著二人遠去。

待人消失在轉角不見,她將手中的面脂拿給了侍女:“本宮已等不及要用一用這面脂了。”

侍女十分驚訝:“娘娘,這面脂畢竟來自宮外,那女郎又是元才人的族姐,萬一……”

“她是個聰慧孩子,親自送到本宮手中的東西,不會做那等手腳的,而且這東西是國公夫人自用的,那位夫人,半月前你也見過,那樣貌,竟是不輸二八年華的少女,應當是面脂之功了。”

“區區一罐面脂,應當不會有這般奇效吧?”

“若是別家,倒還真不能,可沈氏手中的,恐怕做不了假……原先就隱隱有傳聞,沈家世代珍藏著幾張不外傳的秘方,當初抄家時卻無人找到,想來那時是被沈氏帶走了。這面脂的方子,極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了。”

云貴妃執意要試一試面脂,那侍女也沒了法子,只能打水給她凈面去了。

這便主仆幾個興致勃勃地折騰著這罐面脂。

另一邊元令辰與元令月卻是到了元令芨那里。

卻被侍女攔在了門外:“才人午后困頓,已是歇著了。”

元令辰看看天色,笑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才人竟還在睡著?”

“若不是女郎去了貴妃那里遲遲未歸,才人也不至于等了二位將近一個時辰,如今才人已歇下了,不如二位在此等等?”

“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回了,待你們才人醒了,再過來叫我們一聲。”

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主殿。

那侍女被氣得不行,伸手就要過來拉人,卻被身邊那位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那位是什么身份?是皇后貴妃都要敬著的人,我們是什么身份?才人胡鬧,是肚子里有免死的金牌在,我們又憑什么與人家為難?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此時說話的便是原先一直規勸著元令芨息怒的,身邊那位一臉不服的卻是元令芨平日里最寵幸的。

這會子自然為元令芨說話:“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是才人的侍女,不是元家的侍女,你這般上趕著巴結,人家可還不一定領情呢。”

那人嘆口氣,她哪是要巴結人家?只是想著熬過這些年,年歲一到,能回了家去,與父母親人團聚,她不想在宮中得罪人,不明不白地丟了命。

她們服侍的這位才人,看似風光,肚子還懷了龍嗣,可沒了元家的支持,這龍嗣與催命符無異,這后宮中的女人,又有哪個是善茬?更不提哪些長成的皇子,他們會樂意宮中多出一個與自己競爭的兄弟嗎?。

到時各種明槍暗箭,他們根本無力抵擋,唯一能護住她們的只有衛國公府。

可她們那個女郎,還一心想將人家嫡親的女兒打壓下去……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竅?

再這樣下去,惹怒了衛國公,那眼看著將起的樓便要摧枯拉朽般轟然倒地了。

相反,才人肚子里的龍嗣,若能得了衛國公的全力支持,那她們才是真正的壓對了寶。

可如今,無人能聽得見她的勸告。

元令芨得知元令辰毫不猶豫地離去之后,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沒教養的野丫頭。”

她怒罵著,沒一會,覺得肚子里一陣不適,立刻慌亂地捂住肚子:“快去請御醫,我肚子疼。”

其實這不適還遠沒到痛的地步,可她身邊的侍女還是大費周章地請了御醫來。

請了脈之后,那老御醫捋了半日的胡子,才斟酌著措辭道:“才人身子并無不妥之處,只平日里還需平心靜氣,切記憂思傷身那。”

元令芨對肚子里那孩子還是重視的,也知道這孩子是她往后半輩子安享榮華富貴的底氣。

“我原先還是好好的,只今日才召了家中姐妹進宮,胎像就有不穩的跡象,是否是被人沖撞了?”

“這怪力亂神之事,還是不可信,況且,您的身子也不曾到胎像不穩的地步……”

老御醫行醫這么多年,歷經了兩朝,早已圓滑得不能再圓滑,哪里是元令芨三言兩語一暗示,就上趕著幫她算計人的?

且算計的還是衛國公唯一的女兒,還是當成眼珠子的那種,便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衛國公底下的人,那是好相與的?從上到下這些個將士,每個人的心肝那都是黑的。

他若是一時想不開算計了人家的寶貝疙瘩,說不得他一出宮,便被人用麻袋套了。

他這把老骨頭,可是折騰不起啊。

老御醫三言兩語地將元令芨搪塞了過去,出了永安宮宮門。

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才嗤笑一聲,提著藥箱顫顫巍巍地走了。

只他沒想到的是,元才人午后被衛國公的女兒氣到動了胎氣的事,還是傳出了永安宮。

待他聽說時,此時已是傳得沸沸揚揚,老御醫忍不住啐了聲:“蠢物。”

這后宮中的爭斗,她是見得多了,還是頭一回見到自毀城墻的。

這衛國公多好的靠山,可偏有人上趕著招惹人家的女兒,生生將自己大好的前程葬送了。

翌日一早,元令辰便哭哭啼啼去了皇后那里,委委屈屈地說了前一日的事,說是來請罪,還說要辭行。

皇后對她主動拜訪貴妃的事,心里不大高興,可這事也不是她一人這么做,考慮到衛國公的地位,還是要耐下性子去哄她。

“好了,莫要哭了,本宮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她有些頭疼地捏著眉心。

只元令辰還是雙眼掛著淚珠,十分可憐:“臣女也不知,就因在貴妃娘娘那里耽誤了些時辰,便惹了才人不快,若早知如此,臣女也不該貪那個嘴,都是臣女的不是。”

云貴妃此時也趕了過來,行了禮之后也滿心地自責:“妾只是見這孩子投緣,便多留了會,哪知道……”

滿宮上下都知道,元令辰元令月自貴妃那里回來之后,連元才人的門都還未進就被打發了出來。

若說有讓她不悅的地方,也就是在貴妃那里耽誤的時間長了。

這事講道理還真無人覺得元令辰做得不對,畢竟與貴妃投緣也不是她的錯啊。

貴妃那里也無辜,滿宮上下誰不知,她素來喜歡孩子,元令辰又長了一副好樣貌,留下來多說幾句話,也是人之常情。

這要怪也只能怪元才人度量太小,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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