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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芳菲
孫氏偷了她的嫁妝?芳菲臉色頓時一凜,剛想出聲相詢,忽然看見外頭呼啦啦啦一群男人走了進來。
要是平時大家也就注意點男女之防,像她這種未嫁女兒就該躲到內室去。不過現在亂糟糟的,大家也管不到她了,芳菲當然不會自覺退場。
她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呢前些日子秦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她的嫁妝可都好好的擺在庫房里,這才幾天就生了變故?
秦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姑爺還有大爺二爺等人一股腦兒疾步進了靈堂,本來挺寬闊的靈堂一下子擁擠起來。
“三丫頭住手”
秦大老爺一聲冷喝,芳苓終于放開了孫氏,狠狠地“呸”了一口才作罷。孫氏早被她撕扯得衣衫不整,頭發凌亂,一得自由馬上躲在兩三個仆婦的身后整理起衣裳來。
“你這是在做什么?”
秦大老爺喝罵著芳苓,語氣卻并不嚴厲。誰都聽得出他不是真心地在斥責女兒——想來他對孫氏也早有不滿了吧?
芳苓是嫁出去的女兒,說話沒什么顧忌:“父親,我剛剛只是先問了三嬸,為什么老祖宗的大事辦得這么粗陋?用的布幔帷帳都是粗染的藍布,供著的三牲六禮成色又差,連這些祭禮的鍍金杯子都是舊的”
芳菲在一邊看著秦大老爺的反應,明顯感覺到他是故意縱容芳苓把這些說出來讓孫氏沒臉的。三老爺立刻沖出來罵道:“你一個小輩,操持過什么大事?貿貿然就來說你三嬸的不是,真好家教”
這話就直指秦大老爺不會教女兒了。
新一輪的罵戰又揭開了序幕。芳菲看了一會兒,分辨出現在是秦家大老爺、二老爺和兩位姑奶奶聯合到了一起,大家連成一氣準備力戰三房,奪回三房管家時侵占的公中利益。
正好這時三房的女兒芳英也帶著夫婿回來了,三房有了新戰力的加入,又開始了強有力的反撲……
真累。
看著都替他們累。別人不知道,芳菲卻對秦家的家底清楚得很。別看著烈火烹油似的,還不知道在外頭捅下了多大的窟窿呢。一個兩個指望著爭那點祖產祖田……
想到芳苓剛才那句“偷隔房的女孩兒的嫁妝”,芳菲的心情可是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她記得,母親那些箱籠的鑰匙,自她來秦家以后一直是由秦老夫人管著的。難道孫氏趁著秦老夫人人事不知這段時間,把鑰匙偷偷拿了出來,開了箱籠偷東西去變賣?
極有可能
想到這里,芳菲也呆不下去了。
有什么法子可以知道孫氏有沒有動過自己的嫁妝呢……
她心念一動,先悄悄對春芽說:“看這架勢要一直吵下去呢……我有點兒頭暈,你去屋里把我切的那包參片拿來,我要含兩片。”
春芽不疑有他,轉身走了。芳菲看看眼前一片混亂,朝春雨使了個眼色,兩人也悄然離開了靈堂。
芳菲快步往后院走去,一直走到了后宅東南角的庫房。因為這些天隨時要支領東西,所以庫房門口一直有兩個婆子在看著,等著奴仆們拿對牌來取東西。
“七小姐,您怎么過來了?”
兩個婆子趕緊從庫房門前的石墩上站起來。
芳菲故意嘆息一聲,說道:“前面靈堂那兒……唉現在誰也不管事了,可是午后的客人們又要過來祭拜,外頭還差三架大屏風沒有搬出去呢這可怎么是好”
這倒不是她胡謅,還差三架大屏風的事情是她午睡前就聽孫氏說要辦的,可是到現在那屏風也沒影。估計是因為孫氏被芳苓纏住了脫不開身,正好讓芳菲鉆了這么個空子。
那兩個婆子也聽見了前院的吵鬧聲,剛好還有個來支取東西的下人跟她們說了一下靈堂里的混亂,所以她們并沒有懷疑芳菲的說法。
“兩位媽媽,我看這樣下去也不行,所以不得不趕過來先挑了屏風。你們去一個人到前院叫幾個小廝過來抬屏風吧”
芳菲的話讓兩人很是為難。“七小姐,可是我們……沒有對牌,不能領東西啊”
“這樣啊……”芳菲又嘆了一口氣:“罷了,我也只是想替伯祖母的大事盡盡心而已,不行就算了。”
兩個婆子平時沒少收芳菲東西,對這位出手大方的七小姐印象很好,都諂媚地笑著說:“七小姐真是太孝順了”
芳菲語音一轉:“不過,我雖然沒對牌拿不走東西……要不我先把屏風挑出來,待會小廝們一拿對牌來馬上就能搬走,也省了挑的功夫”
“也好也好”
那兩個婆子得到的命令只是不能讓人沒拿對牌就取東西,別的倒還好商量。當然胡亂進出庫房也是不行的,可是難道七小姐會當著她們的面偷庫房里的東西不成?
一個婆子從懷里掏出鑰匙,抓著庫房的黃銅大鎖,咔嚓一下子就開了庫房門。
芳菲讓春雨留在外頭,自己跟著那婆子進了庫房,往放屏風的一角走去。
“嗯,這架云石的夠體面……”芳菲裝作看屏風,認認真真地挑了一會兒,指定了三架大屏風讓待會來的人搬走。她眼珠子一轉,又說:“這三架屏風怎么都這么臟……你們拿塊巾子擦擦才是”
她說的也是正理,那婆子當然欣然應下,轉頭就去找巾子。看著那婆子三兩腳邁出了庫房門檻,吆喝著跟同伴要巾子要水,芳菲即刻轉身去了庫房的另一角。
她記得很清楚,她母親的那些箱籠是放在這個地方沒錯……
果然,一水的樟木箱子堆得高高的,放的位置和她上次來看到的一樣。
慢著……
她看見有三四個箱子上的銅鎖竟是干干凈凈的,和周圍落滿灰塵的那些銅鎖完全不同,心下了然,頭嗡的一聲就大了。
真的被人動過了
沒時間思索,她趕緊走回了屏風那邊,剛好趕上那婆子端著一盆清水進來。
“媽媽真是太辛苦了”
芳菲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從荷包里掏出一個銀錁子遞給那婆子。
“哎呀,七小姐,這本是我們分內的事,哪里敢當”那婆子又驚又喜,心想不怪乎大家都爭著去幫七小姐做事,果然是個豪爽人這才是做主子的樣兒,看看其他那些少爺奶奶,誰有這么好說話?
“要的要的。”芳菲笑容可掬,出了庫房又把一個銀錁子遞給看門的另一個婆子,自然又博來一陣贊美。
芳菲小聲說:“這原本該是伯母和大嫂們操持的……我如今著急僭越了,希望媽媽們就別在小廝們面前提我來過,免得……你們懂的。”
兩個婆子眼里只有錢了,一個勁兒地說:“知道知道,七小姐這都是在為老祖宗盡孝呢。老祖宗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七小姐的”
芳菲強忍著冷笑的沖動,和這兩個婆子道別后,又往靈堂走去。
“姑娘……”
春雨在芳菲跟前服侍她多少年了?哪里還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代表著什么?看來,三夫人真的動了小姐的嫁妝
“她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裝著什么……”
芳菲的聲音比這二月的空氣還要清冷。
幸虧她早就做下了準備,不然真是被人欺負死了都沒地方訴冤
早就知道不能相信這幫秦家人,一個兩個都是吸血鬼。
不過,孫氏一定不知道她早就留意著自己的嫁妝,更不知道……她手里有一份當年這些嫁妝抬進府來的時候,秦家長房謄抄的清單
想把她的東西吞下去?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么大的嘴巴
她回到靈堂里的時候,秦家人已經戲劇化地重新整理好了靈堂,非常有秩序地站成一排哭著迎接前來吊唁的賓客們。
芳菲垂著頭偷偷往他們臉上掃了一眼,只見個個臉上盡是哀痛,完全看不出剛才廝吵時的激動。都是好戲子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的就是這家極品了。
她站到女眷后排最靠近角落的位子也跪了下來,拿帕子捂著臉做出難過的樣子,加入做戲的行列。
春芽見芳菲進了靈堂,終于松了一口氣。她不會那么不知好歹地去追問芳菲去了哪兒,但卻心知肚明剛才姑娘肯定是刻意把她支開,帶著春雨做些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去了……
春芽的心里澀澀的,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姑娘從來就沒信任過自己……可是將心比心,她為什么要信任自己呢?明知道自己是三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耳目,姑娘沒給她臉色看就不錯了……可也不是自個想當這耳目的呀
芳菲無暇顧及春芽的心情,她現在滿腦子轉動的,就是如何讓孫氏把吃下去的嫁妝給吐出來。
這沒什么好說的,要是孫氏死咬著不肯松口……她會讓孫氏知道她的手段
(一路bug……前面說芳菲要為秦老夫人服喪是九個月的小功,結果小功是五個月……啊啊啊我要再次自掛東南枝了,救命啊……好吧,現在我驗證了一下,又去問了家里的老人,她要服的是九個月的大功。咳咳,大功……時間還是九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