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小畜生！”
“這還真是宰相門口七品官，你比你們家主子都厲害？”高鳳霞白她一眼：“小畜生也是清白之身，你自己還是賤籍呢！”
“你！無知婦人！”
花蕊是秦夫人手底下的一等大丫鬟，從小就一直跟著她，這回被派出來跟著秦老爺子，更是自覺十分得意，這會兒哪里還能記得自己是奴籍？
三兩句話被高鳳霞戳了心窩子，她都要跳起來咬人了。
汪汪！
小黑小白齜牙咧嘴。
這不是好人！
咬她！
晚晚哼笑一聲，搭上秦老的手腕，下一秒直接沉了臉。
“怎么了？”
秦老爺子似乎并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反而一抬手，直接把花蕊打趴下了：“你跪著去！小娃娃，你看出什么來了？”
“你身上有好多種毒啊！你是怎么撐到現在的？”
晚晚一臉的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是誰這么壞，要給你下這么多毒！”
秦老爺子微微一笑：“唉！難說啊，你先說說，我都有什么毒？”
“這幾種都不是毒，但是混合著一個病，就是毒了！”
晚晚指了指他的面具：“可以摘下來我看看嗎？”
“我是擔心會嚇到了你！”秦老爺子解開自己的面具系帶就準備拿下來了。
晚晚搖頭：“我不害怕！我就第一次看見死人的時候害怕來著。”
秦老爺子的面具拿下來，莫老太太這個自詡見多識廣的都驚得后退了一步。
“人面瘡！”
秦老爺子的臉上長著一個核桃大小的瘡，又紅又紫，邊緣潰爛，甚至帶著幾分黑氣似的東西，偏偏中間帶著紅紅的五官模樣，極為駭人。
“嗯，是人面瘡，這么多年，用了無數種藥還是無法治愈，身體反而是越來越不好了，我也只能勉強維持！”
秦老爺子看了看莫老太太：“沒想到老夫人會懂這個！”
莫老太太一邊倒水一邊道：“我這鄉下婆子懂個啥？我就是聽人說過，這人面瘡，說是有天大的冤屈，死了之后就找仇人去了，化作人面瘡，要是用刀割啊，仇人就會馬上死！可是誰也沒見過，我這還是頭一回見呢！我看您這穿著打扮可不像是壞人呢，都是傳言，您別往心里去！”
秦老爺子點頭笑道：“要說啊，這魂是有不少，老頭子我砍死的，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就是沒有一個冤魂！”
晚晚不慌不忙補了一句：“現在砍不動了吧？”
秦老爺子憋著笑點頭：“嗯。”
“你的病，我能治。”
“真的？！”
秦老爺子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沒抱希望，不過見到她之后倒是覺得沒準自己的毒可以解開一些，所以現在……
“你說的，是我的什么病？是我身體里的那些毒，還是我臉上這個？”
“只要你想，都可以，就是需要一點時間！你這可不是簡單的人面瘡，是中毒了，看著是人面瘡，所以就會當做人面瘡去治，但是惡瘡用的藥，跟毒是正好相克又相輔，所以你也會很危險！”
這話一出，秦老爺子倒是更看重她：“丫頭，你要是真的能給我治好病，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晚晚搖頭：“治病救人是我該做的，不然我就不學這些了！你得在我家住一晚，等我給你弄好了藥再說！”
“好好好，老夫車上還有一株百年靈芝和百年參，不知可有用處？”
“有，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拿給我，用不完的我給你！”
晚晚也是實誠。
百年人參和百年靈芝都不小了，她自然是用不完的，但是說自己用不完會還給病人的大夫，還真是寥寥無幾了！
“好好好，我這就叫人去拿！”
看著盒子里價值千金的藥材，晚晚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嘿嘿……”
秦老爺子：“……”
不是，我怎么有種上當的感覺？
下午幾個孩子也從新的學堂回來了。家里多個病人的事，他們幾個問都沒多問一句。
啥也沒有妹妹重要！
“晚晚！”
“妹妹你想我沒？”
幾個哥哥嘰嘰喳喳，晚晚一邊低頭熬藥一邊應付他們。
小狼默默在她身后坐下：“你靠著我，能歇會兒。”
晚晚把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笑了：“還是你最懂我了！啊，這個秦爺爺的藥熬得我累死啦！”
過明路的藥還是得有的，并且是去人面瘡的藥膏，她必須要好好熬制。
“餓嗎？”大舟給她嘴里塞了一口肉。
“唔，什么肉？”
晚晚含糊不清地問。
“我們在路上的時候看見有人賣這個，正好買下來了！這是兔子肉，香吧？”
晚晚點頭。
小四靠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啊妹妹以后我們就不能天天看見了！好難過我們以后可能一個月才能回來一兩次！”
“兩次。”
小狼對于回家的次數，記得比誰都清楚。
那是他可以看見晚晚的次數！
“沒關系呀，等以后我去賣藥呀，賣好吃的呀，都可以去看你們！等以后大哥二哥你們都有出息了，我們還可以去鎮上買宅子住，買個大大大房子！”
晚晚揮手畫了個大圓圈。
小狼護著她不被燙到。
二舟則是把自己抄書賺的銀子都給她：“晚寶，這是我的銀子，是抄書賺的！一共是三百二十文，你都拿著，別告訴我娘！”
“不能給我。”晚晚急著拒絕。
“晚寶，給你你就拿著！”高鳳霞都沒把這些事當回事。
她自己是只會那一畝三分地，但是她知道，只要晚晚在，自己就不會餓著，孩子們愿意給她啥都行！
“大娘，這是哥哥賺的錢……”
“害，咱家啥都是你賺來的！你忘了我還住著你蓋的房子呢！”高鳳霞說著看向兩個兒子：“你們以后掙的錢就給晚晚！”
“好的娘！”
晚晚也就收了錢，抬手又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捏著鼻子蓋上，把罐子里的藥膏用瓷勺子舀出來。
“妹妹，這是……”
“這是解毒的，那個秦爺爺的臉，用這個藥膏三四次就可以好轉，但是就是會受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