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英仍然回到春顏別墅,春顏先匯報了一天的活動及感受,然后就問王英哪里去了,見了什么人,是否見到美女了。這是春顏與MARY很不同的地方。MARY從來不問王英去哪里了,也從來不匯報她自己從哪里來。
王英其實不想告訴春顏他去尋找MARY的蹤跡了,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春顏的傷害,畢竟他現在已經與春顏幾度春宵欲仙欲死,但他又不愿意對春顏隱瞞什么。
王英小心地看著春顏說:“先給你做飯,一會兒向你匯報今日行蹤。”
王英來了之后,冰箱里豐富起來,他給春顏配了許多營養合理又不會增加脂肪含量的蔬菜水果食材。
每次做完飯,王英就勸春顏就說:“你現在是吃草都香的年齡,多吃還能再長高。”
春顏每次并不多吃,她必須節制飲食,保持苗條體型。
王英做好飯后,兩人吃了起來。他想春顏一吃起來就會忘記剛才的問題了,他也就不用為難了。
春顏邊吃邊笑吟吟地看著他:“不說啊?”
王英說:“你別不高興啊。今天我去藝術學院打探MARY的事情去了。”
春顏并不生氣,說:“我看到你們了,在學院上上下下竄。宋婧是我的朋友。蘇桐跟宋婧剛來了點意思。那蘇桐還追過我呢。”
王英說:“你不是附中的學生嗎?怎么跟他們大學生泡一起了。”
春顏說:“我們有些老師是相同的,同一個練功房,都相互認識一些了。況且我這個早熟兒童,都跟他們大學生稱兄道弟的。”
春顏說:“MARY沒教過附中,她屬于比較稀缺的老師,還經常出國訪問的。不過我打探了一點我這個情敵的信息,你要不要吧?”
王英說:“你說吧。”
春顏說:“我先問你,找到MARY之后,我怎么辦?你怎么處理我?”
王英說:“你想怎么辦?”
春顏說:“我沒想,你來想。”
王英說:“我也沒想。”
春顏看著他,既無怨恨也無氣憤,但是快樂如花的表情卻淡了下來,成了一張平靜自如的娃娃臉。
王英歉疚涌上心頭。他是那么倉促就來到春顏這里,是老房子著火只顧燒,確實沒有想過與春顏的后來。他想她是要到法國的,她到了法國,那么他當然是留在北京的。而且他和春顏,能有后來嗎?
王英說:“那我明天搬回我的公寓吧。我不應該影響你的生活,你的成長。”
春顏仍然平靜自如地看著他,自言自語地說:“這光影結束得賊快”。
她那么死磨硬纏地把他纏到手,但她也沒有想過到手之后,這樣一老男人應該如何持續。她只是因為醫院太肅穆太平淡了,看見了脫形病愁人員中如電光花影的漂亮男人,她喜歡了,所以她就追求了。如果在其他場合見到他,她可能沒有那么多心理空檔去關注他,去追求他。
理工老男人,是有優點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朋友,像王英這樣打點過她的菜譜與家居條理。也從來沒有一個男朋友,像王英這樣心思簡單,問什么答什么,從來不做作。他即使經常要裝得大人管教孩子樣,但很快就被敗下陣來,索性也不再裝。
吃完飯后,王英希望春顏能糾纏他,說一句讓他留下來的話,但春顏沒有說,沒有悲傷也沒有歡樂,既沒有故意冷淡他,也沒有走近他。
只要她走近他,只要她笑一笑,他就會申請留下來。
但春顏自己進了浴室沖洗,一會兒穿著一件淡粉色的棉袍坐到電腦旁,開始打上網打游戲。
王英只能履行他自己說出的話,開始收拾他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這里回自己的公寓。
王英說:“那我走了。”
春顏說:“好吧,我就十八相送一程。”
她站了起來,沒有笑容,也沒有憂色,仍然平靜自如一張白瓷一樣的臉。王英自己有點憂傷的情調升上心里,他怎么甚至不知道如何處理一個小女孩?為什么他要為離開她而傷感?那他就留下來吧,她并沒有要他走。但他有什么理由與權利留下來?
他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他的婚約并沒有失效,他能夠無肝無肺地住在一個青春姑娘的家里嗎?
可是兩人已經走到別墅門外。王英去車庫開了車出來。王英搖下車窗,再看一眼立在別墅門外的春顏。他緩緩地邊看春顏邊開著車,看見春顏終于一臉笑意的擺著手,說道:“再見,王英哥哥。”
春顏說著就一個漂亮的轉身,進了別墅的門,關上門見不著了。王英搖上車窗把車開出了別墅。他還能再回到這里來嗎?這么快就分手,在邊開車邊思索的時候,王英發覺自己的心一點點痛了起來,這是他四十歲的人生從來沒有過的那種類型的痛感。
難道這就是他所做的第一個愛情實驗?如果這是愛情實驗,那他又得到了什么實驗結果?
回到公寓的時候,王英的心痛感已經消失。這是MARY與他的婚假,MARY消失了,那么他有責任把她找回來。他跟MARY已經談了一年多的戀愛,他怎么能夠因為與春顏數天的歡聚就把MARY置之度外?他與MARY既然已經訂好婚姻計劃,那就沒有理由放棄執行。所以,他必須繼續他的婚姻準備計劃,尋找MARY,共同面對這個計劃。
手機的音樂聲音響了起來,果然是春顏的彩信又過來了。這會,對收到春顏的彩信,王英竟然有點迫不急待的打開,春顏會說什么?她會說什么?
春顏的彩信是一副MARY的照片,MARY斜倚在一吧臺前,背景是滿滿的酒柜,身邊有一些男人女人,看來是在參加一個PARTY。春顏在照片下附文:“王英哥哥,您的新娘最近在兩處地點:飛天俱樂部,盛唐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