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為夫

第174章 那可不一定

之后,對孟雍提出的各種約束,趙宸全都滿口答應下來,顯得極為乖巧。

見她眼珠亂轉,孟雍佯裝恐嚇道:“你要是敢私自妄為,可別怪我不客氣…”

傾身湊近,氣息迎面。

趙宸裹著被子一躲,抓住他的手搖了搖,“男子漢大丈夫,當然說話算話。”

自此二人又一次結盟,不過對比上次困在井下時,彼此都少了虛情假意——

雨越下越大,早就困極了的趙宸,剛松下心神便睡過去,被孟雍捂著的耳朵,聲音開始漸漸消退…

子時剛過,趙宸驚醒,身旁的人卻不知所蹤,只留給她一張字條,緩了片刻,她才發現聽覺已經溫順下來,并能夠被功法壓制。

于是半刻鐘后,這個剛答應會安分老實的人,悄然自暗道摸出府去——

深夜,關家內宅。

關含一個人坐在書房里,臉色很不好看,正想起身,卻忽然看向外間。

轟鳴的暴雨聲中,那里多出水珠滴答,以及輕微的腳步聲。

“世子真沉得住氣。”蒙面的趙宸拎著蓑衣自外走入,嬌笑悅耳動聽。

關含頓了頓,冷問:“你是什么人?”

“來救你命的。”趙宸坐到椅上,給自己倒茶,“不會連命在誰手都忘了吧?”

關含警惕地看著她,根本不搭腔,但也沒出聲驚動守衛。

一天一夜過去,派出京的關家護衛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關祁昊答應的東西也沒歸還給他,但好在也似乎還沒流散出去——

趙宸笑問:“世子怕小女子是來詐你的?還是覺得既然關祁昊已經死了,東西便再也不會重見天日?”

關含審視著她,想起關祁昊之前曾說,送他出京百里,便會有人把東西送還,但還是謹慎地一言不發。

“永泰十二年,楚魏之戰,甘州、永昌相繼陷落,雍涼危急…”趙宸兀自道,“…西寧衛駐軍本該急援,卻抗命出兵草原,中計被困…”

她繼續道:“…雍涼無援失陷,老武王戰死,西寧衛各級將官被押回京論罪,原本你身為西寧都指揮使,堅稱是接到兵部密令…然而兵部查證無果…”

“最后,副指揮使許毅認罪,自稱是他偽造你的軍令調兵…許家被滿門抄斬…你則因包庇下屬被降職三級…”

關含似凝滯住,唯有肩頭的線條越繃越緊,“東西在你這兒?”

趙宸笑了笑,取出密道那兩封信中的其中一封,上面清晰的寫著:許毅絕筆。

“當年你二人的確收到兵部密令,所以你才敢擅自出兵,然而戰后密令失竊、兵部否認,你二人再無從自證…”

她慢條斯理地打開信封,“你和許毅相商,想讓他頂罪為你開脫,關家勢大,威逼利誘之下,許毅答應,以救出他唯一的兒子做交換條件…”

“為確保關家不會毀諾,許毅暗中留下絕筆信,和你親筆所書的調兵令——”

那張泛黃的調令剛露出一角,浸著寒光的匕首便突兀襲來,直取趙宸的頸間。

出手的同時,關含的嘴巴微張,似是想喚守衛前來幫手…

只要毀掉這張調令,過去的一切便都是死無對證,他也能再無后顧之憂——

本穩坐椅上的趙宸,忽然以一個極詭異的角度竄出,在他還沒能發出聲音前,她的手已經扼上他的喉嚨,微微屈指發力。

“世子。”趙宸笑睨著離她不足一寸的刀尖,“本姑娘可是好心來救你的,你卻想著殺我,看來咱的生意是談不成了——”

掌指間又加幾分力,關含額上頓現青筋,幾近窒息,匕首卻絕路一搏般刺下。

短刃忽現,一聲脆響,匕首被斬斷的同時,趙宸往他張大的嘴里丟了顆藥丸,等了等,才一把將他推開。

關含脫身后,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剛好些便揚聲要喊,然而聲音卻低如蚊蠅。

“甭費勁兒了,一點兒啞藥,明早兒就好了。”趙宸懶洋洋地坐回椅上。

好一會兒,關含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把東西留下,都有得談。”

“現在想談談了?”趙宸失笑,“這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不要撒謊哦。”

關含沉著臉起身,良久才示意她問。

“當年兵部否認傳出密令,你就沒懷疑過蹊蹺?”

“那封密令八百里加急,上蓋兵部無可仿造的官印,這是我和許毅親眼所見,事后不被承認,怎么會不懷疑?”

關含咬著牙,“父王不忍許毅替罪,動用所有手段,查到當年的兵部左侍郎,可還沒到第二天,左侍郎便病故家中…”

“那個設局陷害我的人,也再無從追查。”關含以為她是想查關祁昊被截殺,想了想,又道:“至于這次,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做的。”

趙宸眉梢微微一挑,敢情對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也難怪,畢竟當年那位兵部左侍郎,可是受楚皇所派才發出密令…

關老頭也是查到了什么,才會帶著許家唯一幸存的孩子,出京一躲就是十年——

“你誤會了,我不是關祁昊的人,東西也是我設法得來的。”趙宸將信封收起,“想知道關祁昊為什么被截殺嗎?”

關含本就有所猜測,被她這么一問,瞬時升起不安,卻強忍著沒追問,反而防備地看著她。

趙宸笑了笑:“當年陷害你們的人,你不知道是誰,不代表關祁昊也不知道,要不是得知真相,也許他現在還跟著恭親王在外…”

那個引回二人的口信,丞相其實并不是傳給關老頭,而是這位許家遺孤——

“對方既然動手截殺關祁昊,你覺得離你還會遠嗎?”趙宸緩緩傾身湊近,“當年涉及到的人,可只剩你還活著了。”

關含不為所動,冷笑:“不說我不知道他是誰,就是知道,他也該明白,無憑無據我根本奈何不了他,何必無事生非?”

“舊事過去了,沒人翻弄,它會長埋的——”他瞥著她懷中微露的信封。

趙宸忽然一挑唇,笑得頑劣又可惡,“那可不一定,萬一那個人是…”

極輕的兩個字,剛一入耳,便令關含倏地站起身,臉色無比的難看。

“對了,來的時候我順手打暈了幾個人,看上去,好像是緝事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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