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虎對秦黛心的這個舉動很是不理解,怎么好好的說到了子?又從子身上扯到烏三道那兒去了?這個彎拐得也太大了吧!
裴虎雖然不理解秦黛心的做法,不過卻是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的,因為三小姐比他們都聰明,她和王爺都一樣,行事神鬼莫測,好像天外飛仙似的!不過,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有大主意,大能耐的人,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只要聽他們的,就對了。冰火中文
“好,三小姐且等會兒,我這就去。”
秦黛心點了點頭。
裴虎轉身出了屋,沒一會兒帶著烏三道來到正房。
烏三道帶著一身的傷,破破爛爛的來到秦黛心面前。
裴虎推了他一把,讓他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烏三道笑了一聲,干脆就坐在地上,也不起來,倒像一個無賴一樣。
秦黛心頭一次起了打量這個人的心思。
烏三道就是當初在破廟看守自己和齊寶珠的那個矮小,目光有些猥瑣的男子。
印象中,這個人倒不兇殘,可是卻有一股天生的狡猾在骨子里頭,為人處事沒什么原則,頗有一番處世之道。
烏三道的個子不高,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嘴角還有一塊結了痂的傷疤,他本就生得矮小,并不壯實,被關了這么久以后,不僅臉色有些發白,人似乎也比那年瘦了許多。
“別來無恙啊!”
烏三道并沒有認出秦黛心,他看了秦黛心一眼,目光里僅僅有些疑惑,并沒有當初在破廟之中的猥瑣。即便是看到了秦黛心的絕世容顏,眼里也沒有起一點波瀾。
難道說這也是他用于偽裝的手段之一。
“托你的福,還沒死。”烏三道受了輕微的內傷,說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看來烏三爺沒能認出我來。”秦黛心笑了笑,“這不像你的風格啊!烏三爺是什么樣的人物啊。應該不會這么眼拙吧?”
烏三道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這漂亮的小娘們是什么意思,莫非以前他們見這?心念至此,烏三道不由得細細打量起秦黛心來,眼前的這張臉與印象中的一張臉慢慢重合起來。他驀的瞪大了眼睛,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想來是認出她了。
秦黛心笑笑,沒有說話,她的個頭長高了不少。眉眼似乎也更開了一些,不過事隔還不到一年時間,想必是還有印象的。
果然,烏三道失聲叫了起來。
“你,你是那個在破廟里的肉票。”
秦黛心點點頭,“好記性,不錯,正是我。”當初她和齊寶珠被靖木從普法寺劫走。一路帶到了山上的破廟之中,那胖子和烏三道負責看守她們,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走了,換了幾個黑衣人留下來。那些人本是想結果掉二人,結果卻有四人因為秦黛心的關系,送了命。
她和齊寶珠,也是在那時認識的。
烏三道聽了這句肯定的答復,先是失神。隨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哈哈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山水有相逢,這話還真他娘的對極了。”
秦黛心微笑,“我姓秦。”
烏三道不以為然的看她,“姓名有什么重要?當初的事兒你一直是懷恨在心的吧?如今得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我。圣人也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果真如此。”他以為秦黛心是單純為了那年的事情報復,并沒有深想。
秦黛心又道:“我是臺州人,姓秦,在家中姐妹中排行第三。”
烏三道冷笑,突然又扭過頭來看她,眼神中似有驚恐之意,“你,你是臺州人,姓,姓秦?”
“是啊!”秦黛心漫不經心的道:“我的名號,想必你早在臺州楚宅那里聽說了吧?”
烏三道一個激靈!
他半人不鬼的活著,見得鬼比人多,可是卻從沒有一個人,像眼前這個女子一樣,給過他這種感覺。
恐慌,壓制,一種比死還要難受的感覺。
死了就沒了知覺,兩眼一閉,不管身后之事。可活著,或者是半死不活著,卻能清楚的知道身體的痛苦!
沒有靈魂和信仰的人,根本抵抗不了身體的痛苦!
這個道理,烏三道早就知曉。
“你,你想怎么樣?”烏三道是個聰明人,因為聰明,他活到了今天,也因為這份聰明,他見識到了人的殘忍,比鬼殘忍。
“當初在如州,烏三爺可是楚宅的常客,孟啟茹閉門謝客,烏三爺倒是與楚家大爺的交情日益深厚了起來。想必,也沒少聽他提起我吧?”秦黛心一笑,“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楚天衡會上秦家去提親,可卻知道這門親事背后是有故事的,百思不得其解到今天,實在頭痛的很,不如烏三爺跟我說道說道,那楚天衡要跟我結親,到底為的什么?”
烏三爺越聽心越驚,背后隱隱有一汗,他故作輕松,只道:“才子佳人,楚大爺自然是看上了姑娘的美貌……”
秦黛心知道這人滑頭,當下給裴虎一個眼神,裴虎心領神會,抬起腳來照著烏三道的后背狠狠的踹了過去。
烏三道沒有防備,身子又虛,被踹了個正著,當下趴在了地上,吐了口血出來。
“咳咳……”烏三道艱難的爬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他被踹趴下后臉磕在了地上,大概磕得狠了,舊傷復發,那些被段興打過的地方又滲出血來。
“我喜歡跟聰明人做交易,烏三爺若是只會吃米的話,我想我根本沒有留著你的必要。”
烏三道苦笑一聲,“我,我是真不知道啊,楚天衡那個人心機太深,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我的。”他的眼眸閃了幾閃,自始至終于孟啟茹閉口不談。
秦黛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怎么辦啊!烏三爺以為我是芳俏那丫頭呢,是個沒腦筋的。”
烏三道聽到芳俏二字時,臉上的面容微微變了一變,眼睛也轉了幾下。
“昨夜我聽到狼叫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找不到吃了的,聽說狼膽子大得很……”
裴虎笑笑,中氣十足的道:“三小姐說得是,昨天晚上的狼怕不是孤狼,找不到吃得了,餓得眼睛都綠了也說不定。”
烏三道只覺得后背發涼,眼前似乎能看到狼那幽綠的眼珠子和白森森的牙齒。
“你,你真是……”想要說出口的話,不由自主的矮了幾分氣勢。
秦黛心示意裴虎把人扶起來。
裴虎走到烏三道身邊,猿臂一抻,就把烏三道從地上提了起一,又一把按到了秦黛心對面的椅子上。
“烏三爺是聰明人,你這樣不清不楚的活著,算是怎么回事?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自己在那邊是個什么地位,是輕是重,這事兒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烏三爺不過是想過些逍遙日子,就這么的被人輕看去,實在,夠冤枉!”
烏三道有些臉紅,這些年,他確實混蛋了一些,終日醉生夢死的活著,說好聽點是人不枉少爺,說難聽些,就是太了。
他一個落魄之人,得過且過,有一天命便混一天,要名要節的做什么?
只是眼前小命還在別人的手里攥著,不老實是不行的,如果能痛快的死了,倒也還好,可是若死不了呢?
烏三道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小人兒,總覺得她不會輕易讓自己死掉,就算是喂了狼,只怕都是便宜了他。
“你,想知道什么?”
“孟啟茹,瓦那細作,潛在大雍這么多年,一身血債,楚天衡是他的義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想必讓楚家人上門提親這事兒,也是他授意的吧!說吧,他們到底是在圖謀什么?”
烏三道苦笑,“實情到底怎么樣,我基實并不知道,我只是有一次聽楚天衡說,好像你與可汗的病有什么牽連,為了這個,他們才會盯上你的。你既然知道孟啟茹是瓦那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他留在大雍的目的,這么些年來,他一直在找一種圣藥,和一個神醫,想要把病榻的單于治好,可惜啊!”他咂了咂嘴,又道:“我就知道這么多,你想把我喂狼就喂吧!”
秦黛心知道他說得是實話,只是那個孟啟茹真的是想治好單于的病嗎?
不一定吧?不然,紀李兩家怎么會有滅門之災呢!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是這樣啊!”秦黛心笑了笑,“那我知道了。”
這回換烏三道驚奇了。
費那么大的勁,也不管自己說得是真是假,只一句“我知道了”就完了?不,不對!他的神情一變,或許她早就知道了,剛才不過是隨口試探一下自己?
好好的一個閨秀,沒事跑到邊蕪鎮這鬼地方干什么?
烏三道臉上陰晴不定,他突然想起了靖木,想起了那個女人。
“靖木當初把你們帶到山上時,我還不曾看出小姑娘有如此能耐,真是失敬了。”烏三道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著秦黛心。
秦黛心笑笑,“當初在普法寺,靖木對我是起了殺心的,雖然我并沒有死在他的手上,可到底還是命懸一線了。不過,我也都還給他了。”
我也都還給他了!
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