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六十二章 打賞

燕柒喝了口參雞湯,狀若無意的問信王:“木讓最近如何?”

木讓是先信王妃的胞弟,打從信王妃嫁入京城開始,這木讓便也在京中長住下來。

有長姐在,他衣食住行都不愁。

信王妃沒了后,這妻弟的吃喝拉撒便由信王接手照應著了。

眾人也因此都道信王情深義重。

這是燕柒進府以來問的第一個正經問題!信王半垂的眼睫下眸光微閃。

咽下口中的湯,他抬眼看向燕柒,含笑溫聲道:“王妃沒了后,他在京中孤單,家中幾次寫信讓他回去,我也勸他,可他卻顧念著我而不肯出京。”

“你也知道他的脾性,往日里總沒個正行,我就不敢縱他出京玩。”

“這些日子還算聽話,在跟著師傅做學問。”

信王在看待木讓的事情上活像個慈父。

也是,木讓十二歲進京,長得瘦小白凈,看著比同年齡的人還要小上兩歲,非常惹人疼愛。

這三四年間,信王說是照顧著妻弟,實則與養了個兒子也沒什么差別。

“你怎么問起他了?”信王端著燕柒的碗添了湯,玩笑問道:“你是不是聽聞了他又胡鬧了?”

燕柒雙手接過湯碗,道:“倒是沒栽我手里。”

信王聞言,臉上笑意一滯,緊張道:“他怎么了?”

燕柒道:“他開了家黑賭坊,四哥可知道?”

信王驚道:“何時!”

燕柒心道:信王果然不知。

木讓這小子先前仗著信王妃,而后又自持靠著信王,素日里比京中的紈绔還要張狂幾分,全沒有小時候的可愛勁兒。

眼下竟敢瞞著信王開起了黑賭坊。

這事兒燕柒不知道也就算了,現下知道了,為了信王的聲譽,也為了避免事態更加惡化,他怎么也要告知的。

不然就木讓那混賬性子,不定那日就把天戳了窟窿。

到時候補天的不還是信王?

燕柒道:“具體的我沒細問,不過約莫有些日子了。”

說著疑惑道:“四哥你就一點風聲都沒聽說嗎?”

木讓雖自立了府邸,但往日里一舉一動也都在信王的眼皮子底下的。

這么大的事情他是怎么瞞過信王的?

信王神色凝重,搖頭道:“他是個有主意的,素常他的小廝來回話也都是撿著好的說。”

越說臉色越陰沉:“我就覺得他最近過于乖順了,原來是瞞著我做起了這等營生!”

“有件事情想找四哥幫忙。”說了木讓的事情,燕柒把話頭轉到了自己的來意上。

信王面露詫異,旋即收斂的神色,正色道:“什么忙?”

記憶里,燕柒好像是第一次托他辦事。

不過,連燕柒都做不到的事情,信王十分好奇是什么。

燕柒道:“木讓的賭坊里關了一個人,我想讓四哥把人領出來。”

若不是礙著信王的臉面,燕柒哪會費這功夫,早拆了賭坊了。

說是幫忙,實則是給他圓臉面罷了!要不依著燕柒的性子哪里會這般多此一舉?信王心中清楚。

一時臉色陰沉的像要滴水。

額角跳動著,怒聲道:“還不去把人給本王帶回來!”

外間立刻有小廝領命去了。

想到木讓流里流氣的樣子,再看著信王的怒顏,燕柒自然而然的就端起了長輩的范兒,勸解道:“小孩子不懂事,四哥教他就是,別生氣。”

信王點了點頭,怒意稍有收斂,嘆息道:“王妃在的時候過于溺愛了,王妃沒了后,我看他孤零一人,便也狠不下心管教太甚...。”說著又是一聲嘆息,慚愧道:“卻不想竟是害了他!”

燕柒作為旁觀人,他覺得信王做的已經夠好了,換了他面對木讓那不成才的模樣,早沒了耐心。

信王訴說了一番苦處,看燕柒面露惻隱,誠懇道:“多謝子安你來告訴我,若不然我還被瞞在鼓里呢。”

燕柒擺手說不用:“咱們兩個之間不說謝字。”

信王聽著這句話,眼底浮現欣慰之色,又道:“只是,這件事情你能保密嗎?”

燕柒笑道:“這是自然。”

信王知道燕柒一旦答應了的事情,便不會反悔,心下放松下來。

像是才想起一般,他疑惑道:“他抓了誰?”

燕柒來之前便猜到信王會問。

再有,文叔的身份一查便知了,也瞞不過信王。

他坦然道:“是姜四身邊的一個管事。”

姜四?!信王怔住,愕然道:“姜家的那個姜零染嗎?”

燕柒點頭。

信王詫異道:“你何時與他們家有了交情?”

燕柒笑了笑:“談不上與姜家有交情,只是我欠了姜四一個人情。”

說著想起什么,道:“這件事情四哥你替我保密。”

信王皺起了眉,能讓燕柒這么大張旗鼓的找來,要欠多大的人情啊?

再有安祿伯府的事情在前...信王心中順理成章的有了別樣的猜疑。

燕柒看他神色便知他的心思,鄭重的把買莊子的話兒解釋了一遍。

信王笑了起來:“你前兩日與安祿伯府起爭執,不也是為了姜四?”

只一個小溫泉莊子,值得他一而再的還人情?

縱是他敦厚,得一還二,可眼下對姜四也太過殷切了。

燕柒眉頭微挑,眸光驚然。

這件事情怎么會傳入信王的耳中?

信王看他這般,恍然意識到說漏了嘴,心下一凜,忙解釋道:“是我去給父皇請安時,無意間聽到了萬冗與父皇的對話。”

燕柒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心下卻更加疑惑了:萬冗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不是下令讓安祿伯閉嘴不提姜零染的事情嗎?難道被審出來了?

不過,依著萬家母女與姜零染的交情,縱然萬冗審出來了,也必然會想盡辦法的瞞住的吧!

心中擔憂一閃而過,他道:“那是我說給安祿伯聽的。”

“他們父子倆作惡多端,我早看不過去了,這次是拿著姜四的事情做由頭,收拾他們罷了!”

信王目光細細的看著燕柒的細微神情,道:“真是這樣?”

燕柒笑著反問:“不然還能怎樣?”

信王心下一轉。

語重心長道:“你養那妓子也有些日子了,該收收心了。切不要再與不合身份的人往來過密,免得父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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