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四零八章 冤大頭

孟致沛冒著大雪而來,自然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

上前便推開了房門,往里走幾步。

房間內帷幔遮掩垂地,香霧裊裊。

孟致沛模糊聽到了貓叫聲兒。

鄭清儀什么時候養貓了?他想著又走近幾步,貓叫聲逐漸的清晰。

孟致沛臉色鐵青的站住了腳。

這哪是貓叫,分明是頭頂發綠的聲音!

眼底戾氣乍起,胸膛劇烈起伏。

果然是下賤妓子,竟敢背著他養姘頭!

真真是向天借了膽子了!

孟致沛劈手掀開帷幔,抬步走了進去。

王胡子正興起,猛不丁看到孟致沛,嚇得登時就萎了,哆嗦著滾在床榻內側,惶懼磕巴道:“侯爺,不是你想的那樣!”

鄭清儀嚇得整個呆住!

孟致沛怎么會來?

他都多久沒來過了!

孟致沛看二人寸縷不掛,火氣直沖天靈蓋,一口血憋在喉嚨里。

他知道,這口氣不出,這口血是不會散了!

當即便抓起梳妝臺上的首飾匣子,狠狠地朝鄭清儀臉砸了過去。

匣子撞在臉上,散開。

珠釵落了滿榻。

鄭清儀吃痛回神,看孟致沛寒著臉走近,一時嚇得魂都碎了,尖叫著求饒。

王胡子則老鼠一般的竄下了榻,要往外面跑,卻被走進來的王路給堵住了。

王路抱起博古架上的描金梅瓶,用盡全力的砸在王胡子的腦袋上。

王胡子轟然倒地。

王路聽著里面的動靜,沒往里走,而是把王胡子綁起,扔在了雪地里。

房間里,孟致沛一把掐住了鄭清儀的脖子,撿起她臉側的金簪。

簪頭點在她額頭上,用力下按,簪頭刺進皮膚里,見了血,孟致沛捏緊,用力往下劃!

鄭清儀痛不可忍,拼命的掙扎,卻被孟致沛死死按著。

一道血肉外翻的傷口從額頭延伸到下巴,鮮血淅瀝。

孟致沛看著,心中的郁氣稍稍散了些,丟了簪子,抬步出去了。

鄭清儀捂著臉在榻上打滾,哭聲凄厲。

不多時,王路帶著人進來,把鄭清儀囫圇個綁起,帶走了。

上房里,老侯夫人閉目端坐著,手里的佛珠一顆又一顆的在指間捻動。

下首,孟致沛穩如青松,面色如常的喝著茶,聽著門外砰砰不止的板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以及越來越弱的求饒。

王路擦著額頭的汗走進來,揖手稟道:“侯爺,他就剩一口氣了,還打嗎?”

老侯夫人爍然睜開眼,眼底怒火噴涌,音冷尖刻的低喝道:“打,狠狠打死!”

王路點頭就要出去,卻被孟致沛叫住了:“慢著!”

王路止步轉身,躬身等著孟致沛的吩咐。

孟致沛擱下茶盞,冷笑道:“先別打死,扔柴房里去。”

老侯夫人皺眉道:“這是為什么?”

這種臟事多留一刻都是惡心自己,盡早處理干凈才是正經!

孟致沛道:“這么死太便宜他了,留一口氣,明日接著打!”

老侯夫人抿抿唇,沒再說話。

王路看老侯夫人沒有異議,頷首應下,轉身出去了。

柴房里關著鄭清儀,她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眼下見王路拖著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王胡子過來,嚇得面上血色褪盡。

忙撲上去抱住王路的胳膊:“你去找侯爺說,就說我是清白的,你現在就去告訴侯爺。”似是恐懼到了極點,聲音發哽發抖,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

王路看著她臉上的血道子,暗道孟致沛夠狠。

聽著她的話,不覺嗤笑出聲:“侯爺不瞎,鄭姨娘條絲不掛的,能有多清白?”

鄭清儀愣住,想到當時的情景,急聲又道:“他他他...他是在幫我檢查身體,你也知道的,我生了孩子后,身體一直沒恢復。”

“是這庸醫他借著看診蓄意輕薄了我,我沒有對不起侯爺!”

王路聽的好笑不已。

點頭道:“行!”

“看在情分上,我會去說的,不過侯爺信與不信,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說完去拂鄭清儀的手,卻被她扣的更緊。

王路有些不耐煩:“姨娘還有什么事?”

鄭清儀說了通稚子都不信的胡話,清醒了過來。

倉惶的看著王路道:“侯爺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王路不知她為什么會問這么蠢的話!

都把臉劃花,綁在這里了,還指望著孟致沛能原諒她?!

用力的抽出胳膊,看了眼袖子上被她蹭上去的血,皺眉道:“是!”

鄭清儀心下一震,雙腿頓時發軟,有些難以支撐的晃了晃身子,勉強站穩了。

默了會,她低聲抽噎起來,喃喃道:“我還有孩子,我為他生了長子!!”她越說聲越高,重新抓住王路的胳膊,嘶聲道:“我生了候府的長子,他不能殺我!”

王路覺得她這是瘋了,懶得理,抽手抽不回,怒的一腳把人踹倒了,啐一口罵道:“娼婦!”

就要走出柴房時,卻聽背后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孩子是我的...孟致沛那冤大頭是在替我養兒子。”

都要死了,王胡子也不怕把事情都說出來。

能氣死孟致沛,他就是賺了!

王路震驚回頭,看著王胡子,又看向鄭清儀。

鄭清儀已崩潰的尖叫出聲,撲到王胡子身上又打又踹。

王胡子半死不活,連掙扎都做不到,僅有的一口氣全用來罵鄭清儀和孟致沛了。

王路聽他們對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原來鄭清儀早在跟了孟致沛之前,就已經跟了王胡子了。

這是什么驚天大戲啊!!

王路興奮的笑起來,疾步去了上房,把所聽到的秘密添細節加形容的說給了老侯夫人和孟致沛聽。

老侯夫人當場氣的昏死過去。

孟致沛則直奔柴房,進門之前先拎起了砍柴的斧頭。

房門虛掩著,起初還能聽到哀嚎聲,后來只剩重物砸地的聲音。

看熱鬧的仆婦小廝一圈又一圈的圍在柴房外,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等到孟致沛血人一樣的走出來,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片息,轟的一下全散了。

王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孟致沛走出來,興致缺缺的咂了咂嘴。

怎么這就殺死了?

還以為能多熱鬧兩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