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8昆侖之行

當岳羽扭曲虛空，再次現出身形之時，卻正是西海上空。遙望著那東昆侖方向，只見那山巔處，此刻卻是安靜的出奇。

不過當他身臨此處之際，便只覺那冥冥之中，一道凌厲視線，往此處直透而來。

未帶多少敵意，卻又蘊含幾分冷然警告之意。

岳羽幾乎下意識的，渾身劍意勃發，與那視線相抗。使得他與那東昆侖山之間的時空，幾乎為之扭曲。

好在那視線，也只瞬間收束。而岳羽卻是緊緊抿住了唇，目內多多少少，有了幾分忌憚之意。

“——這便是圣人之威？”

在赴驪山之時，女媧亦曾恨他入骨。不過那意念壓迫，卻也遠不如方才。

這位元始天尊的戰力，只怕確如洪荒中傳言，僅僅只在老子之下。

岳羽心中急速計算，推演著這二人之間的戰力差距。最后是撇了撇嘴。

哪怕是他現在，手持著這幾件至寶。雙方戰力，也是百倍之差。

自嘲一笑，岳羽再一跨步，出現在那西昆侖的山巔。

此處云霧彌漫，雖處八重云霄之上，卻氣溫寒冽。四處都是大雪彌漫，那厚重的冰山，也不知已積累了幾萬載。

最上方處，卻建有一片紅色為主的華麗樓宇。綴在這寒冰素雪之間，風景優美到令人幾乎窒息。

岳羽身形，方至那宮殿之前。那大門便已敞開，與之前去那驪山之時一般，數千女仙列于兩旁，齊齊高呼道：“吾等恭迎中天紫薇北極大帝駕臨——”

雖都是鶯聲燕語，匯攏在一處時，卻也顯得氣勢雄渾。

岳羽只微微頷首，便抬目望向那最山巔處。只見那最頂層的一間閣樓之內，那西王母正遙遙眺望，眼中現出幾分笑意。

毫不猶豫，岳羽便已直接將那空間撕裂，至那閣樓之內。先是一禮見過，接著便又語帶感激道：“此番岳羽，要多謝王母！若非王母仗義相助，只怕當日之事。我與那昊天之間，是難以善了——”

西王母卻輕聲一笑，毫不在意：“陛下可直喚我名云瑤便可！你與后土圣人姐帝相稱，喚我云瑤姐也是無妨！”

隨即又道：“此番陛下來意，我已知之。試著猜猜，可是為了九影黃中李而來可對？”

岳羽神情不由是一陣尷尬，那西王母卻已是一揮手，一位二旬女仙，立時手托著錦盤，盈盈行至。那托盤之上，赫然正是四顆黃色靈果。當光華一照，赫然一果九影。

岳羽目光一閃，接著卻是微帶疑惑的看向西王母：“恕岳羽不解，不知王母——”

被西王母微微一瞪，岳羽神情又復一怔，口中稱呼卻已轉變道：“卻不知云瑤姐，為何要如此助我？那末法之時，雖是我等仙修的滅頂之災。不過云瑤姐早已與天地同壽，并非是真正攸關生死！這般鼎立相助，岳羽卻著實有些不安！”

那西王母聞言，面色也是轉為凝然。遙遙看向了天際后，神情里竟含著幾分蕭索寂寥：“無需奇怪，鎮元子道兄的緣故，自然是其中之一。還有昆侖鏡，你修復此寶，又能模擬出完整的昆侖心鏡術，自然也可算是得了我那位夫君道統，試問云瑤，又豈能不傾力護持？”

岳羽眉頭不由一挑，緊接著，那西王母卻又一笑，傷感之色盡數消退：“還有其他緣故，這里卻不一一詳述了。別看我如今這番模樣，可那證道之念，卻從未放棄。若真是鴻鈞與天合一，末法來臨，就真正是斷絕一切希望。此番助你，與我那些不出世的老友一般，都是對你有所求，有利用之意。陛下無需在意，也用不著感覺虧欠——”

岳羽一陣啞然，接著凝思片刻后，卻又搖頭：“王母大恩，岳羽絕不會相忘，此番便不客氣了。”

信手一揮，把那四顆靈果，都盡數收入袖中。之后卻又取出一張紫金詔書，以法力托至西王母身前道：“不過岳羽，還有一事拜托，請云瑤姐助我！”

那西王母先是不解，待得將那詔書展開一看，目內神情不由更是訝然：“要我代你，暫掌中天紫微北極大帝之位？”

抬起眼，那杏目卻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岳羽，眼里滿布惑然之色。接著下一刻，卻又若有所思道：“陛下可是另有他事，暫時不打算去那天庭赴任，也不打算返回北方？”

“正是！”

在西王母面前，岳羽也不用隱瞞，直接頷首應是道：“如今距離大劫之期，只有一百五十載。岳羽爭分奪秒修行都不夠，哪有心思，去管那天庭紫微宮諸事？云瑤姐當年乃是天下女仙之首，代我暫掌這紫微大帝，壓制四方星君諸神，想來是足以勝任有余——”

西王母不由啞然失笑：“你此番倒是好算計！自那天庭再建以來。四御之位。便一直空懸。天庭紫微宮雖早已建材，內中一切，卻等于是從頭草創。不過，你不為外力所迷，只一力穩固根本，這才是真正上佳之選。可惜你選的這條路，雖是直通大道。沒有三尸法身相助，卻究竟還是有些不便！”

岳羽一聲苦笑，若非如此，他也不用求到西昆侖這里。只以一個化身，在天庭兼顧諸事便可。

以力證道，不斬善、惡與自我三尸。使他戰力，遠遠凌駕于同階修士之上。故此能憑那鴻蒙之器，一劍斬殺玉鼎。甚至身負重創，卻已登臨太上境界的蚩尤，亦非其敵。

不過這代價，便是失去了心意相通的三尸法身。

不自禁的，岳羽又想起了那雙蓮道人。

自他登臨太初境之后，兩具化身的戰力，削弱的愈發厲害。如今只有他本體，大約五成左右的戰力。而且肉身，也遠遠不及本體強度。

除非是得那蓮子之助，使那八葉并蒂蓮再次進化。否則這身外化身，便等同于殘廢。

只是此言，他又如何能開得了口？

他反復幾乎是迫不及待，要將戰雪法力，推升至準圣之境，便因此故。

“也罷！此事我可助你！不過，在陛下回歸之前，云瑤最多只能幫你壓服那各路星君與山川諸神。紫微宮的人手，還需陛下日后自行安排！”

岳羽唇角一挑，知曉西王母所言，乃是為避嫌疑。對此事他倒不怎么在乎，與民間不同，只要自身法力足夠強橫，又有何人，敢生叛心？

如今便連他根本之地北方帝庭，自他搭了一個架子，威望初立之后，便不再去理會帝庭諸事。

正欲說話，西王母卻絕不給他商量機會，直接是一搖頭：“此事你莫再言！畢竟是你在天庭根基，我不便插手。此處也莫要再多做停留，那東昆侖的幾位師侄，怕是忍不得太久時光——”

岳羽心中也是一笑，他只在這西昆侖山巔，站了片刻。那東面方向，便連續幾道隱透殺意的魂念，一一貫空而至。

其中幾人，岳羽略感熟悉，卻也有幾道氣息，此前并未曾有所感應。真正是強橫無比，蠻橫霸道。

他如今雖是不懼，卻不愿為西王母多添麻煩。見對方是語氣堅決，便也不再糾結此事。深施一禮，算是謝過。然后是再次撕裂空間，穿梭入虛空之內。

第一時間，卻是返回至天意府內中。

只見那戰雪所化的血繭正懸于上空處，那仙杏之下。宛如一輪血陽般，溢散著血色毫芒。

雖是吞噬了蚩尤神晶，不過要想將這蚩尤十幾萬年精華凝聚，全數吸收，初步運用，卻至少還需天意府內的三百載時光。

岳羽只看了一眼，便信手一展，將那四顆黃中李，都盡數取在身前。

將這靈果結構，都全數解析之后，便法力一壓，將之全數拍成漿液。其中一半，直接打入那血繭之內，供戰雪吸收。另一半，卻是一步步攝入體內，化作藥力，滲入神魂之中。

——九影黃中李，傳說每一顆，不止能使人長生，更能使人，有九條性命。

此言或有些夸張，卻又有幾分真實。此果可令人在鴻蒙本源中的魂印，更為深刻，

日后即便身隕，只要魂印不毀。幾百乃至幾千年后，便可重聚元靈。

九次太過夸張，三次五次，卻是輕松之至，不會損及根本。

而此果真正最靈異珍奇之處，便在于那增人魂力之能！

盤膝而坐，消化著這些藥力。只覺是魂念，也是一點點的攀升暴增。

在這天意府內，足足入定半年時光。岳羽這才蘇醒，意念全力展開之后，探查的范圍，亦足足增擴三倍。

而那魂力之純凈凝聚，此刻雖無法詳細計算。卻可大約推知。只怕還不止三倍！

目內是靈光隱現，隨即又消逝不見。

岳羽又看了上方一眼，只見那紅色光華，是更為耀眼！一道到紅光降下，使此地所有事物，都染成了血色。

以龍瞳觀望，那匯聚在戰雪周身的信仰之絲，已接近百兆之巨！

此番他之所以冒險來西昆侖山，求這九影黃中李，便是為戰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