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武夷之行
吞噬那蚩尤神晶,足需三百載。而若有徹底融合為一,兩千載時光,都是最保守的估算。
不過若加上這兩顆九影黃中李,魂力增長近倍。吞噬那神晶的速度,自然也會大幅增加,縮短時日。
不過即便是徹底將那蚩尤所遺留的大道法則,徹底掌握。也不意味著,那便是戰雪登臨準圣之期。
李長庚前次離去之前,曾提起戰雪百年之后,可登入準圣,并非只是說說而已,而是精確估算之后的結果。
甚至已將岳羽所掌握的恒山極樂洞天,西王母的九影黃中李,這種種條件,都全數估算在內。
唯一漏算的,便是這天意府洞天之內,已經接近八十倍的時間逆差——
岳羽眉頭微皺,他全力培植戰雪,是為自己尋一可依靠的真正力助,應對洪荒大劫。可絕沒有耐心,等到一百五十載之后。
腦內無數次推演,片刻之后,岳羽的雙眉,接著卻又舒展開來。
微微一笑后,將戰雪之事,先放開一旁,轉而內視著體內變化。
與鯤鵬一戰時,受天地反噬而承受的傷勢。此刻已愈合大半,有些較深的創口,天道法則仍未完全修復,卻已不影響他體內的氣機運轉。
九影黃中李的藥效,主要是針對神魂。可在法力方面,卻也有所增益。
五色神光的第二十層符陣,已經被他借助藥力,完成了大約三分之一。
這也是參悟河圖洛書之功,五行劍內那些本是繁復玄奧的五行符文,岳羽這次解析參悟之時,卻是異常的輕松。
再就是魂力的變化,確然是強橫了三倍有余。魂念掃蕩,數億里方圓之內,所有大小事物,都可一覽無疑的,映入神念之內。
而若再借助昆侖鏡,這洪荒三界、人間大地、九霄九淵。上至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層地府。每一個角落,都可盡數映照!
魂念卷動,又凝為鴻蒙劍意。那無邊劍壓,竟是沖出了天意府外,擴展到整個演天珠世界。
使此界之內,幾乎所有生靈,都是惶然匍匐。在這劍壓之下,不知所措。
岳羽心中一嘆,好處是他魂力確實暴增。壞處是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如以前那般,精準的控制魂念。
不過若還有同樣機會,他是必定不會放棄!
只可惜,那九影黃中李,只有第一枚,才能真正有十足靈效。第二枚,便要消減大半。
方才將靈果碾碎了服用時,最后攝入體內的果醬,倒有大部分,都被身體又再次排除了體外,完全浪費。
跨出了演天珠世界時,眼前仍是西海之地的某處。
岳羽先是看了看西海龍城方向,有心去那龍城之內,拜訪一次自己那‘岳父岳母’。可眼下,卻又非是時機。
沉吟了片刻,岳羽便又從自己的收藏之內,招出幾件龍族一脈,可用得上的靈寶。
接著又取來一張紫金卷軸,寫下幾十個篆文,再以那鎮天璽,在其上一蓋。
此時那印璽上的字,卻又有變化。
之前是‘代天行道、安天玄圣’八個上古篆文,而此刻卻仍是八字——代天行道、紫微安天!
那側面也多出一些字跡——總掌山河,天地諸神、萬象群星、天經地緯、中天紫微北極大帝御璽!
幾十個篆字,現于那北方安天玄圣大帝的神職敘述之前。
岳羽也未怎么在意,這鎮天璽與天道呼應。他如今神職,既是有了變化,這鎮世璽,自然也會有所感應。
將這詔書書就,岳羽接著卻又一拂袖,將那一直封在演天珠世界內的敖若,強行提至眼前。
后者已被封印數百載,此刻卻還是首次得見天日。四下掃視了一眼,待得發現自己所立之地,乃是西海之北,昆侖山南側時,卻不由是目現精芒。朝著岳羽一聲冷笑:“我看你是真正瘋了!此是闡教總山所在。以你那血戮天君的身份,居然敢再到此間,莫非真以為闡教,無人能夠治你——”
那話音說到最后時,語氣已是有不對。本能的察覺,眼前的岳羽,較之前次見面時,又有了些不同。
大約百余年前,眼前這少年,還只是玉仙境,太清玄仙境的實力而已,頂著北方安天玄圣大帝的頭銜,在那北地招搖撞騙,在危境中死命掙扎。
可如今那一身氣息,卻是浩瀚恐怖到,令她幾欲拜服在地。
還有那龍威,便連身具有真龍血脈的她,亦感一陣陣驚悸,又不知是何緣由。
明明眼前此子,氣息收斂,并未刻意張開。卻偏偏給她一種,眼前這少年,已然強大到不可思議,絕無法抗衡之感。
“兩百載前,你出手暗算我與敖慧。此罪我雖不與你計較,卻也實難饒恕。雖是姨母身份,岳羽卻再難視你為長輩,你我之間,日后只論尊卑——”
岳羽目光,淡淡的看了這敖若一眼,目中冷意微閃,卻又迅速隱去,只神情漠然道:“跪下!”
那敖若立時是一陣怒極,身軀卻受身體中一股本能驅使,竟是雙膝不受控制的,跪在岳羽身前。
胸中不由一突,面上也現出幾分疑惑之色。
——這分明便是上位龍族,對下位龍族的本能壓迫!而且二者之間的階級,必定是相差到不止一階。眼前這少年的血脈,竟已然是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純血龍脈?”
敖若的面色,立時是一陣蒼白無比。接著片刻之后,又覺不對,眼里是不敢置信的一聲驚呼:“不對!這龍威,分明是祖龍之血!怎么可能?你是人族之后,怎么可能會凝聚祖龍血脈?”
岳羽微微搖頭,都懶得去答話,將那幾件靈寶與紫金詔書,都一股腦,丟至敖若身前道:“這些靈寶,還有這詔書,乃是朕送予岳父的壽禮,都由你替我帶去龍城。若然遺失,朕必定令你生不如死——”
敖若目中,已是沒有半分惱意,瞳孔里,只剩下了驚疑不定之色。
將那詔書接在手內,下意識的便直接展開一看。竟赫然是諭令西海龍王敖閏,總掌西海所有水族的詔書。
敖若的面上,本是有不屑。岳羽雖是北方安天玄圣大帝,卻管不到西海之事。
這份詔書,又有何用?
只是當其目光,再落下左下側那印章之時,面色卻不由再次一變,精彩至極。
“代天行道,紫微安天!紫微、紫微——”
那眼瞳不自覺的縮成針狀,敖若的面色更是慘白如紙:“你如今,已是中天紫微北極大帝?不對!代天行道?怎么可能,你怎會是真命紫微大帝?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呢喃自語,敖若神情,也是一陣恍惚。
岳羽微一皺眉,卻也無意去管,只一彈指,便抹去了這敖若,在演天珠內的所有記憶。
然后便在敖若,仍舊是一陣怔然之際。又是信手一揮,招出了一人。
卻正是初入這洪荒界時,見過一面的玄元子。現身在這西海之上,這中年道人,卻是怔怔的看著岳羽。
“——這兩百余載時光,雖是有些氣悶。不過卻能有幸得見,陛下崛起洪荒,一人只劍、翻云覆雨、成就天帝位業!這番機緣,實乃玄元子平生幸事。可惜修為太低,眼下無法效力于陛下座下,待得他日修行有成,必往天庭,為陛下之羽翼!”
說完話,又畢恭畢敬的一禮,徑自是遁空而去。
岳羽毫不奇怪,他雖一直將這玄元子,藏于表里乾坤圖與鎮世鐘內。
不過有些事情,卻并未刻意隱瞞。特別是一些大戰,甚至特意讓其觀睹。算是此人,被自己牽連的補償。
這玄元子得他靈藥之助,如今已是升入至玉仙境界。又有尋常仙修所不及的見識,幾百年內,登臨太乙真仙,也非難事。
日后成就,或者遠不及冉力幾人,卻也是不可限量。
見那敖若,依舊是跪在他身前,失魂落魄。岳羽微一凝眉,干脆是一拂袖,一波純凈至極的水靈之力,揮灑過去。從上到下,猛地一刷。使敖若猛地一激靈,驀地驚醒。
岳羽卻已懶得再與此女言語,直接是縮地成寸,行向了南面。
這西海之上,只剩下敖若一人。目中神情的,是復雜之至,悔意與痛恨夾雜。
那恨意卻非是針對岳羽,敖若此刻,終究是有些自知之明。那般人物,已非是她所能憎恨。便如螻蟻之于巨龍,二者之間的差距,已不可用道里計——
又如何有資格去惱恨?
此刻卻是真正悔恨交加,若能再有機會,去選擇一次。二百年前,她必定不會那般草率——
只是如今,悔又有何用?
驀地又精芒微閃,闡教之勢,幾乎占據洪荒小半江山。
眼下此子雖是勢盛,卻還遠不到蓋棺定論之時——
十日之后,南瞻部洲之南,武夷山內。一位二旬左右的少年,驀地踏步而出。身穿著紫金日月星辰九龍袍,頭戴十二梁金冠。是毫無聲息,出現在這山巔處。
四下來掃望一眼,只見此處,赫然有無數散修洞府,分布在此山周圍。
“這便是武夷山,果然是南方散修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