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舊金山華人社區的董府軒園后,董觀青目送劉晉成乘坐的出租車消失在街角后,在轉身走入了家中的小花園。這時,家中的老管家正好從正屋走了出來,見到提著行禮的董觀青急忙迎了上去,一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急聲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總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老爺太太和劉府的老爺太太都要去警察局報案了。你也算算時間。這么晚才回來,家里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爺不是個管事的主,一切都壓在了太太身上,所以太太這兩天的火氣變特別大,就連老爺也被罵了幾次。你等會兒進屋小心一點,趕快先去道個歉,壓壓太太的火氣,免得挨罵,知道嗎?”
“知道了!福伯。”看著一臉緊張的老管家,董觀青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從行李中掏出買的禮物,塞給老管家,說道:“知道您老喜歡抽煙,特地買了一些好煙草,你老拿著吧!”
完,也不等老管家再說什么。便快步走進了屋子里面,身后的老管家嗅了嗅手中的煙草,臉上閃過一抹陶醉的表情,然后又欣慰的笑了笑,提著行李快步跟了上去。
問了家中的女傭,知道父母都在書房后,董觀青朝二樓的書房,這時弟弟董麟策正好從書房走出來,見到走過來的姐姐,立刻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指了指她說道:“姐,你慘了!跑到外面瘋了這么長的時間才回來,剛才娘才因為你的事情發了一通火,我都被嚇得跑出來了,。你現在進去正好撞了個下著。”
董觀青瞪了弟弟一眼,冷笑道:“你這小子幸災樂禍是吧?那我給你買的禮物,你也別要了。”
董麟策連忙拉住了董觀青的衣袖,伸手過來,說道:“別呀!姐!剛才我可我這一邊的。所以才會被罵,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呀!”
“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會這樣!”董觀青用手指頂了一下弟弟的腦門,將包里面的禮物放在他的手上,并說道:“你總是在家里游手好閑也不是個事,等婚禮之后,我讓人給你安排個事情做吧?”
“到時再說吧!反正你手上不是有那么多公司嗎?隨便給我個經理當當就可以了。”董麟策也沒把這當回事,隨口說了說,拿著到手的禮物就跑下了樓。
見到弟弟這樣董觀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搖了搖頭,轉身對著書房門口,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顯然剛才姐弟倆在門外的談話已經傳到了書房里,對董觀青的到來。盛卿萍和董震宇都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只見盛卿萍從沙起身來,瞪著女兒,而董震宇則暗中朝女兒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不過盛卿萍似乎有所覺察,回頭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嚇得他趕忙把手收了回去,干咳了兩聲。
盛卿萍顯然還在氣頭上,冷哼一聲,說道:“這不是我們家的大小姐嗎?還知道回來呀!我剛才還以為過幾天的婚禮要推遲了,正準備讓人通知那些親朋好友們到時別去了。”
“娘,青兒知錯了!”董觀青自然知道該怎么哄盛卿萍,上前一把摟過盛卿萍的手臂,像是小子子撒嬌一般搖著,同時把禮物從皮包里一件件的拿出來,獻寶似的一一介紹起來,在她口中仿佛每一件禮物都是千古南尋的珍寶似的。董觀青本身就是大學講師,口才自然不差,逐漸將盛卿萍的注意力轉移開來,把她的火氣也磨了下去,看得一旁的董震宇也不禁對女兒伸了伸大拇指。
“算你還有點孝心。”老練聰慧的盛卿萍又豈會看不出女兒的這點伎倆,她只是不想多做計較,所以順勢而下,將禮物收了起來,以示原諒,然后又看似隨意的詢問了一下,董觀青這些日子在外面游玩的經歷。
其實董觀青和劉晉成這些日子的行蹤她都一清二楚,派去保護二人的保鏢每天都會發電報給她,匯報行蹤,在不久之前這幾名保鏢先董觀青一步回到董府,向盛卿萍回報。盛卿萍之所以現在又詢問一遍,主要是因為她發現這幾名保鏢竟然全都不記得他們在火車上發生了什么事情。仿佛他們那一段記憶全都被人抹去了一般,這一異象和不久前美洲陳家的異常聯系在一起,讓盛卿萍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她不愿意見到的事情似乎正在發生。
事情正發盛卿萍所猜想的那樣,董觀青雖然說了很多經歷,但是對于火車上的經歷卻在刻意規避。即便自己將話引到火車上,董觀青也會將話刻意引開。這愈發的令盛卿萍感到了一絲不安,正當她準備直接逼問董觀青的時候,一旁的董震宇卻開口打斷她們的談話,道:“好啦!好啦!卿萍,你怎么跟審犯人似的,問了一遍又一遍,女兒外出了這么多天,看她這一身風塵的,想必也累了,而且過幾天婚禮的事情還有一陣好忙的,讓她回房休息休息,養足精神,好和你一起籌備婚禮,才是。”
在說完之后,也不等盛卿萍同意,他就揮手向董觀青示意,讓其離開書房。董觀青也不太想在這個時候將徐長青的事情告訴給母親,所以才會刻意隱瞞,但是再繼續被盛卿萍這樣問下去,她也無法再隱瞞下去,現在見到董震宇出來把話截住。連忙作出很困乏的樣子,轉身逃似的離開了書房。
“你……”董觀青的動作很快。盛卿萍也沒來得及攔住,而心中所猜測之事讓她如哽在喉,很不舒服。于是埋怨的看了丈夫一眼,站起身來準備追上去,問個清楚。
董震宇這時一把拉住了妻子。朝她搖了搖頭,然后將書房的門關上。說道:“別追了,既然女兒不想說,你就別逼了。”
“你知道我要問什么嗎?”盛卿萍不知道怎么跟丈夫解釋,臉色略顯陰沉,沒好氣的說道。
“你想問青兒是不是在火車上遇上了徐長青徐先生,對嗎?”董震宇沉聲回答,盛卿萍卻一臉的意外,顯然沒有預料到丈夫會猜到她心中所想。
見到妻子驚訝的表情,董震宇略顯得意的笑了笑,拉著她重新坐下。然后說道:“雖然我沒你聰明。察言觀色沒你老練,但是我并不笨。和你也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了。剛才聽你問聽韓四他們的那些問題。再看看你的臉色,和不久前陳家送禮的事情,那還不清楚你心中所想。”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么還攔著我問青兒?”盛卿萍不滿地瞪著丈夫,沉聲道:“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她在火車上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很可能已經見到了徐長青……”
“見到了又怎么樣?”董震宇并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始終微笑著說道:“他畢竟是青兒的親生父親。這層血緣關系你又怎么可能截斷得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該怎么處理這樣的事情?讓她自己去選擇吧!”
“你實在……”盛卿萍真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丈夫,最后只能氣呼呼的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