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窮盡了幾代人的努力,用了近百年才培養起來的,獨屬于大國人的自尊心,就在那胖子學著狗頭人的語言,跪舔狗爪的剎那,被那毛絨絨的狗爪踩到了地上,來回摩擦……
在場的華國人誰不憤怒?
可若是干干脆脆的死了就能甘心,那歷史上就不會有臥薪嘗膽,也不會有忍辱負重了。
剛來的時候,他們都曾像這六位同胞一樣,反抗,被鎮壓,繼續反抗,然后……暫且妥協以圖后續。
想要輕易的磨掉他們的血性,那是不可能的。
但無謂的犧牲實在不智。
周圍的人干活的同時,眼角余光都在注意著這邊,見他們雖面上尤帶恨恨之色,卻都規矩的坐了,顯然不是那種無腦之人,也都懂得領情,心底不由滿意幾分,臉上也隱隱帶出絲絲笑容來。
“老哥貴姓?”
王子賢掏了盒煙出來,一邊問著那位主動過來教他們編狗窩的漢子姓氏,一邊拿著煙盒挨著遞了一圈,見大家都不抽,又將煙盒收起。
但見他連個坐墊都不放,直接一屁股坐到冰涼的石板地上,還煩躁的換了個坐姿,顯然心里還是很不得勁兒!
估摸著若不是實在干不過那些狗精,大概他立刻就能掄起斧子,痛快的與人再戰三百回合!
好歹也是共患難的戰友了,見此,顏海成不由拍拍身下厚厚的土黃色皮毛,邀請他一起坐。
已經從白刃戰轉為持久戰,自然得好好愛護身體!
不等敵人發力,就先把自個兒給作病了,那不是犯傻么?
經過半個月的狩獵,五人小隊手頭已經有了不少皮毛,丟失的坐墊以及防潮墊等物,也用這些皮子做了簡單的替代物。
有顏朱安在,他們從來不缺皮子。
這些皮子在剝下來的時候就將能量完美的鎖住,不僅毛發隱隱暈著靈光,那皮子也是軟軟的,甚至帶著舒適的溫度與淡淡的清香,哪怕沒有經過制皮匠硝制,也不用擔心腐爛或者變硬,用起來方便得很。
這些異界兇獸動不動就好幾米高,完完整整剝下來,隨隨便便就能鋪開十來平,簡單疊成一條,就好似公園里的長凳似的,又軟又舒服,高度也合適,還不用可憐巴巴的盤腿縮腳的,真是羨煞旁人!
“不用,我帶了小馬扎。”
王子賢也不知跟誰賭氣,掏出小馬扎,撐著顏海成他們的皮墊子正要坐,只覺手感棒呆,忙將小馬扎收了,一屁股坐在顏海成邊上,來了句:
“還是坐一塊兒的好,好歹共患難,也是朋友,朋友就得坐一塊兒才親香!”
眾人仿佛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啪啪”,緊接著又傳來一聲“真香!”。
也沒人與他計較這點小事,見那人只顧著低頭編狗窩,沒有回答王子賢的話,大有“我看你情緒不穩定,等你緩緩我倆再說”的樣子,顏海成忙招呼眾人拿起一把柔韌的細草絲,學著他的樣子編了起來。
手上有了活計,這才開口:“之前我們實在太沖動,多虧你們幫忙,不然就要造成無謂的犧牲了。”
上來就是一頓檢討,那人總算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露了個“算你們識相”的笑。
見王子賢這個獨行俠刻意回避了與那胖子有關的事,顏海成他們也對此不感興趣,之前的話茬兒留在那里沒有人接,那人心底了然,這才道:
“鄙人免貴姓劉,劉福生,承蒙大伙兒看得起,都叫我一聲阿福,不知諸位如何稱呼?”
顯然,他剛剛并非沒有聽到王子賢的話,只是單純的不想搭理他,或者說,想要殺一殺他的銳氣。
畢竟同為地球人,劉福生也清楚,這種獨行俠大多傲氣,又習慣了憑實力解決問題,不擅長合作,以后想要同心協力逃出去,現在就得先磨磨他的性子。
見他一臉和氣不再不理人,六人挨著做了自我介紹,想著還未與五人小隊正式見過,王子賢又特意跟他們多說了幾句。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坐一起能增進感情,他們還真覺得彼此親善了不少。
看看四周,那山壁上一條條石階上時不時就有一條大狗昂首挺胸的走過,山頂大洞里透進來的光也偏了幾分,聞著那些狗精家里傳出來的烤肉味道,眾人只覺腹鳴如鼓!
這會兒他們是一肚皮的問題,實在無心做飯。
像是早就猜到他們想要問個沒完,阿福擺擺手,拿起一把潔白柔韌的細絲草來,扭了幾下盤成個圓形草餅,示意眾人:
“快!跟我學怎么編!”
見他語氣急切,想著又沒有誰來逼著他們,六人都不大樂意給那些狗精干活。
正猶豫間,見劉福生使勁沖著他們背后使眼色,幾人匆匆扭頭看了一眼,就忙抓起一把草絲,飛快的學了起來!
卻是不遠處有灰狗族大狗來回搖著尾巴一臉兇煞的走過,恰好看到個抽空喝水不干活的,就一爪子拍了下去!
隨意得好似拍打蒼蠅!
那人一口水噴出來,來不及嗆咳,就吐出一大口血來,恰好把血噴到了那編了一半的巨大狗窩上頭,立刻又迎來一陣毒打!
眼見著那人趴到地上沒了反應,又有個體型稍微纖細一些的狗過來,飛快將他治好!
那人再次爬起,卻是比剛才瘦了好大一圈!
這次,他顧不得吃喝,立刻戰戰兢兢的干起活兒來!
顯然,這個灰狗部落是有治療者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這治療者是那種通過透支人體體能來治療的!
這巨大的廣場里,各色人種足有上千人,并非沒有無損型治療者,可沒有一人敢離開自己的位置過去救他!
若是被那狗子治上幾回,怕是不死也得殘!
幾人牙齒咬得咯咯響,頓時明白過來,知道想要在這兒活命,就得幫它們做狗窩!
也不猶豫,直接學著阿福的樣兒編了起來。
至于那些不知道的事,在這待得久了,遲早會知道,要是活不了幾天,打聽那么多也沒用。
朱玉翠還好,平日里沒事就喜歡做手工,時不時給顏朱安父女倆做做衣服之類的,對編織也很有心得,很快就上了手,編得又快又好。
其他人則很是笨拙,不是松緊不一,就是花紋不對!
眼見著那兩條狗過來了!急得幾人汗都快出來了!
結果越著急,手頭越是錯亂!
明明看阿福做得簡單,自己做起來就這么難!
就是典型的眼睛會了手沒會!
原以為沒有立刻被打死,只是來給這些狗精編狗窩,會是個輕松的活兒,熬一熬說不定就能逮著機會跑了,沒想到這細細的草絲那么滑!這花樣兒又是那么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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