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門小福女

第156章 乖乖聽話

那人立刻彈開了雙臂,拉著寧維則的手上上下下地檢查起來,聲音也是止不住地顫抖:“可是哪里傷到了?”

寧維則扭過頭去,對上的,是趙安歌焦灼的雙眼。

“沒事,一會讓談先生幫我看看就好。”寧維則想站起身來,努力了幾次,才發現身體發軟得厲害。

趙安歌的心仿佛是被揪了一把,抽抽著疼得厲害,逼得他連大口呼吸都不敢。他當即單膝跪地,像在洪水中那時一樣,堅定地把手遞到了寧維則面前:“手給我。”

寧維則也不逞強,依言把手伸向了趙安歌。

只是沒想到,趙安歌拉住了她的手臂后,順勢就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的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托在了寧維則的腿彎處。

不等寧維則反應,就已經被趙安歌打橫抱在了懷里。

“我帶你去找談先生。”趙安歌面不改色,只是喉結的抖動暴露了他稍顯慌張的內心。

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寧維則不敢再看趙安歌一眼,低垂著腦袋囁喏道:“先讓談先生給丁叔叔診治吧。要不是丁叔叔救了我,可能……”

趙安歌點點頭,柔聲道:“放心吧,我曉得了。”說著,他大踏步往營地中走去,走得很快,但出乎意料的平穩。

跟在侍衛身邊的韓經綸來得只比趙安歌晚一步。看到了趙安歌反應的他,悄悄藏了藏自己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趙安歌本想帶寧維則直接去自己的營帳,那邊地方最大,方便些。

可寧維則的小臉煞白,堅持要先去看看丁成謙的情況。趙安歌拗不過她,只好抱著她進了談志賓的房間。

丁成謙側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蠟黃,身上床上滿是新鮮的血跡。

談志賓正在他旁邊,蹙緊眉頭忙活個不停。

“談先生,丁叔叔怎么樣了?”寧維則從趙安歌懷里掙出來,在地上左右蹦跶了幾下,這才找到平衡,站穩了腳跟。

談志賓頭也不回:“內臟受了震蕩,腿上傷口也不小。已經撒了兩遍金創藥,可血若是止不住,那我也沒有辦法。”

寧維則急急道:“有烈酒和干凈的棉布嗎?”

趙安歌一愣,這營地里上哪找酒去?

可沒想到談志賓挑了挑眉毛:“你這丫頭,是不是知道老夫私藏了些寶貝?”

說著,他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壇子。剛一開蓋,撲鼻的酒香就傳了出來。

談志賓心疼得呲牙咧嘴:“這可是秘制的烈酒啊,東紹一年就賣三百壇,多了沒有。”

“等回去了,別說三百,我賠您三千壇都行!”寧維則對蒸餾酒的技術并不陌生,隨口應了下來。

侍衛已經取來了棉布,寧維則檢查了一下,沒有什么肉眼可見的污漬。她一咬牙,把一半棉布塞進了酒壇里蘸濕,小心翼翼地將丁成謙傷口周圍的臟污擦拭干凈。

失血過多的丁成謙已經沒多少意識了,可酒jing消毒的劇痛還是讓他面目猙獰,“啊”地一聲喊了出來。

談志賓眼疾手快,往丁成謙身上扎了幾根銀針。丁成謙的面色瞬間平復,再次昏睡了過去。

血還在往外涌,寧維則快手快腳地用一塊干凈的棉布放在丁成謙大腿的傷口上,讓談先生幫忙按實。她撕下幾根棉布條,把傷口的上端捆扎住。

涌出的血倒是肉眼可見地變少了。

“撒藥。”寧維則指揮得像模像樣。淡黃的金創藥撒到傷口之上,瞬間就變成紅褐色的一灘。談志賓也不吝嗇這藥粉,繼續往上撒了厚厚的兩層。

當那一整包藥粉被用得干干凈凈之后,最上層的藥粉開始不再變色。

又過了一會兒,寧維則試探著解開了布條。還好,傷口穩定,沒有繼續出血。寧維則長吁了口氣:“再用大塊的棉布包扎上吧,省得丁脈主動彈的時候,傷口裂開。”

營里的其他醫師也在,談志賓示意了一下,一個小胡子醫師依言動起了手。

“放心吧,寧姑娘,”談志賓捋了捋胡子,“血止住了,丁脈主必定安然無事。”

“那就好。”寧維則再次手腳發軟,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談先生,快給寧姑娘看一下。”趙安歌的語速極快,眉頭快要皺到一起去,身體也繃得緊緊的。

談志賓給寧維則號了號脈,寬起了趙安歌的心:“王爺放心吧,寧姑娘只是受了小小的沖擊,休息幾天就好了。”

趙安歌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后背一下子又挺得筆直,恢復了平日的從容。

“我送你去休息吧。”趙安歌走到寧維則身邊,話語里滿是不容拒絕。

不等寧維則拒絕,趙安歌倒是熟門熟路,又一次把寧維則抱在了懷里。

寧維則這次反應了過來,驚呼出聲:“不用了!”

“談先生都說了,讓你好好休息。”趙安歌用了最溫柔的語氣,說的話卻是霸道得很:“乖乖聽本王的。”

寧維則全身僵硬,眼神卻不自覺地往趙安歌的脖頸處飄。

趙安歌佯作不知,抱著寧維則就進了自己的營帳,輕輕把她放到榻上:“你先在這里休息吧。這邊地方大,方便些。”

說完,趙安歌似乎是怕她拒絕似的,直接閃了出去。

寧維則看著他泛紅的后頸,突然笑出了聲。這位霸總,好像沒什么戀愛經驗呢……

出了營帳的趙安歌,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沖進孫校尉的房間直接掀翻了桌子。

“你們就是這么保證營地安全的?!”趙安歌想到剛剛寧維則無助的樣子,眼底的紅意升騰,一腳將旁邊的交椅踹得粉碎。

孫校尉跪在地上:“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

“責罰?”趙安歌把后槽牙咬得格格作響,順手抄起個擺件,砸到了地上:“寧姑娘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即便誅你九族又有何用!”

孫校尉跪伏在地,不敢回話。

“看來你從暗衛出去時間久了,對本王的規矩有點陌生了是吧?”趙安歌發泄了一會,怒火稍稍散了一些:“滾去給本王查清楚是誰干的,查不出來,就提頭來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