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門小福女

第157章 線索

寧維則一點都不知道趙安歌為她的事發了多大的火。

她這會兒正平躺在床上,感到自己像是要用門夾核桃,結果不小心擠到了腦袋。太陽穴一蹦一蹦的鈍痛著,雖不劇烈,但勝在綿延不絕。

會不會是腦震蕩了?希望不要出現什么狗血的失憶癥狀啊……

寧維則正在那里胡思亂想,被趙安歌留下來守在門口的阿吉小聲詢問:“寧姑娘,談先生來了,方便進去嗎?”

“快請進。”

寧維則扭了半邊身子剛要坐起來,被談志賓按著肩膀攔住了。

“快好好躺著,亂動什么?”談志賓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咱們都這么熟了,哪來那么多的客套。”

寧維則嘿嘿一樂:“我這不是也躺不住嘛。”

“你今天受了不小的沖擊,最好靜養個三四天再說。”談志賓嘆了口氣,顯然也是替她后怕:“幸虧有丁脈主幫你擋了一下,不然情況可不堪設想。”

寧維則努力地回想當時發生了什么,可她腦中一直都是一團漿糊。仿佛時間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直接跳過了那一小段劇情。

談志賓也是不放心她的狀態,這才又過來看看。看她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沒關系,不用去想那些了。王爺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你盡管放心吧。”

寧維則輕輕點了點頭。只是這頭不點還好,一點起來,腦子就像跟腦殼分離了一樣,暈得寧維則直犯惡心。

“嘶……”她倒吸口氣,趕緊停住了動作。

談志賓對這種病人見得也算是不少:“你好好躺著吧,多喝點水。晚點我跟王爺說,讓他給你準備點容易克化的飯食。”

寧維則也不再堅持,躺回去乖巧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談先生。”

談志賓看到病人態度良好,滿意地捻了捻胡子。

寧維則倒是突然想起了跟丁成謙相關的事情:“談先生,若是丁叔叔醒了,麻煩您找人知會我一聲。哦對了,可以沖些糖水和淡鹽水,喂給丁叔叔喝。他失血不少,不補水恐怕是不行。”

談志賓虛心求教:“好。只是你所說的糖水和淡鹽水是何解?”

“吃不下飯就用糖水頂一頂。那淡鹽水則是與人體內的水成分最為接近。兌淡鹽水的時候,一升水加上這么一小捏鹽就行,可千萬別放多了啊。”寧維則知道這東西兩三句也說不明白,只能連說帶比劃,簡單跟談志賓交代一下。

談志賓對這個事情很感興趣:“等你休養好了,老夫一定要好好跟你探討一下這糖和鹽的問題。”

寧維則苦笑,高中生物的知識記得多少算多少吧:“我所知的那些,也只不過是皮毛而已。”

談志賓倒是分外認同:“人體確是極為jing妙,老夫從醫數十年,的確是學無止境吶。”

這一老一少正在閑聊著,趙安歌已經帶著一隊侍衛,再次來到了鍛造場上。

場地里矗立著一個半爐子。

一個是丁成謙用的,那半個則是寧維則用過炸剩下的。

“去找找線索。”趙安歌揮了揮手。

因為不放心孫校尉的調查結果,他把手下最得力的一隊暗衛帶了出來,準備親自查看一番。

侍衛們四散開,低頭在地上認真搜尋著,漸漸擴大了搜索范圍。

趙安歌站在爐旁,一股刺激的氣味不斷從爐中飄散出來。

這味道趙安歌很熟悉——每到年關時,全城的鞭炮點將起來,就是這個勁兒。

趙安歌對身邊的侍衛招了招手,示意侍衛去把爐子處置一下。

侍衛用佩劍把爐里的東西攪了攪,爐壁也拆了半邊。

確認無誤后,趙安歌這才走過去,仔細地觀察起來。

爐里有很明顯的黑火藥爆炸痕跡。

他又仔細地跟丁成謙那個爐子對比了一陣,才發現寧維則這個爐子里,底下的石板其實是有夾層的。

應該是有人在昨天夜里,偷偷在寧維則的爐子夾層里加了火藥。第二天寧維則的爐子一生火,就引起了爆炸。

只不過因為黑火藥有味道,丁成謙才會提前預知到危險,從而救了寧維則一命。

趙安歌看過爐子后,瞇著眼走到了旁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時,一名暗衛從旁邊的林子里躥出來,手上拿著一個小物件:“王爺,屬下發現了這個。”

趙安歌探手接過看了看,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那物件,竟是一塊御龍班直的令牌,而且是僅有的數十名內衛的秘令。

認識這塊令牌的人不多,趙安歌恰好是當中的一個。

御龍班直,是皇帝的直屬護衛,內衛更是趙安鴻從東宮時親自選拔栽培的。御龍班直侍衛很少有離京的時候。當然,趙安歌知道這不是絕對。

想著皇兄讓自己留在海平州賑災的旨意,又想著自己為寧維則討要藥膏之事,趙安歌的眼睛又瞇了起來,藏住了那一閃而過的jing芒。

“你們幾個,繼續搜找,方圓三里之內不得遺漏。”趙安歌下了命令,自己揣著那塊令牌回了營地。

“寧姑娘怎么樣了?”走到營帳門口,趙安歌怕影響寧維則休息,低聲問著阿吉。

沒等阿吉回話,屋里突然傳出一陣笑聲。

趙安歌掀開簾子進屋,看到寧維則正斜倚在榻上,拿紙筆給談志賓講解著什么。說到緊要的地方,一老一少笑得都很開心。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趙安歌倒了杯水,走到榻邊,順手遞給了寧維則。

寧維則接過來,對他微微笑了笑:“這不是說到剛才給丁叔叔消毒用的烈酒了么,我正想辦法賠談先生的酒呢!”

“哦?”趙安歌剛剛在談志賓的房間里,也聽到了寧維則的應允。他當時還盤算了一下,要不要回頭去替寧維則收上幾百壇,省得她落個胡說的名頭。

可沒想到,她居然是真的有辦法。

“東紹城的烈酒極難得,每年禁中也只得數十壇貢酒而已。”趙安歌對這酒的制法好奇得很,“你當真有辦法?”

“沒錯!”談志賓替寧維則搶答了這個問題。

寧維則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草紙,給趙安歌從頭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