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極為隱蔽,竟是開口在一側懸崖的半腰處。
青鸞幾人所在之處是個極為高大的敞口洞,俗稱老虎口,洞頂像個巨型屋檐,巖檐下修建好幾個大大小小的木屋,木屋外還有數丈的平展空地,此時正有十幾名少年在習武訓練。
有的繃緊肌肉練習舉石鎖,有的舞著手中木劍上下翻飛,還有幾名少年嘻嘻哈哈地從巖壁上飛身躍下,幾個縱躍便到了崖底的澗水邊,用手中提的木桶舀了水再提上來。
他們一見來人,立刻整齊地歸攏到一起,身軀筆直站成兩排隊伍,向魏豹問好:“趙教頭好!”
魏豹一臉嚴肅,冷聲道:“今日主子來看望你們,魏一魏二,去將人叫齊,過來見過咱們主子。”
于是,有兩名少年應聲出列,分別跑向兩側懸崖下叫喊其余人上來。
青鸞瞧著這些少年俱是身穿黑色短打衣褲,有的臉上汗水未干,身上衣物還算干凈整齊,個個臂膀肌肉隆起,身軀強健,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少年們都到齊了,一共十四名少年,三名少女,穿著打扮都是一個樣式。
“主子好!”十幾名少年齊聲向青鸞問好。
青鸞與祝姑姑都是易了容的,這些少年只看出眼前兩位是年齡相仿的女子。
“他們練得如何了?可能獨擋一面?”青鸞問魏豹。
“回主子,有兩名小子身手極好,反應也極為敏銳,倒是可以試著出去做事了。”
“很好。”青鸞道:“將那兩個叫出來我看看。”
魏豹點了兩個人的名字,分別叫魏七和魏十四。
青鸞看著這兩名少年,說:“你們可愿跟我走?”
兩名少年眼神閃過一絲喜色,舉止嚴謹地抱拳道:“我等愿意誓死效忠主子!”
青鸞滿意點頭,“你們去收拾一下隨身物品就跟我走吧。”
兩少年欣喜異常,連忙跑去木屋收拾自己東西。
一名少女跟了過去,默默望著魏十四眼圈泛紅。
魏十四十六七歲的樣子,五官英挺俊秀,快速收拾好東西用一塊青布打了一個包裹,回身又將一疊整齊嶄新的衣物塞進那少女手里,“這套衣服留給你。”
少女瞬間落下淚,低聲哽咽道:“十四哥,以后還能見到你么?”
魏十四伸手拍拍她的肩,低聲道:“十六,別哭!被領隊看到會被罰的。你好好練功夫,咱們會再見面的。”
“嗯。”魏十六一把抱住魏十四的蜂腰,將臉埋進他的懷里,“十四哥,我會去找你。”
青鸞與祝姑姑走進幾間木屋查看一番。
只見這里雖簡陋,該有的生活用品一樣不缺,床鋪上的被褥都是厚實的,少年們的衣物鞋子也都整潔齊備。
廚房里還堆了好幾袋米面,屋角放著兩個腌菜缸,兩口大水缸,灶臺上有三口大鐵鍋,碗盤木盆齊全,鍋灶口還堆著一堆劈好的柴火;房梁上懸著幾串熏臘肉,廚房窗口掛著幾串蒜頭和干辣椒。
看樣子,在這里生活吃飯是沒有問題的,領隊也沒有故意克扣少年們的食物用品。
魏豹雖教這些少年習武,卻并不常駐這里,他安排兩名領隊~魏一和魏二管理這些孩子的衣食,順便督促他們的修煉強度。
青鸞曾在前世聽蕭洛說過,有些貴族對死士的訓練極為殘酷,把那些孩子放進極端嚴酷惡劣的環境內歷練,以十存一二的概率,練出來的死士,個個絕情絕義兇殘無比,更視人命如草芥。
這些死士極難控制,他們的主人給其服用一種慢性毒藥加以掌控,使他們只能倚靠主人的解藥而活,最后的結果就是,這些死士全部不會活過三十歲。
青鸞可不想要這樣的人做她的左膀右臂。
她站在懸崖邊向下看,只見有兩條陡峭不平的坡路,自上而下鑿了淺坑,有少年如猿猴一般敏捷地攀爬上下。
懸崖下有清澈的澗河流過,兩名黑衣少女正就著澗水洗衣,澗河邊也有一條狹窄崎嶇的路痕通往更遠處。
青鸞側過頭,問魏豹,“這里可發生過逃跑的事情?”
魏豹道:“讓他們跑也是不可能跑掉的,偶有不聽話生出異心的,別的小子也不能眼睜睜讓他活著逃出去。小人給他們立了三人連座的規矩,只要有一個人跑掉,其余那兩個都得死。
而且,這里有吃有喝有穿,還有人教他們安身立命之術,只要他們腦子不是塞了草,都不可能偷著逃跑。”
魏豹沒說,他自己便是從一個非人的地方逃出來的,原以為從此能自由自在海闊天空任鳥飛了,可是后來,若不是自己命好遇到郡主,肯定早已凍餓而死了。
現在這些小子的生活待遇可比他曾經待過的地方富足幸福百倍不止,曾經衣食無著幾乎餓死的乞兒又有什么理由逃?
青鸞點頭,看看時辰不早,便帶著兩名少年離開訓練地。
等回到槐樹村時,已是暮色深沉。
“,你去哪里了?現在才回來。”朝陽郡主和黎蘭一臉擔憂。
“我跟姑姑去槐樹鎮買了兩個奴隸,路途上耽擱了。”槐樹鎮是離這里最近的鎮子,大約三十里左右。
她與祝姑姑在路上就已經將易容膠泥洗去,兩名少年也換上尋常家奴穿的青色短衫。
“好端端的干嘛去買奴隸?”朝陽郡主打量了幾眼兩名少年,便拉著青鸞說起悄悄話。
“,跟你說個事。”
“什么事?”
“你讓一個侍衛給我好不好?”朝陽郡主忸怩道。
“侍衛?誰?”青鸞詫異。
“就是,就是……哎呀!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朝陽郡主拉起青鸞就走。
跑到院子另一頭沖著一間屋子大聲叫道:“樊三!出來!”
一名年輕侍衛掀開門口草簾子走了出來。
“郡主何事吩咐?”
青鸞一見此人的相貌,立刻就明白了朝陽的用意。
只見他生的面如冠玉,眉眼那叫一個柔美妖嬈,只是,青鸞總覺得他陰柔猥瑣太過,陽剛不足。
“朝陽,”青鸞悄悄附在朝陽郡主耳邊說道:“這人不是我家的侍衛,他是蕭洛的。我可無權將他送你。”
朝陽郡主立刻垮了臉,沖樊三揮手,“無事了,你回去罷。”
那樊三遲疑地看了兩位郡主一眼,施禮回了屋子。
青鸞拉著朝陽回房,屏開左右,一臉正色對朝陽郡主道:“朝陽,那人雖長相貌美,可他身份太過卑微,你乃賢王的女兒,萬不可因小失大。”
朝陽郡主撅著嘴道:“我又沒想怎樣。只不過想讓他進我們王府侍衛隊罷了。”
青鸞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朝陽,那人是蕭家的人,又怎么會愿意去你的摩下?”
朝陽郡主眨著眼睛問:“倘若他愿意呢?”
青鸞黑了臉,立馬斥道:“愿意也不行!此等趨利忘義的小人,你要他何用!”
連原主子都棄的人,又能對新主子有幾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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