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坐在黎府的花廳內,瞧著站著面前的蕭顏,嘴角含著嘲諷。
“蕭小姐總是針對本郡主是何道理?難不成安平郡主的家教只是教會一個未嫁女兒刻薄待人的么?”
蕭顏臉色鐵青,指著青鸞喝道:“魏青鸞!你囂張什么!當初你巴結逍遙侯時的嘴臉我可瞧得一清二楚!不過就是一條搖尾巴的犬罷了!”
青鸞用手指捏著茶碗蓋輕輕劃了劃浮葉,垂著眼皮道:“巴結你逍遙侯府?笑話!逍遙侯府有什么值得我魏青鸞去巴結?不過一攤破敗屋舍罷了,你府上除了那些,怕是只剩下老逍遙侯留下的爵位值幾兩銀子了。”
蕭顏簡直氣瘋了,一時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逍遙侯府確實沒有長公主府家財豐厚,但也不是魏青鸞貶的那樣一文不值,蕭府好歹有封地上的收益養著好吧。
但自己方才說的并不是這個意思,怎么一不留神便被這個女人帶偏了思路。
“魏青鸞!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先是巴著我大哥,一轉臉就攀上秦國公府了!你還知不知羞恥?”
蕭顏總算將思路轉回來。
方才聽黎倩小姐說,郡主是隨同秦國公府的赫連公子一起進黎府的,蕭顏不由氣憤難當,便直接跑過來質問,哪知這個女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讓人恨不得扯爛她的臉。
其實,蕭顏之所以聽到郡主與赫連公子一起的消息如此生氣,是因為自家大哥最近一段時間仿佛神智不清了,總是說要去找回,直氣得母親安平郡主大病了一場。
大哥如此對念念不忘,她魏青鸞憑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跟赫連公子一道來黎府赴宴?
都是這個女人!若不是她突然悔婚,大哥也不會如此瘋癲,莫不是這女人在大哥身上下了什么巫蠱降頭?回去定要讓母親請來大師瞧瞧。
這個時候,朝陽從花廳外跑了進來,一見蕭顏又在跟吵架,不由怒起,一把將她推開,指著她鼻子罵道:
“蕭顏!你膽子不小!竟敢辱罵朝廷欽封郡主!”
蕭顏被朝陽郡主推了個趔趄,大怒,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猛然向朝陽郡主撲去,用自己尖利的指甲撓向朝陽面部,“小賤人!你竟敢推我!”
朝陽郡主蠻性瞬間被點燃,抬起一腳將蕭顏踹倒在地。
此時花廳只有她們三人,也不知那黎倩是有意無意,竟將幾名婢女與各位世家小姐都引到外頭看錦鯉去了。
蕭顏被踹倒,羞惱萬分,但也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這二人,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這下子,朝陽郡主有些慌手腳了。她萬萬沒想到一位候府成年的大娘子說哭就哭,如孩童一般大聲嚎啕。
青鸞放下茶碗,起身走到蕭顏面前,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伸手為她理了理散亂的衣裙,道:“蕭顏小姐怎么如此不小心呢,這么大個人走路也能摔倒。”
黎倩幾人聽到花廳的動靜已經走了過來,進到門里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蕭顏一把推開青鸞,喝罵道:“你這個毒婦!打了人還要裝好心!我定要回去告訴大哥……”
青鸞朝陽:“……”
黎倩笑著走過來,“這是怎么了?”她看向青鸞,似有些不贊同的樣子,“,雖說你是郡主,可也不能欺負蕭顏啊,再怎么說你也曾是蕭府的兒媳呢。”
青鸞挑眉看向這位優雅端莊的黎府大小姐,似笑非笑道:“黎小姐,誰跟你說本郡主是蕭府的兒媳?”
黎倩仿若未聞,上前用手絹撣了撣蕭顏的衣袖,輕聲道:“唉,我與蕭顏小姐畢竟年長你幾歲,郡主若認為我說錯了,我這便向你賠給不是。”
她身邊的幾位世家小姐看向青鸞的眼神俱帶了些不滿,連魏珍也一臉神情復雜。
青鸞拉著朝陽道:“黎小姐,聽說你府上的宴席快開始了,不如領咱們早些去坐席吧,本郡主待在這里有些乏,想早點兒回府歇息呢。”
黎倩言笑晏晏地道:“也好,竟是黎府招待不周了,郡主先請。”
說著,領著一群花團錦簇的少女們往宴廳走去。
芳清茹走到蕭顏面前,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睛,被蕭顏揮手打開。
“你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她眼睛紅紅,面妝有些凌亂。
芳清茹淡淡道:“顏兒,不如叫黎府婢女送些水來清洗一下罷,許是她家今日繁忙,竟這般輕待女客。”
蕭顏冷冷一笑,“你只留意這個?我被人欺負時你干嘛去了?這會兒來假好心!大哥不肯去你家提親是對的!”
芳清茹立刻臉色蒼白地倒退幾步,看向蕭顏道:“你說什么?是你大哥不肯去芳府提親的?”
蕭顏眼神鄙夷地瞧著芳清茹,“是啊,我母親都說要請官媒了,他卻是不肯呢。”
芳清茹嘴唇顫抖著,轉身向門外疾步走去。
“芳清茹!你去哪?你敢丟下我自己走……”
芳清茹耳中仿若未聞,急急向前走著,她的婢女梓書連忙追上去,“小姐,你怎么了?”
“無事。”芳清茹疾走一會兒,扶住道旁一顆花樹低低喘息著,聲音里帶著哽咽。
用手中絹帕試了試眼角,輕聲道:“梓書,扶我在旁邊坐一會兒。”
梓書面露擔心,“小姐,要不咱們請辭回府吧?您的臉色不大好呢。”
“我說了無事!”芳清茹忽然提高聲音,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梓書局促地扶住小姐,將她扶到一旁石凳上坐下。
歇息一會兒,芳清茹站起身,領著侍女往宴亭方向而去。
卻在道旁遇到一位搖著折扇的油頭粉面男子,正眼神猥瑣地盯著她瞧。
芳清茹皺著眉,想從旁邊走過,不想此人忽然伸出折扇擋住她的去路。
梓書立刻揮開那折扇喝道:“什么人!膽敢無禮!”
“呦!小娘子倒是潑辣,本公子無惡意啊。”那男子搖著折扇,眼神在芳清茹身上來回打量,像是要鉆到肉里去了。
芳清茹沉著臉,疾步向前走去。
這種府上再也不能來了,女眷待的內院竟然有登徒子入內,可見這府里的規矩形同虛設。
哪知,那男子幾步上前,伸手抓住芳清茹的手腕,在手心捏了捏。
芳清茹嚇了一跳,另一手便揮了過去,啪地打在那男子臉上,“放肆!”
梓書嚇壞了,雙手用力推了那人一下,將他推開后,拉著小姐就跑。
那男子手捂著自己的一側臉,手指捻了捻,口中嘖了聲舔了舔唇,“可真是個絕色小美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