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看著頭發散亂,臉上還留有斑斑淚痕,被淚水浸花了臉的這個儀容不整、服飾臟亂無比的小娘子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家的小娘子,她才出去半天的時間,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的狼狽。
夏荷剛從蕭銳那里得知蕭玉尋了公爺,讓她在院子里靜等,哪里想到她就這樣被人給架了回來。
“兩位妹妹,我家小娘子這是怎么了?”夏荷忙喚過一個小奴婢,接過手道。
“夏荷姐姐,我們也不清楚,小娘子剛進姨娘的院子,就昏倒了。姨娘就遣我們兩人把她送了過來。”
夏荷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作罷。和兩個小奴婢道了謝,又給了她們點碎銀子,兩小奴婢歡歡喜喜地回去了。
等夏荷把人攙扶到內室,冬雪也叫人端了熱湯進來,幾個人合力幫蕭玉擦了身子,換好衣服,扶到了榻上。
剛一到榻上,蕭玉就開始說胡話,夏荷忙遣退了眾人,她摸了摸蕭玉的頭,才發現她的額頭滾燙的厲害。
夏荷一時拿不了主,只得讓冬雪在這照看著,去找蕭銳拿主意。
而此刻在如此北風呼嘯、大雪紛飛的日子里,崔源卻是頂著寒風暴雪依例在巷子里擺攤賣畫。
西北風呼呼地刮著,金陵書院的巷子口,人煙絕跡。
崔源望著街道上三三兩兩疾行的路人,嘆了口氣。這幾一直在迎客來里守株待兔,銀錢倒是花了不少,不過卻沒有等到那個神秘的小娘子。
這讓他有點灰心,茫茫人海,要尋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
崔源摸了摸口袋,今早剛交了學院明年的學費,王小二那里又花出去不少銀兩打點,再加上他大病了一場,也費了不少銀兩治病,那個神秘小娘子贈予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
看來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去一趟定國公府,從薛佳人那里入手了,不然等過了冬,手上沒了銀子,他想好好為自己的仕途謀劃,也是千難萬難。
想及此,崔源也無心再擺攤,低頭開始整理起來,準備收了攤就直接再去一趟定國公府。
而此時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卻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一個身材高挑、窈窕有致的小娘子在一個小奴婢的攙扶下,款款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個小娘子戴著帷帽,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在帷帽之下散發著妖艷的光芒。她輕移蓮步,走到了崔源的攤前。
一雙青蔥玉指,指著其中的一幅書畫,笑道,“小郎君,這幅畫多少價格?”
崔源聞言從書攤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巧笑盼兮美人兒,一時晃了心神,連說話都有點口吃,“佳人。。娘子。。你,你,是你?”
“瞧傻了吧,正是我家娘子。”一旁的小翠譏笑道。
崔源被小翠說的面上一紅,心中卻是直樂,真是想什么來什么,薛佳人竟然親自來尋他了,天上終于掉餡餅了,崔源現在被砸的有點暈暈的。
薛佳人卻是咯咯笑了起來,“崔家郎君,果真多才,這畫多少價格,我買了。”
崔源連連擺手,道,“這些拙作,哪配入娘子的眼,在下那日見了娘子之后,久不能寐,連夜為娘子畫了一幅畫作,想著要送給娘子,不過又不敢冒昧來府上。“
崔源躊躇了一下,繼續道,“不知道娘子今日是否有空,今日我作東,請小娘子到迎客來一聚,我想把這幅畫親自送給小娘子觀賞。”
“崔家郎君如此盛情相邀,佳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多謝娘子,這里風大雪大,娘子先去車上稍待片刻,小生先回去取了畫,馬上就來。”
薛佳人點了點頭,崔源先護送薛佳人上了馬車,急急地收的攤,回到室內,快速擦洗了一番,又拿出最好的一件錦袍穿上,在烏黑的發上擦了點發油。
對著鏡子整容了一下儀容,又從抽屈里取了一瓶香油,聞了聞香味,才倒出一點喜滋滋擦了一些。
做完這些,崔源取了畫,興匆匆地出了門。
書院外積雪已經積的很深,巷子口不要說馬車,就是行人也望不到一個,小翠拉開車簾,對著站在雪地里的崔源打了個手勢,崔源喜滋滋地踏上了馬車,連聲道謝,小翠別開頭,并不買帳,崔源也不以為意。
一路上馬車前車的很慢,奔馳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崔源為了博薛佳人一笑,絞盡腦汗,講了許多奇聞趣事,把薛佳人逗得心花怒放,花枝亂顫的。
一旁的小翠卻一直冷著臉,對這個崔源小翠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到得迎客來附近,崔源還搶了小翠的活,攙扶著薛佳人下了馬車,而小翠也被薛佳留在了馬車內等候,這更讓小翠感覺到悶悶不樂。
兩個人踏進迎客來,崔源直接包了一個二樓的雅間,兩個人一前一后上了雅間。
薛佳人解了大氅,崔源忙體貼地接過放到了室內的屏風后的衣架上。
又細心地拉開椅子,服侍薛佳人坐下后,崔源放下箱籠,這才在薛佳人對面坐了下來,又親自為薛佳人倒了茶。
崔源這一系統動作下來,大大地滿足了薛佳人的虛榮心,瞧著崔源也更為順眼。還沒等崔源開口,薛佳人就輕啟紅唇主動開了口,“崔家郎君,不是說帶了畫嗎?可否先給佳人觀賞一下。”
“當然,娘子稍待。”崔源從箱籠里取出一幅紅繩系著的畫作,解了紅繩,走到薛佳人身邊,把畫作攤在了薛佳人的面前。
畫作里一個紅衣女子站在玫瑰園里,微露,滿臉含春,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團扇,儀態萬千,風華絕世,特別是那雙眼睛既妖且媚,當真人比花嬌。
崔源在書畫上還是有幾分功力,特別這幅畫作,為了博薛佳人的歡心,他費了不少的心思。
“小生拙作,畫不及小娘子美之萬一,還望小娘子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