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紅娘

第四十八章 飛來橫禍

一桶冷水從天而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元紅娘才呻吟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但實在讓她沒想到的卻是一睜眼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張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臉,嚇得她頓時驚叫一聲,顧不得后脖頸還在扯著痛就連滾帶爬的往旁邊躲去。

“你、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我們家?”元紅娘抹了一把濕噠噠的臉又是驚懼又是防備的瞪著那個男人,卻只聽那個大叔嗤笑一聲說道:“你們家?丫頭,你可真不得了,年紀小小都能殺人了,醒了吧?醒了就跟我回衙門去吧。”

胡子大叔說著就一臉兇神惡煞的走上前來把元紅娘提溜了起來,元紅娘一頭霧水的掙扎著嚷道:“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里是我家,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被人襲擊了,我才是受害者!”

胡子大叔卻根本不聽她說話,拿出一條粗重的鐵鏈子就拴住了元紅娘的手,然后他就像牽牛似地在前邊拉扯道:“廢話少說,有什么話留著去跟咱們青天大老爺說吧。走,跟我回衙門。”

“不、不要,你搞錯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若不是身上的疼痛感還那么鮮明,若不是手腕上那鐵鏈的重量是如此真實,元紅娘真的會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她死死拽著那根鐵鏈子與那胡子大叔拉鋸著,她雖然到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她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讓她千萬不要跟他們去。

兩人拉扯了一會兒,那胡子大叔忽然手上一松勁兒,元紅娘猝不及防往后一倒摔了個四腳朝天,也因此她才注意到了一個天大的怪異之處:她昨兒個夜里不是往浴間去的路上被人襲擊了嗎?怎么現在看房子的布局,她竟然是在師傅的房里?

“哎喲!”元紅娘跌躺在地上,往后飄的視線看到了師傅床前竟然圍了一圈的人,而師傅躺在床上的樣子,竟然是兩眼爆凸整張臉都漲成了紫黑色。

“媽啊!”雖然并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可這種非正常死亡的人元紅娘還真是第一次見,尤其魚三十娘的樣子還這么駭人,元紅娘嚇得兩腳在地上亂踢,忙整個人又往胡子大叔的方向爬了過去。

“嘿嘿,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好了,跟我回去!”胡子大叔一腳踩住了拴著元紅娘的鐵鏈子,手上一用勁兒就把她整個拉了起來,這次元紅娘整個被嚇得當機了,也不知道跟他辯解掙扎了,整個人就愣愣的被他牽著走了出去。

此時外頭已是太陽高照,聞訊跑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將紅線館圍了個嚴嚴實實,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被牽出去的元紅娘,有認識元紅娘的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卻沒有人愿意站出來為元紅娘喊一聲冤枉。

元紅娘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投入了大牢,幸好她還會來事兒,放在身上暗袋中的錢袋子也并沒有被搜走,所以她取了一塊碎銀子給那女囚牢的女牢頭,請求她幫忙問問紅線館的魚三十娘到底怎么樣了。

那女牢頭得了銀子也便換上了笑臉,轉出去與鎖元紅娘回來的那一班衙役說了會子話就將事情套了個清楚,回轉來一一說與元紅娘道:“你說的那歌魚三十娘昨兒個夜里被人扼死了,今兒個一大早就有人來擊鼓鳴冤,說是你謀財害命,圖謀魚三十娘的家私和那間紅線館,而且這段時間以來,魚三十娘一直病著,你照顧的不耐煩了,所以才痛下了殺手。”

元紅娘目瞪口呆的聽那女牢頭訴說案情,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師傅……死了,師傅……”沒說完已經哽咽,“哇”的一聲就開始放聲大哭。

那女牢頭見元紅娘真情流露哭的死去活來,加之方才又得了她的好處,便搖頭嘆息道:“你還是先哭哭你自己吧,方才你可是在你師傅房里被發現的,而且我聽他們說了,說在你房里的床底下發現了幾百兩銀子,真真是人贓并獲,要是咱這府城大人審你的案子,怕是你死罪難逃吶。”

元紅娘現在卻聽不進去,只沉浸在魚三十娘的死訊中不能自拔,那女牢頭看她這樣子也不太像是殺人兇手,可是她不過也是個拿人差晌的,再說這牢房里的又有幾個是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呢?當了牢頭,這種無謂的憐憫之心還是趁早拋棄了的好,所以她也沒再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你自求多福吧。”就背著手離開了。

元紅娘大哭了一場就呆呆的倚著牢房的柵欄沒了主意,她聰明歸聰明,可是牽扯上這人命案,這時代又不像以前所處的現代那樣還可以請律師,還有CSI鑒證科什么的可以用物證說話,而且吧,聽那女牢頭的口氣,這位梁豐府城大人還是個糊涂官,怕是她這次真的兇多吉少了。

思及此元紅娘又哭了一回,后來哭的累了她有點昏昏欲睡,正在這個當兒一個她熟悉的聲音哭聲遠遠地穿了過來,元紅娘聽到后立即瞪大了雙眼把住柵欄竭力往外看去,然后也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娘。”

元荷蓓跌跌撞撞的一路哭進來,當她看到元紅娘被關在牢房里的凄慘樣子更是哭的凄厲,紀文仲緊跟在她身后打點一眾小鬼,那些衙差得了好處也就與他們方便,說了聲“別耽擱太久”就一搖三晃的聚到一邊去聊天了。

這邊廂元荷蓓和元紅娘母女兩個抱頭痛哭,紀文仲守在一旁也紅了眼眶,但這兩年來他也成長了不少,現在已經是個半大少年的模樣,加之在學塾念了一年的書,他整個人都變得成熟了起來,待元家母女哭聲漸歇,他才蹲下去將自己的汗巾子遞給了元紅娘順便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不還是好好兒的嗎?怎的今兒個就出了這么大的事了?”

元紅娘抽泣著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昨兒個夜里辦完那個相親大會,我就趕忙回紅線館了,回到館里我見師傅房里沒有亮燈,還以為師傅睡下了,于是我就想到里頭的浴間去準備沐浴之后歇息,不曾想就有個人在影壁后邊突然繞出來在我后脖頸上敲了一記,然后我就暈過去不省人事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師傅的房里,而衙門的公差也已經來拿我了。”

紀文仲聽元紅娘大概這么一說,他立即皺起了一雙劍眉沉聲道:“有人從背后襲擊你?你可曾瞧見那人啥模樣?”

元紅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都說了是從背后襲擊我,我又怎么可能看得到那人的模樣?你當我背后長眼睛吶?”

紀文仲這才醒悟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他俊臉一紅,說話也結巴了:“那,那,那,哎呀,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如果說你是殺人兇手,那你又怎么會在殺了人之后暈倒在現場巴巴等著官差來呢?這不明擺著有人嫁禍于你么?我想府城大人一定也知道你不會是兇手的。”

元紅娘緊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沒答話,她沒有將方才女牢頭說與她聽的那些話說出來,因為她就怕元荷蓓聽了以后會擔心到崩潰。再說了,她心里雖然不安到了極點,此時卻隱隱的感覺到事情或許還并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她的直覺向來神準,也許……這次她真的能逢兇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