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飯,收了帳篷,一行人又上路了。后面只會有更大的雪,西北只會更冷,前路也越走越艱難了。
果然,一路上大雪小雪不停,路上幾乎都沒有什么人煙,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的同窗手上腳上都生了凍瘡,晚上用熱水一泡就癢的厲害。好在蘇滿滿早有準備,凍瘡膏也做了一些,貢獻出去幾盒,才緩解了大家的癥狀,這下子大家都知道隊伍里有個會制藥的小娘子了。
“蘇滿滿,蘇滿滿,在嗎?”
蘇滿滿正在帳篷里吃飯,就聽見有人叫她,出去一看是伍夫子。
“夫子,有事嗎?”
“你會醫術?”
“會一點兒。”
伍夫子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快點兒去給一個學生看看,他發燒了。”
不是沒想過臨行前帶上一位大夫,可大部分大夫都去了前線,而余下的大夫都被官府聚集一處在制藥,哪里還有什么大夫能隨行?如今聽說蘇滿滿會醫術,伍夫子真是松了一口氣,總比自己這些一點都不懂的強些。
蘇滿滿帶上藥箱,兩個人穿過幾個帳篷,來到一個帳篷內,只見里面圍了一圈的人,還有幾個年長的夫子在其中。
“大夫來了,讓一讓。”
眾人紛紛散開,都知道是個歲數小的小姑娘,沒想到會這么小。
不管別人怎么想,蘇滿滿從容走上前去,伸手給對方把了把脈。
“這是凍的,沒事,吃一粒藥,今晚發發汗,明早就能好了。”說完她從隨身的藥箱里掏出一顆藥丸來,“燒一鍋熱水,盛出十碗來,把這顆藥丸放進去,全部溶解之后,盛一碗給他喝下去。覺得自己有風寒癥狀的,過來找我把脈,都去領一碗喝。”
眾人半信半疑,他們都怕自己病重拖累隊伍,還是找蘇滿滿把脈要了一碗藥喝了。
不過來的人并不多,主要還是對蘇滿滿不太信任的緣故。
第二天一早,那發燒的書生就活蹦亂跳了,眾人才知道了蘇滿滿可不是徒有虛名,是真有一手好醫術。
來求藥的人便多了起來,蘇滿滿見人這樣多便找到了伍夫子:“夫子,這樣下去不行,我帶的藥不多,根本不夠分的,這樣會耽誤事兒的。不如去前面的路上買一些藥回來,騰一輛車給我,我現做吧!”
“唔,是個法子,我去跟領隊說一聲。”伍夫子也覺得最近生病的人多了起來,這要是病的人多了,肯定會拖慢行程的。
“夫子,這是所需的藥材和制藥的簡單工具,要是覺得可行的話,照這個買就行了。”
“給我吧,我去說說。”
領隊的也為了這事兒頭疼啊,這一路凍病的人太多了,再不及時治一下,肯定要停下休息了,西北的將士們還等著棉衣去救命,多呆一下也不行啊!
蘇滿滿這個建議并不麻煩,還能解決問題,領隊忙不迭地應了,立刻派人前去前面的城鎮購置了藥材和器具,當天下午就辦妥了。
馬車更是容易,找出一輛十人馬車,把車上的人一分流,車就空了出來。蘇滿滿就領著藍月亮進入到了那輛馬車內,讓藍月亮給自己打個下手。
車內置了一張簡單的折疊桌子,一些要處理的藥材,這便是一個簡易的醫務站了。
當時跟伍夫子說好了的,若是有人覺得自己不舒服,休息的時候就去車內找她。為此,蘇滿滿還特地做了一面紅色的小旗插在了車上,就為了給人引路,因為每輛馬車都差不多,光尋路恐怕就很麻煩,這樣一來節省不少時間。
因此蘇滿滿連吃飯的時候都是在車上的,每天忙碌到半夜才回屋睡去。
時間長了,大伙都知道蘇滿滿醫術很不錯,詼諧的稱她為小蘇大夫。
一行車疾行了十五日,十二月初到了西北大營。
看了通行路引之后,立刻就有人過來迎接。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正好有一批新進的戰士急需棉衣呢!”一個校尉說道。
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軍中必須補充新丁,可棉衣根本不夠,終于盼來了一行人,實在太及時了。
稍作休整,就有人過來清點物資,一眾跟隨的學生都跟著清點起來,以便做好交接。
這次送的不光是明瀾自己的棉衣,整個祁縣的棉衣都在其中,足有上萬件。
一時半會兒也點不清楚,便一批一批的清點,點一批發一批,將士們終于穿上了久候的棉衣。
連夜把棉衣清點了出來,第二日便全部發放出去,一眾人的任務終于平安的完成了。
忙活了一夜,加上連日的奔波,眾人都疲憊不堪,原地架上帳篷就躺下休息了,這一睡就睡到了晚飯時分。
為了歡迎眾人辛苦送來了物資,營帳內特地殺了幾只羊,大鍋架起燉了起來,不一會,整個營地就飄著羊肉的香味兒。
蘇滿滿是被餓醒的,她沒有驚醒藍月亮,自己套上外套走了出去,一些穿著盔甲的兵士在幾口大鍋前忙碌著,香味兒就是從那大鍋內傳出來的。
蘇滿滿湊近一看:“喲呵,羊肉呢!”
“可不是,特地為你們殺的羊啊,你們來的太是時候了,棉衣營地內的士兵正好用得上的。”一位老兵說道。
不知道這人知不知道自家二哥?蘇滿滿就問道:“這位大哥,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個營地里有個叫蘇明瑞的呀?”
“蘇明瑞?還真沒聽過,營地里哪有叫大名的,都是叫外號,再說這么多人呢,想找個人也不容易。”
蘇滿滿聽了這話心里一沉,這么大的西北營地,該上哪里去找一個小兵呢?真是大海撈針啊!
嗚”牛角號的聲音響了起來。
“壞了,又要開戰了,小姑娘,你自己看著點,我們該集合了。”那老兵扔下大勺就跑了。
留下蘇滿滿在原地傻了眼,這也太突然了,怎么說開打就開打,連個準備都沒有,戰爭也太殘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