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出握住她的,莫窈回頭,柳輕揚沖她笑:“別擔心,人總有倒霉的時候,可見我以前順遂慣了,老天要磨練我一番,只要是毒就會有解除的辦法。”
青山眉頭一動,看著他,眸中難掩訝異。
柳輕揚無視對方探究的目光,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咳了聲,臉色更白,他虛弱笑道:“有你陪著,一切都會好的。”
青山臉色難看,皺眉咳了一聲,正色道:“莫窈是凌霄閣之人,小兄弟注意言辭。”
柳輕揚不理他,可憐巴巴看著莫窈:“你不管我了嗎?”
莫窈忽然覺得有點怪異,這人怎么一點也不像中了劇毒的樣子,還有心情說這話。
對上他小鹿般的眼睛,莫窈說不出拒絕的話,何況她本就不打算放棄。
莫窈轉頭看向青山:“青山堂主,您可知如何才能解毒?”
青山凝視著她,無奈道:“有是有,只是就算知道了也無用。”
莫窈眼睛一亮,完全忽視掉后面那句,直接問:“什么法子?”
青山道:“毒人谷遍地劇毒,谷主擅制毒,天下奇毒大多出于此,或許可以辨出此毒的來歷,從而解毒,可只聞毒人谷谷主制毒,從未聽過給人解毒的。”
莫窈不期然想到一個人,眼睛一亮,轉眼又黯然,她會出手嗎?
青山又道:“不過除了毒人谷,還有一人或可解。”
“誰?”莫窈下意識問。
青山嘆道:“無塵居塵公子,可醫百病,亦可解百毒,不過塵公子性格怪癖,極少給人治病,上門相求之人大多還未見其面就被趕走了。”
莫窈黯然,如此一來,還不如去求毒人谷谷主。
且不說塵公子肯不肯救,就說那無塵居地處江南,離此甚遠,到了那兒怕也要幾天幾夜。
決定了,莫窈就不退怯,仰頭看著青山道:“多謝青山堂主。”
青山聽出她的意思,問:“你決定了?”
莫窈點頭:“我不能丟下他不管,求青山堂主讓我救他,隨后我會跟青山堂主回去,無論如何我都認了。”
青山神色動容,終是無奈搖頭:“罷了,你們走吧,今日就當我從未見過你們。”
莫窈驚訝,繼而狂喜,磕了個頭,道:“多謝青山堂主。”
再抬頭,青山已不見了蹤影。
莫窈沒想到一向大公無私的青山會放過他們二人,就算以后被抓回去也認了。
事不宜遲,莫窈簡單給他包扎了傷口,攙扶著他往毒人谷的方向而去。
邊走她邊問:“輕揚哥哥,你可有聯系甘大姐的法子?我怕我到了那兒進不去。”
柳輕揚唇角微揚,顯然心情很好,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中劇毒,隨時會毒發身亡:“你放心,我有法子,你只要扶我到毒人谷外面就行。”
莫窈:“……”難怪他一點也不擔心。
莫窈苦笑,看來自己白擔心了。
柳輕揚看她表情,眸光溫柔。
到了莫窈先前待的那棵樹下,莫窈扶他靠著樹干,緊張道:“你還好嗎?”
柳輕揚搖搖頭,表示無事,從懷里取出一個哨子,在莫窈驚訝的目光中吹起了哨子。
哨子響了四五聲,長短不一,就被他放下了。
“她真的會來嗎?”莫窈還是不太踏實,畢竟他們與毒娘子并不是太熟,她也不了解毒人古的規矩,毒娘子會為了他們違背毒人谷的規矩嗎?
柳輕揚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放心,毒娘子答應過我一件事,說是報答上回的救命之恩。”
莫窈沒想到還會有這事,看來那毒娘子還是個知恩圖報的。
有了希望,莫窈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坐在他身邊,柳輕揚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微微笑道:“謝謝你留下。”
莫窈苦笑:“你都這樣了,我怎能一走了之。”
柳輕揚笑道:“你若是說舍不得我死,我會更高興。”
聽著他聲音漸弱,莫窈很擔心,嗔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些。”
莫窈臉頰微紅,有點惱羞成怒。
柳輕揚沒力氣逗她了,腦袋擱在她肩頭,眼睛有點沉,似是聞到了血腥味,迷迷糊糊道:“你也受傷了,趕緊包扎一下。”
莫窈伸手環住他,心情沉重,安慰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一刻鐘不到,果然見山莊門打開,走出一黑衣窈窕身影。
那人快步走來,因為沒帶面紗,莫窈認出正是見過一次的甘玉萍,只是臉上多了條蛇形的青色圖案。
“甘姐姐。”莫窈喊了聲,松了口氣。
甘玉萍看到莫窈,面露訝然,再一看她身邊的柳輕揚,臉色大變,快步上前,探了探他鼻息,松了口氣,道:“這是怎么了?”
莫窈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歉意道:“甘姐姐,他中毒了,您能幫幫他嗎?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甘玉萍二話不說扶起柳輕揚,道:“什么也別說,跟我進去,這個吃下,還有他。”
另一只閑著的手遞給她兩粒藥丸。
莫窈接過,毫不猶豫給柳輕揚吃下一顆,自己也吃了剩下那顆。
甘玉萍深深地看她一眼,扶著柳輕揚往里走。
山莊里沒有想象中的種滿毒花毒草,遍地毒蟲毒蛇,反而綠草如茵,鳥語花香,正是牡丹花開的時節,院子里種著牡丹,月季,丁香,郁金香等。
來到一處院子,進了房間,兩人合力把昏迷的柳輕揚放下,甘玉萍坐下,伸手搭在他腕上診了片刻,又解開他的衣裳看了看傷口,臉色越來越凝重。
等收回手,看向眼前滿面焦急的莫窈,微微一笑:“江姑娘,許久不見,你怎會在此?”
莫窈尷尬道:“甘姐姐喚我莫窈即可,我……”
她不知如何解釋自己之前的來意,擔心她一生氣就不管柳輕揚了。
正不知如何開口,甘玉萍就笑道:“罷了,來者即是客,上次你和柳公子救了我,我還未來得及謝你,就先在這兒住下吧,柳公子的毒我會想辦法。”
莫窈難掩窘迫,上次說來是柳輕揚救了她,自己可什么也沒做,平白得了她一聲謝已經是占了便宜,此次見她如此痛快,不禁松了口氣,好感大增:“甘姐姐不必謝我,是他救了你,我還要多些甘姐姐肯幫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