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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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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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接近午夜,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已進入夢鄉,白秀索性鉆出帳篷,走到火堆邊朝那兩名方家弟子招呼:“你們去睡吧,我守在這里就行了。”

他們估計的確有些犯困,不好意思地說:“麻煩你了。”

白秀在火堆邊坐了下來,待兩人也鉆進帳篷,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噼里啪啦作響的柴火,心里難以抑制地生出一絲古怪的情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澈的話感染了,他突然有種預感,今天晚上也許會發生什么。

要說有的時候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呆坐了大概一個小時,正當睡意綿綿不絕地朝他襲來之際,大門口忽地響起了敲門聲。

他瞬間一個激靈,傾耳一聽,發現自己并沒有聽錯,那的確是敲門聲。

來人似乎并不著急,也非常的紳士,用單指極有韻律地在鐵皮門輕輕地叩著。

這聲音太微弱了,以至于睡下的人始終沒有被它吵醒。

白秀倒不害怕,只是這敲門聲來得太突然、太反常了,畢竟這里離門口并不遠,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只是馬馬虎虎,既然有人接近,他不可能聽不到腳步聲才對。

那個人就像憑空出現在那里,禮貌而耐心地叩著門。

可惜門上沒有貓眼,門框又比較緊閉,一樓更沒有窗戶,二樓的窗戶雖然足夠大,卻是背對著大門開的,如果想知道門外到底什么情況,他只能將門打開一條縫。

他隱隱感覺到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這棟房子本身的設計也太古怪了,好像就是為了掩護門外的人靠近一樣。

思來想去他緩緩站起身,朝那寬大的鐵門走去,他的腳步更輕,襯得敲門聲越發清晰。

對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依然不緊不慢地敲擊著大門。

白秀突然怔了怔,那人敲擊門板的位置讓他有種不好的猜測——那個高度絕不是一個成年人敲門時所習慣的位置,太矮了,難道敲門的人是個孩子?

松針?

諸多疑問在他心中轉了個來回,最后他左手掐了個法訣,右手輕輕放在了門鎖上,然后毫不遲疑地打開了。

出乎他的意料,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們開辟的那條小路,幽幽地通向林中無邊的黑暗。

“怎么了?”

也虧得是白秀,驚嚇之下他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只是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看。

是安云。

老實說,他們連認識都算不上,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專心致志地將大門關好鎖死,這才開了口:“沒什么,是我吵醒你了嗎?”

白秀注意到安云的帳篷就在靠近門的地方,看來不僅方純鈞很相信他,連方家三位少當家也非常放心地讓他守在這關鍵的位置——此人恐怕不簡單。

兩人走到火堆邊,各自添了幾把樹枝后,便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

最后還是安云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那兩個家伙竟然偷懶,真是麻煩你了,要不你再去睡會兒,我守著就行了。”

白秀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但剛剛那陣敲門聲太詭異了,他無法心安理得地離開,不由搖了搖頭:“反正也睡不著,還是我先守,你去休息。”

估計安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笑道:“那我們兩個一起守吧,也好有個照應。”

白秀點點頭,仍是盯著火光發呆,這種時刻總是最尷尬的,他突然有種想把白澈叫起來的沖動,也只有他二哥這種性格和陌生人打交道才會如魚得水。

好在很快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敲門聲拯救了他,見安云疑惑看來,他豎了豎手指,然后朝門口悄聲走去。

篤篤、篤篤、篤篤——

白秀注意到門外的敲門聲好像變得有些急促,仿佛那人已經沒了耐心。

他一個箭步沖到門邊,飛快將門打開,然而對方儼然在戲耍他,這會兒又不見了蹤影,門外依舊空蕩蕩的,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輕輕將門關上鎖好,還未回到火堆邊,安云已明白過來:“原來剛剛你是在看外面有沒有人。”

白秀點點頭,將事情這么一說,安云思忖道:“你是懷疑那個叫松針的少年在敲門?”

“不。”白秀否定了這點,他早有其他推測,“也許和下午剛來時一樣,也有人在暗處搞鬼。”

安云皺眉沉思,最后給出了自己的意見:“要不我們出去看看,說不定他就藏在附近。”

白秀也有此意,不過他有一個更為詳盡的計劃。

“即便不知道對方有什么目的,但在未達成之前他一定還會繼續試探,我們就等敲門聲再起的時候動手,你看著大門,我從二樓的窗戶出去繞到他背后。”

“外面情況不明,你出去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白秀聽了安云的話不由一笑:“我們倆誰去不都一樣,這里就拜托你了,若是發現不對,一定要將方凌他們叫起來。”

兩人繼續凝神傾聽,詭異的敲門聲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大概十分鐘左右它又在門口敲響了。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這次比上一次又要急上幾分,白秀沒有太在意,朝安云一點頭,緩步上了二樓,鉆進最左邊的那個房間。

也就是這時候他反應過來,這里的窗戶出口是離大門口最近的,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別的什么。

只是眼下他并沒有多少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他懷疑門外的敲門聲不僅僅是因為他開門才停止的,而是有一定的規律。

想著他推開窗,踩著窗戶下的墻棱輕輕往下一跳。

房子周圍布滿了荊棘,在他裸露的手背被劃傷多次時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莫名的念頭。

難道松針身上的血痂就是這么來的——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個地方,甚至經常往來于此。

可就算如此,那個躲在他們背后的人也不可能是他,一定還有一個人。

白秀貼著墻根小心潛向門口,不多久輕輕的敲擊聲從拐角處傳了過來,他屏住呼吸緩緩探了探頭。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他頓時怔住了,發出敲擊聲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層層疊疊、幾乎堆滿半邊鐵皮門的尸蚺。

一時間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他也難逃厄運。

然而意外總是在某些節骨眼上發生,他剛向后邁出一步,頭頂一個黑影迅猛無比地朝他襲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它撲倒在地,緊接著他感覺手背傳來一陣劇痛。

有人咬了他一口。

對,不是尸蚺,甚至不是其他什么野獸,就是一個人咬了他手背一口,因為他摸到了那個人的衣服。

不過白秀并沒有推開對方,因為他看到房子頂上掛滿了東西,密密麻麻的全是尸蚺。

它們顯然也發現了他,不僅門口的那些收到信號往這邊蠕動著,上頭的也紛紛如傾盆大雨驟然而落。

想也不想,他一把拎起身上的人逃進了附近的深林,里面植被密布,好在破魔之刃足夠鋒利,他僅用幾秒鐘就劈開一條生路,連滾帶爬地沖了過去。

他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可惜這一舉動也難以讓他逃脫來勢洶洶的尸蚺群,更糟糕的是他的心臟急劇地鼓動起來,熟悉的絞痛感幾乎讓他跌倒在地。

“你果然不是活人。”他扯住的那人涼涼開口。

熟悉的聲音讓白秀暗道果然,其實剛剛他就應該清楚才對,這遠不及成年人的身形,它的主人也只有松針了,不過他真地沒有想到松針并沒有死。

“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松針從他手里掙脫出來擋在他身前,嘴里很不客氣地說,“你自己的情況自己不清楚么,逞什么能啊!”

他這老成的態度倒是和之前如出一轍,白秀莫名松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就算松針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卻也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

松針從手中的編織袋中拿出一個玻璃瓶,也不打開瓶蓋,徑直將它往附近的林子一扔。

砰地一聲輕響,瓶子砸在石頭上碎裂開來,一股奇怪的味道隨之飄散開。

白秀心中一動,這正是魏兵死時的味道,他想起當時的推測,看來松針不僅對那座房子很熟悉,對這些尸蚺也是。

尸蚺群明顯地緩了緩速度,估計是在分辨他們的位置,最終它們朝瓶子碎裂的方向撲了過去。

松針扶起他,冷聲冷氣地道:“走,我們去那邊。”

他領著白秀走了幾分鐘,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地方停下,繼而從口袋里扯出一片布條幫白秀把傷口裹住,最后坐在一邊的石頭上低垂了頭,不再動彈。

白秀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自與這少年再見面,自己對他就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

想著他也在松針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你真地還活著?”

松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指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衣服,嘲謔一笑:“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還有命在。”

“……”這有些超出白秀的估計,不過松針很有可能是在說氣話譏諷他,他想了想換了個問法,“我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樣的立場冒著生命危險救我。”

的確,雖然他不知道松針為什么咬他一口,但毫無疑問是松針讓他避開了尸蚺的攻擊,也是松針將它們引到了其他地方。

哪知松針這次很爽快地回答了他的疑問:“你死了不也一樣活著嗎?”

“三尸之犀……”白秀恍然,他終于明白那種親近感從何而來了。

松針不置可否地撇了撇頭,再看他時反過來問他:“三尸之犀救回來的人也是活人,你就沒有想過剛剛那些尸蚺為什么還是會追著你跑?”

想起他們在酒釀井的對話,白秀心里沒來由地沉了沉,不過此時他更好奇另外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假裝自殺?”

他自然希望聽到自己想聽到的那個答案,可惜事與愿違,松針冷笑道:“因為我不想讓你們中某一個人知道我還活著。”

白秀下意識追問:“誰?”

“我不知道。”松針盯著他,毫無征兆地說出了那個詞,“……觸角,我只知道他們中有人是‘觸角’。”: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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