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孤羽豐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點在桌面上,思考起來。
孤羽豐俊美的臉上還是腫的,看著有些喜感,但蕭青石沒心思笑。
若說前面皇上說他姐姐還活著的事,他可以全盤否定,那現在這個女子卻關乎著他姐姐的秘密。
他不可以不重視。
孤羽豐抬頭看向他,道:“你先在宮里歇息歇息,歇夠了再回去,免得夫人看了擔心。”
原本想直接回去的蕭青石聞言,咽了下到嘴邊推脫的話,點了點頭,“是。”
蕭青石在宮里面自己單獨有一處住的地方,倒是不用給他安排。
只是,蕭青石心里面的疑問還沒有得到回答,因此沒有直接就走,“皇上,那女人?”
孤羽豐揉了揉眉,道:“此事朕還需要仔細想想,看看其中有沒有什么關聯之處?”
蕭青石想了想覺得也是如此,道:“那青石告退了。”
“嗯。”
蕭青石離開,寢殿里面頓時就只剩下了孤羽豐。
四周安靜下來,自己心里的聲音反而更加清楚了。
之前的疑惑全都浮上了心頭。
黑衣女人。
師父。
那口棺材里面的的確是師父的尸體,孤羽豐知道,他也沒想過欺騙自己。
只是為什么那個人這么像師父?
從她揍他的那一刻,關于她的記憶,一下子便從他身體至靈魂全都蘇醒了。
他幾乎可以直接確信那人就是師父。
可是這兩者之間,卻完全解釋不通。
孤羽豐靠著桌子,撐著額頭,就這樣不知不覺睡著了。
但他睡得很不踏實。
他夢見和師父以前在一起的快樂日子,然后師父替他飲下了毒酒,永遠離開了他。
他又感到自己世界崩塌,崩潰地哭了起來。
在他哭得最傷心的時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頭頂上方傳來師父的聲音,道:“老娘還沒死你哭個什么勁兒?”
孤羽豐驚喜抬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個沒有臉的少女。
這一下,直接把孤羽豐嚇醒過來。
外面天已大亮。
孤羽豐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就見裴近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裴近南正當壯年,長相也很周正,只是因為當了公公以后,略顯得陰柔了些,但在他的身上也并沒有顯得惡心違和。
孤羽豐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卻嚇了一跳。
裴近南也被他嚇了一跳,過去扶住他,“皇上您怎么了?”
孤羽豐推開他,道:“朕沒事。”
裴近南想了想,大著膽子進言道:“皇上,奴才看您今日jing神欠佳,不如就歇息一日,明天再去上朝吧?”
孤羽豐正想站起來,夢到的那個無臉女的臉又出現在他腦海中,他頭一痛,又跌坐回去。
忽然之間,他靈光一閃,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
他記起來以前看的一本《山鬼志》上有說過,人死以后變成鬼,過了數年修煉以后,有了法力,就能附在人身上。
一月前,蕭夫人都已經病得快死了,她竟然能恰好出現,是不是就說明了一點?
還有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孤羽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抬頭看向一臉擔憂的裴近南,道:“今天不上朝,選國師去御書房見朕。”
“是,奴才這就去辦。”
裴近南下去了。
孤羽豐連忙穿衣去御書房。
他迫切想要知道師父是不是真的附身到別人身上重生了?
是的,他想的是重生。
否則的話,怎么解釋兩次都附身到同樣一個人身上?
而與此同時,蕭青衫正在自己宮里面教訓昨天晚上的那個侍衛頭頭。
“我允許你們搜查我的寢宮,誰讓你們當土匪一樣掃蕩里面?到處被翻得亂七八糟。你說你們要是搜到人也就罷了,可是你們什么都沒有搜到!當我好欺負的嗎?”
跪著的侍衛頭頭,背挺得筆直,眼神里飄過一絲輕蔑,面無表情地道:“奴才只是奉旨行事。”
蕭青衫冷笑,“奉旨行事?”
她站了起來,提著長長的裙子走到他的前面,剛想一拳頭打過去,想了想,放下了,改為一腳踹出去。
踹到侍衛頭頭的臂膀上,人沒踹動,蕭青衫頓時臉色一變,抱著自己的腳蹦了起來,“嘶,好痛好痛,快來扶扶我。”
不遠處站著的宮女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過來扶她了。
蕭青衫沒錯過她眼睛里沒散完的不耐煩,大呼痛,然后放任自己的重量完全壓在那宮女身上。
那宮女哪兒這么扶過人?
差點扶不住,連忙叫來另一個宮女扶著。
蕭青衫也不客氣,直接掛在她們兩個肩上。
倆宮女對視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了極大的怒意,相互之間點了下頭,雙雙放手,想摔她。
但她們沒料到蕭青衫早就不放心她們了,所以抓她們的衣服抓得特狠,兩人一放,誰知道自己反而被拉了下去。
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兩人雙雙撲在地上,蕭青衫正壓在她們倆的身上。
蕭青衫故意壓了一會兒,對上侍衛頭頭嘲笑的視線。
她瞪了回去,道:“我是皇上的嬪妃,你敢看皇上的女人?!”
侍衛頭頭雖然不屑她,但真不敢跟皇上叫板,哆嗦了一下,挪開了視線。
蕭青衫撐在倆宮女身上,站了起來,道:“真沒用,兩個人連我都扶不住。”
兩個宮女被她差點壓斷氣,原本就對她不滿,此刻被埋怨一通到達了頂點。
爬了起來,道:“你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妃子,端什么寵妃架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皇上不寵你,以后你都得指著我們過日子。”
“你說什么?”蕭青衫微瞇著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孤羽豐后宮里面就是這么烏煙瘴氣的?
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對正二品妃子這般放肆?
綠竹走到她的面前,昂起了頭,那一臉的傲氣,絲毫沒有之前裝成恭敬的樣子,道:“說什么?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咯。”
說著,還去把侍衛頭頭給扶了起來,溫柔地道:“高侍衛受委屈了,你先回去,后面的交給我綠竹。”
高侍衛自然也是知道后宮的生存規則,陪著演了那么久的戲也累了,這會兒見綠竹終于站了出來,也順暢地跟著站了起來,曖昧的在綠竹手背上摸了下,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