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春

第三十章 波及 上

古代言情

第三十章波及上

第三十章波及上

他們如此想來,倒是忘了,這姜氏之所以如此行事,自然是因為背后有娘家靠山,便真個是大錯特錯,只要是沒個真憑實據,有了姜家并自己親生的兩個女兒,她有何可懼?

而敏君與蘇瑾兩人聽完這些之后,卻是微微有些沉凝,半日過后,蘇瑾看了看敏君,方道:“若是如此,岳母您卻且暫避三舍。姜氏為人狠毒,用計亦是陰毒,今日雖然挫敗了她,但她姜、孟兩世族多年,心腹必定不少,若是用銀錢手段威逼于人,也不可不防。”

當年孟家三房之中,那獨一個的庶子可是孟兆宗親自挑選了人保衛的,可到頭來又如何,孩子沒了,還能趁機嫁禍于人。孟兆宗這么多年過來,身邊的女子往往來來不可謂不多,到頭來還不是沒有一個兒子落地?這些都且不說,那姜氏眼下早已選定了從孟家二房挑一個嗣子繼承三房的血脈,孟家二房如何會不心動?

這么一來,她身后的姜家不說,就是孟家,她也不會沒有興風作浪的本錢。

孟氏眼下正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心心念念著的仇讎。她若是不管不顧用上某些手段,憑著這兩家的威望與部下,徐家初來乍到,仆役亦是不多,真要是來個誅殺孟氏的人過來,這能安保無恙?蘇瑾對此,自然不會保持樂觀的態度,他看著孟氏對此仍舊不甚關心,由不得提醒兩句。

“是啊,娘。”比之蘇瑾,敏君對著這件事卻是更明白清楚一些。她雖然不曉得孟氏具體會如何謀劃行事,但她的目標,自然是清楚的。聽著蘇瑾提起謀殺這個手段,她猛然顫了顫,也是有些焦急起來:“您身子重,折騰了這么些日子,,卻是好生保養著要緊。旁的事情,延誤個十天半月的,也是不打緊的。這笑到最后的方是笑得最好的,沒的說為了心底那口氣,真個就針尖麥芒頂上去了。”在她看來,孟氏的心思目標,她是能夠理解的,可也不能自己沖到前面。那還要孟兆宗那家伙干什么?其實,孟氏真是應該做的事,是藏在后頭埋釘子,在暗地里撩撥陷害,而不是頂著刀風劍雨沖到前面去。再怎么樣,那也是孟家的事,與孟氏一個出嫁女,干系卻是大為削減了。

聽著女兒這么說,徐允謙也是生出幾分忌憚,他看了看蘇瑾并敏君兩人,也是勸說了孟氏兩句,也不外乎是玉碎瓦全并不可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等話。孟氏見著他們都是如此說,心里想了想,也開口道:“你們的心意,我也曉得。仔細想想,這些日子我確實是急躁了不少,看著姜氏她依舊是為所欲為,半點報應都沒有應在她身上,想到生母,心里難免憤恨難平。說來,也是連累了你們,生生受了這么些拖累,連著名聲也有些受損……”

“這點孟姨倒是不必多愁。”蘇瑜原本對孟氏深陷孟家一事有點疙瘩的,但聽得孟氏真心實意坦誠說了出來,倒也有些放開來,當即便是道:“此等血脈子嗣大事,姜家雖是世家大族,長安候必定無可容讓。只是,一來,他身在金陵難以親自處置,二來,沒有真憑實據,著實不好發作,三來,孟姨到底是后輩,竟不能伸張。因此,先前便沒有什么動作。但蘇家卻是不然,我們自然會請母親走一趟,將此事剖析一番,孟家也不敢真是視若無睹,平白墜了向日的威嚴名聲。”

這話一說,眾人倒是都覺得有些道理。當即又是勸了孟氏一番,說了說徐家近日如何應對,防衛等該是如何布置等話后,蘇家兄弟方起身告退。且不說如何將蘇瑜蘇瑾送到外頭,徐家之后又是如何的閉門嚴守,告誡仆從,孟家那邊卻是又一陣鬧騰。

原來,在徐家送來請帖之后,孟兆宗思及孟氏也略有幾分愧疚,再想著姜氏一事少不得她籌謀,本就是想特特抽出時間走了一趟。不想,就在差不多的時候,燕王府也是有人送了信箋,他打開一看,這一番文字,說得十分委婉,但話里話外的意思,不無外乎請姜氏莫要在此喜事上不合適宜。

雖然對姜氏恨之入骨,但姜氏現在畢竟還是孟家三房的嫡妻,代表著孟家的臉面。孟兆宗看著這一份信箋,心中自然是惱恨不已——這毒婦如此敗壞孟家名聲,著實可恨!也是因此,他趕到正房,將那信箋扔下,恨聲斥罵一番后,便令人拘禁了姜柔云,自己坐車而去。

不曾想,姜氏手段高妙,不但突破他的禁令出來了,還在場鬧出了笑話,生生將孟兆宗的臉面丟得一干二凈。他咬牙忍到后頭,回到自己家宅之中,卻是再也忍耐不住,即刻調了手下兵將,將三房的仆從都是用繩子縛住壓了過來,當場就是要將一部分的人送入衙門,一部分的人立時賣于人牙子,剩下的,也有杖責,也有罰了米糧。一時半會兒,就是要將姜氏在這家中的手腳心腹去了大半。

這等疾風驟雨,倒是讓姜氏懵住了,一時說不的話,只覺得腦中空白,心頭突突急跳,眼前也是一陣一陣地發黑,半晌說不得一個字來。卻就在這個時候,那二房的人瞧著這陣勢不對勁,立時趕了過來,生生將這事情攔了下來。

“兆宗,二哥是不曉得出了什么大事。但這家里的仆役,你卻不能如此發買折騰。旁的不說,這前頭那個張嬤嬤,原就是大侄女的身邊人,你若是責罰了她,卻讓大哥怎么看?”那孟家二房的孟承宗雖說積弱,文不成武不就的,但在家宅之中,卻也是有說話的分量的,隨口一句話,就是讓孟兆宗變了臉色,略有些遲疑起來。

他也是曉得,自己這一番舉動,雖說是激怒之下,但細細想來,也著實有些過了。畢竟,他是孟家未曾分家的三房,繼承孟家長安候爵位的并不是他,而是大哥元宗。這里的仆役有一部分是長房的,若是遷怒到大哥這一房,著實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