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衙門
本章出自《》
問題是,如此大批量的牛羊,勢必會造成市場的飽和。(..)
一個飽和的市場,即便能將如此多的牛羊處理掉,價格也肯定不會是原價了。
白家人現在估計要被擠兌死了……
怪不得才剛白希云見了這么多牛羊堵著路口,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就是她都禁不住想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白永春那一家子極品現在是個什么德行。
白希云見她眉眼含笑忍俊不禁的模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當即動情的長臂一伸,一只手臂搭在她肩頭,將人攬入懷中讓她靠著自己。
齊拉著他的衣襟,靠在他肩膀上,自己禁不住笑,同時也能感受到他胸口傳來悶悶的震動,隨即就聽見他的朗聲大笑。
白希云極少有如此直白的情緒。他平素里大多時間都是冷漠沉靜的,在人前疏遠沉默,在齊跟前雖然隨和溫柔,但也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此時卻能笑的如此暢快,好像被一群牛羊牲口堵著家門口的人不是他。
一想到白永春這會子是個什么嘴臉。齊就越發覺得好笑了。
玉蓮帶著冰蓮、愛蓮和問蓮帶著粗實的婆子丫鬟們出來時候,迎面看到的就是白希云和齊那般親密的挨著站,白希云疼惜的用自己的披風裹著齊,二人都笑的很開心。
初冬灰色的天空和初雪落下的銀白都成了二人的背景陪襯。就連一旁的礙眼的牛羊都覺得順眼起來。下人們見主子之間這樣和諧,也都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主子眉開眼笑心情好,做下人們的日子也能輕松一些啊,尤其是白大人家的差事,其實是最好當的,只要盡職責守就可以,東家從來不會苛待他們,更不會于工錢上克扣。
如今看著這樣溫和笑著的東家,眾人心里都十分喜歡。
冰蓮幾個跟著行過禮,就與眾人一同去趕牛羊。
白希云卻笑著吩咐道:“這個先不急,你們仔細一些,別傷著自己。”
白希云如此和顏悅色,眾人心里歡喜,更加不敢怠慢,紛紛應是道謝,去清理出一條路來。
白希云就一面扶著齊,生怕摔著碰著,一面問田莊里的大管事王勇:“這些牛羊幾時出現的?放牧的人呢,可找他們談過?他們就只管在咱們門前這么著也不是個事兒。”
“已經談過的,其實這件事也是等著您回來才能定奪,這些牛羊是安陸侯命人在此處的,起初安陸侯是直接吩咐咱們莊子接手這些牛羊。說咱們莊子占地較大,足足一百畝的地盤足夠放得下這些牲畜了。您不在家,安陸侯又很是強硬,我不敢做主,拒絕了一次,可是他們實在是胡攪蠻纏,我就索性吩咐人不開門了。”王勇有些無奈,他也是活到四十歲的人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不顧體面非要在別人家面前耍賴的人。
白希云明白了,道:“你不答應,他們就不肯走,跟咱們耗上了?”
“可不是么。這牛羊已經在這里兩天了。周圍四鄰雖然住的不近,但是這些牲口餓了到處亂竄,偷吃了不少人家存放的玉米柴草之類的,且到處撒糞,真真是不好辦。”王勇苦笑著道:“我已經四處去解釋過了,但是四鄰們也要過日子,總不好老是安排人在門口守著不讓牛羊進去。”
白希云頷首道:“我知道了,這樣,你明兒一早就去一趟衙門里,跟青天大老爺反應一下情況,若問了,你就實話實說,就說我還沒等回家,安陸侯就安排了一群牲口來迎接我了,趕都趕不走,還非要把這些牛羊都硬塞給我來養。”
“這……”王勇有些懵了。這么做,等同于將這不和諧的父子關系再度大張旗鼓的宣之于眾,平白的為京都城的人在增加一個談資。
白希云知道王勇擔心他,莊戶人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心里想些什么就都掛在臉上,如此直白的關心倒是叫他心里熨帖,便笑著道:“已經這樣了,就不在乎再多一樁事了。反正安陸侯與我的關系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早都知道的。而且這么多的牛羊送過來,原本安陸侯也沒有打算悄悄行事,咱們若是還藏著按著的,就會被平白欺負。況且,這么多天了,京都城里的人家吃凍肉都吃膩味了吧?”
這話說的,不光是王勇,就是一旁的齊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王勇見白希云這般打定了主意,便笑著道:“是。”隨即帶了人飛快的往順天府去。
白希云這廂則是與齊、管鈞焱趁著路上的牛羊清理干凈了,快速的回來的田莊。
齊問道:“這件事若是不去與安陸侯先說,而是直接傳到順天府,會不會不好?”
“沒什么不好的。”白希云握著她柔軟的手,安撫道:“我和安陸侯之間早就撕破臉了,幾遍我先去侯府找他,他也定然會胡攪蠻纏逼迫我的,理由就是如王管事說的,因為咱們的田莊占地面積大,有第二圈放牛羊。”
“你說的是。安陸侯這會兒想起兒子來了,早做什么去了。”要知道圈放牛羊,就要想法子搭暖棚,免得牛羊會凍死。京都的冬天驟然降溫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不要擔憂,我會處理好的。”白希云充滿歉意的道:“才剛回京都,就遇上這樣煩心的事。”
齊笑道:“你也不要自責,這件事原本就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他們做出那等沒臉的事,原本也與你不相干。何況安陸侯素來也不是一個可以讓人跟他講道理的人。而且狗急了跳墻,他們現在恐怕滿心都在如何能夠少賠一點兒,哪里還顧得上體面道義?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讓順天府尹去與他們談了。”
“所以我才說,你做的一直都很好是,這件事情的錯處也不在你的身上。你能力范圍之內的事情都已經處置得當,別的又怎么能夠怪你呢?”
“你對我從來都是這般體貼縱容的。”白希云上前一步,將齊緊緊的擁入懷里。
齊這些日子好像長高了一點,額頭正好碰上他的唇。
白希云便躬了身子,將頭枕著她的肩膀,側臉挨著她的脖頸。這個角度,讓她身上好聞的馨香毫不吝嗇的沖入鼻端,呼吸著她的味道,就能讓人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來,心內十分的動容。
“你對我又何嘗不是。”齊蹭了蹭他的頭發,笑道:“就沒見過誰家的人這般疼惜媳婦的。”
一旁服侍的玉蓮、冰蓮幾人都紅了臉,低頭笑著悄然退下。
婢女們這般羞澀,倒是叫齊也跟著不自在起來,推了推白希云道:“下次當著人的面兒呢,別只管這么著,叫人家看了笑話去。”
“誰會笑?”白希云無奈的道:“要么說屋里伺候的人最好找些媳婦子,這些年輕小姑娘動不動就臉紅,到是鬧的人不自在。”
齊白了他一眼。這人不說自己動不動就粘著她,做些叫人臉熱心跳的事兒,倒說別人的接受能力差。
二人又膩味了一會兒,白希云就喚人進來伺候盥洗。
王勇這廂則是將狀告到了順天府。
順天府尹劉天明前些日子剛接了安陸侯府上當受騙購置了五千頭牛七千之羊的案子,今天又接到個關于牛羊的案,仔細一打聽還是安陸侯府強迫將牛羊放到人家白大人的田莊,人家不肯聽從,他還讓那些牛羊去堵門。
劉天明能坐上順天府的位置,那也并不是個腦子愚笨的人,安陸侯和白希云兩個人早些日子打擂臺,誰不知曉?親爹將兒子和兒媳婦趕走,連世子的位置都給奪了。眾人都在感嘆這個做兒子的苦命,親爹太過涼薄時,皇上卻再度跌破了眾人的眼鏡,又開金口,將安陸侯世襲的傳承給奪了。
皇帝是個仁君,但也是個手腕高明的明君,在劉天明有生之年,皇帝金口玉言越級親封的官員的事屈指可數,而慧帝的御口可有兩次是為了白希云張的,一次封官提拔,一次貶黜對他不好的生父。
這個案子要如何去斷,劉天明心里也有了一些計較,皇帝都覺得不好的人,那一定是有不好之處,而皇帝都贊賞的人,那也一定是有他的優點。在朝為官,若是連站隊都站不明白,往后的日子也是岌岌可危了。
劉天明便笑容可掬的溫和詢問了王勇,又溫言讓他先回去,轉回身就命人去田莊查看,還吩咐道:“你們都仔細一些,都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吧?那田莊雖在郊區,可也不該如此造人迫害。”
有個小捕快是個才來的愣頭青,還不免嘆道:“不過是城郊處罷了,總不能看著安陸侯家的牛羊到處亂竄吧,有個地兒拘了倒也好。”
劉天明冷笑一聲:“那牽來幾頭去你們家門口院里可好啊?”
捕快忙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待到捕頭帶著一班兄弟們出了衙門,那小捕快才受到兄弟幾個的“圍攻”,“你這個蠢貨,前一陣子東廠的大老爺們外面傳的話是說的誰?你這都不知道,還來當差,也不怕連累了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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