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的人到了!”秦衍眼睛盯著左擎趴著的窗口,以只有他和未央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35xs
未央抬目去瞧,雖然夜深卻仍然能感覺到那房間有些異樣,起身就要施展輕功過去。
秦衍一把拉住未央的手臂,“不用去了,他們找不到人會迅速撤離!”
正如秦衍所說,未央還未等坐下,從左擎的窗口先后竄出七八個人,一身夜行衣,功夫不弱。
“是殺手盟的人!”未央一眼就瞧清那些人手中的武器樣式,鬼頭刀和普通的不太一樣,刀頭部分過寬刃卻很薄,殺人的利器。
秦衍深深的看了未央兩眼,“有人花錢買你的命!”聲音淡然,自顧自的喝著酒。
那些人撤出左擎的房間并未離開,隱在角落里暗暗的窺視著那間房里的動靜。
“走了,回去睡覺!”未央興趣缺缺。她曾經和殺手盟的老大吳缺交過手,兩年前。那家伙人如其名,缺心眼得緊,吃了她不小的虧;若缺心眼知曉今夜暗殺的對像是她,不知道那個呆子是個什么心情。
秦衍剛好喝光了壇里的酒,起身就往外走。
未央搖了左擎兩下,一點反應也沒有。想狠狠心把他丟在此處,又想他過去做過的種種壞事,怕是被人千刀萬剮都嫌不解恨。
架起左擎邊往外走邊怒嗔道,“你個死酒鬼,讓你少喝你又不肯聽,如今還要本公子伺候你,你死定了!”
秦衍立在門頭處,瞧著未央肩上的紅衣男子哪哪都不順眼,怒著目瞪了半晌,不情愿的走過去一把扯過左擎靠在自己肩上,“那間房不能回去,夜里還會再鬧。”
未央一臉無奈的嘀咕著什么,秦衍看過來時,她只得說道:“去清觴酒莊,早知道不惹他了,真沒鬼用!”
未央在前,秦衍拖著左擎在后,三人繞過殺手盟埋伏的半條街從正門進了清觴酒莊。
掌柜的和兩個伙計還在忙活著,“公子,這、這是?”
“把這死人拖三樓去!”未央一張臉不甚好看,“秦衍,今日謝謝你!”
秦衍面色冰寒,把肩上的左擎轉手給了掌柜的,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怪人,我哪里又惹了你?”未央在他身后嘀咕了一句,想了半晌也沒想通,自己轉身也上了三樓。
未央先是進了第二間房看了看仍然昏睡著的左擎,恨恨的踢了他一腳,關上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身酒氣,自己都不能忍。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洗漱,換了身衣裳,然后從暗門下到蒼辛的房間。
聽到敲門聲,蒼辛放下手上的書,打開衣柜的門接未央出來,又去桌邊倒了一杯茶遞給未央,“少主,封祭回來了,并未查到楚旭的行蹤。”
“嗯,五九可有消息傳回來?”未央立在窗口,細品著手上的鮮茶,還是碧螺春順口些。
蒼辛轉身從剛坐的那張書桌上拿起一封信遞給未央,“少主,這是五九傳回來的,我瞧了好些時候,并未瞧出什么。”
未央接過書信,抽出信紙細讀,無非就是一封問候的信件,她也未曾看出不妥。把手上的信封和信紙翻來覆去瞧了幾回,靈機一動,蒼辛,去拿盆清水來!”
蒼辛轉身去準備,片刻半盆清水被放置在了桌上。
未央把信舒展開泡進清水內,眨眼的功夫,信紙上的墨色暈開,信紙露出另一樣筆跡。未央一目十行:“我已經進入洛川城,此次武林大會若我搶得先機,答應你的事必不反悔。一切按先前的計劃進行,盡快把那人行蹤查實,不能再等了!你那私生女很是乖巧!”
未央臉現霜色,眼神瞬間寒芒閃現。
“少主,這是五九入夜后才截獲的信息,那林長老此時還不知情,該如何處置?”蒼辛瞧著未央,輕聲詢問。
“磨墨,我們來個將計就計,先探探對方的去處!”未央一撩衣袍,正身坐在書桌前,左手握起筆仿照信上的字體又寫了一封信,“計劃有變,盡快查實那人消息。此次武林大會若我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丐幫幫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蒼辛,你親自跑一趟,這封信一定要林長老今夜就看到。”未央鄭重吩咐道。
“是,少主,我這就去!”蒼辛換了夜行衣就要出門。
未央略一思量,“等等蒼辛。”又往桌上提起筆來,在紙上又寫了些什么,“明日,東城門外第一個首飾攤位前,有你要的消息!”
“他們一定有獨特傳送信件的途徑,想辦法把這封信調進去。35xs明日,我們去長長見識!”未央把玩著手上的筆,漂亮的大眼瞇出危險的星芒。
“遵少主令,請少主等候消息,我去去就回!”蒼辛下到暗門階梯里,從后門悄無聲息的出了清觴酒莊。
未央懷著滿腹心事回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默念赤焰心訣,在床上開始修習內功。
小成之后內力如火炭般游走于各處穴道,但凡被赤焰訣灼過的穴位就如浴火重生般散發勃勃生機,源源不斷的生出新的力量,那股力量重新匯入到游走的力量中,加速了動力使內力游走得更迅速,灼熱也更熱烈,她手心里突生兩團火焰,獵獵燃燒。
一整套功夫練完,內力重歸丹田,灼熱散去,她飄身下床把心法融入招式,重頭練了一遍這才收了功,歪在床上重新思考明日的事情。
三更過后,蒼辛回來了。
“少主,一切順利,封祭跟著那送消息的人去了,最晚天亮就會有消息傳回!”蒼辛慎重,可封祭執著,不尋到些什么,他是不會罷休的。
“明日你親自守在那首飾攤位上,做兩手準備,我要挖挖他的底!”未央淡然,早沒了剛剛的火氣。
她為這一天準備了十年,坑也挖了三年,那人若不掉進坑里都對不起她的坑。
蒼辛走后,未央突然興起來去看熱鬧的沖動。從暗道進了后樓,立在原來自己住的那間屋子的窗前安靜的觀望福盛客棧的那間房。
不知是先前偷襲未果殺手盟的人撤退了,還是隱在暗處伺機而動,瞧了半天仍然沒有動靜,她覺得無聊了,打著哈欠踢掉鞋子上床睡下了。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升到了房頂,未央很奇怪自己竟然睡了個安穩覺。
先從暗道回到了自己前樓的房間,伙計早就送了洗臉水放在門外,她自行梳洗過往左擎住的那間屋子里去了。
打開門左擎已經不在房里了,屋內還有淡淡的酒味,未央退出門下了樓,左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著東西。
看見未央下樓,立即大聲招呼伙計再添雙碗筷來,“喂,你怎么才下來?”
掌柜的瞧著少主下樓,親自端了早膳來,一碗白粥,兩顆鹵蛋,還有些小菜,一盤熱氣騰騰的鮮蝦仁角瓜包子。
“哇,掌柜的你偏心!”左擎怒目去瞧掌柜的,手卻伸出去抓了一只包子就往嘴里塞,嘴里含糊著,“嗯,好吃好吃!”偷眼去瞧未央,見他根本沒理自己,另一只手丟了筷子把整盤都拉到自己眼前。
掌柜的張了張嘴,見少主未曾反對,自己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你是餓死鬼嗎?昨日搶我酒喝,今日又搶包子吃,你也不怕我毒死你?”未央翻個白眼,調侃他。
左擎聞聽把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砰’的一聲扔在桌上,撒賴道:“你還說,昨日都是你錯,沒事干嘛灌小爺酒喝,你是想賣了小爺我嗎?”
說完話氣呼呼的又撿起那半個包子,自顧自又吃。
未央氣得不行,剛想發作,卻瞧見左擎那委屈的樣子,輕嘆了一聲散去一身的扈氣,慢條斯理執筷,吃自己的飯,不再理會他。
兩人難得安靜的吃了頓早膳。
“喂,你要去看比武嗎?”左擎仍然一臉戒備。
未央也不理他,轉身上樓。
左擎摸摸鼻子,又看了一眼未央的背影,獨自出門往城東郊外去了。
比武大會當然要去,十年相候,等的就是這一天。未央本打算易容再去,因昨日暗殺事件。到了樓上想了想決定就這樣去,她到是想看看是誰花錢請了殺手盟那個笨蛋來暗算自己。
秦衍昨日堵著心窩一口氣回了福盛客棧,怎么也睡不著,在燈下看了半宵書,天快亮的時候剛剛睡下,蔣淘來敲門,說是玉盟主派人來請。
蔣淘早已備好了馬,主仆二人打馬出城,直奔東郊外比武擂臺。
東郊外五里,近臨蒼海處搭起了三座擂臺。
最右邊一座一丈高二丈見方;中間一座二丈高二丈見方;最左邊一座三丈高二丈見方。
離著擂臺三丈外搭建了若干的看臺,看臺有兩層,高二丈;一層是普通的江湖客,二層是各大門派的坐席。
秦衍剛到就有人前來相迎。
跟著來人上了最左邊的看臺,看臺上很是寬敞,有序的擺放著桌椅。武林盟主玉徹和玉夫人風綺云還在各個看臺間寒喧未歸,玉染晴坐在看臺一側聚精會神的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幾個江湖稍有名望的年輕公子也在,互相攀聊,眼睛卻不時望向玉染睛處。
秦衍進來看也未看眾人,安靜的坐在了離玉染晴最遠的位置,微瞇著眼睛去瞧各門派人來人往。
卯時過半,玉盟主飛身上了中間的擂臺,抱拳拱手,“眾位江湖好友,十年一次的比武大會玉某又厚著臉皮召集諸位相見,實是平日里難有此等機會。今日我等江湖再聚,玉某不勝欣喜,不論哪一位武功精進,哪一門派興起都是江湖之幸事。今日特設下三臺擂,以諸位實力自行挑選,無論是挑戰還是仇怨,玉某希望點到為止,他日江湖必會再見,為自己留一條路。”
玉徹客氣的和所有江湖人士寒暄,“既然是比武,就難免會有傷亡,會有勝負,諸位各憑本事,玉某不會干預,愿諸位得償所愿!”
玉徹是兩屆武林盟主,于江湖諸事知之甚詳。他把好話和警告軟硬兼施都說盡了,臺下眾人心里自然都聽得明白。
玉徹飛身下臺,回歸自己的看臺,和眾位少俠見過禮,任眾人說笑。拍了拍秦衍的肩膀,和夫人自行去看比武,也不多加約束。
看臺連成一排,呈彎月狀,一間挨著一間,以薄墻相隔,可互相往來。
早在秦衍上來之前就瞧見京城的幾大家族都掛起了牌子,和玉徹輕聲告了暫別,往自己熟悉的人群處去了。
挨得比較近的是弈劍山莊,江湖盛名最久的當屬此門。身為江湖人,誰不想有一把利器傍身?弈劍山莊百年來以打造精品武器出名,使得各門各派趨之若鶩。
弈劍山莊莊主南宮城鉞帶著南宮家的劍師和幾個小輩在,卻獨未見南宮胤和南宮昊。
秦衍見了禮后又去了緊臨的麒麟山莊,東方浩明和東方浩亮兄弟二人都在,東方家的小輩只有三少爺東方風御在此。秦衍先給東方莊主見了禮,又和東方風御互相見了禮,問明了東方風玨的去處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