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熟悉有陌生的名字,顧錦姝原本凝重的神色更是一滯,她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瞧著她微變的神情沈青辭也只是聲音微頓了一下,少許之后才淡淡地輕嗤了一聲,“你對我倒是絕情絕性,可每每提到冉一辰總像是勾動了心魂似的。”他說著靠近了顧錦姝一些,“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得虐戀情深?”
顧錦姝斜眼抽了他一眼,總覺得這男人的心眼比針眼還要小,他難道不清楚自己和冉一辰之間的事情?
心里面和明鏡似的,面上卻宛若那五毒俱全之人。
沈青辭來的悄無聲息,離去的毫無波瀾,而北倉國卻是另一番場景。
淡藍色長衫的冉一辰邪魅的唇角此時已經緊緊抿了起來,那透著親和的眉眼此時已然冷若冰霜,而他跟前的門客則雙眼瞄地,沒有人敢吱聲。
“這次的事情你們如何看?”
冉一辰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糟糕至極來形容,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向主戰爭父皇居然不愿意讓自己前往邊境攻打大周的老弱殘兵,他難道不知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嗎?
“這次的事情怕是和太子有關。”
雖然自家王爺向來不喜歡他們這些謀士說那兄弟鬩墻的言論,可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有一個人上前分析利弊。依照王爺的大才,他不是不知道此間隱秘,只是希望有一個人站出來站在他的角度說出他心中的話語罷了。
以前他不愿意提及這兄弟鬩墻的事情是擔心傷了兄弟之間的情分,可如今太子爺既然已經率先出擊,那么王爺怕是也不會束手待斃,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愿意當墊腳石。
瞧著上位上的人久久未語,那謀士心間也是膽戰心驚,也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自己剛才這番話可以說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端看王爺如何看待了。
“既然有此言論,可有應對之法?”
冉一辰暗暗思忖了好久,這才抬著眼眸看向了那說話的人,他身邊不乏有勇有謀之輩,這人既然能參透自己的心思,想來應當也有些許計謀。
“皇后娘娘那邊怕是更加傾向太子殿下。”
這話一出,冉一辰的臉色果不其然難看了起來,他母后的心思他自然一清二楚,她可以對自己疼寵有加,可但凡涉及到帝位人選的時候,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冉一生。
他曾經也暗暗責怪,冉一生不管是文韜武略和自己都所差甚多,為何一定要選擇這樣無能的人登上那樣的位置,可他不敢問出口。
——因為他的母后雖然看著溫和卻也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人,但凡自己露出些許爭奪儲君之位的心思,她怕是會以雷霆手段滅絕。
“所以呢?”
“所以我們需要聯盟。”
如今朝堂上王爺的勢力日漸膨脹,這也是今上以及太子殿下及時出手的原因之一。前者擔心自己的帝位受到兒子的威脅,而后者則擔心自己的褚位被王爺所奪。
這二人心思各異卻又殊途同歸,這便注定了王爺短時間內無法親自出征。
“你是說?”
“聽聞宮里面的妍貴妃極為受寵,也深得今上的寵幸,王爺何不從此處下手?”那人說話的時候眼眸輕輕耷拉了一下,而冉一辰臉上的寒冰再一次升起,淡淡地輕嗤,“你莫不是不知本王與那人的關系?”
妍貴妃此人從一介宮女一步一步走到今日,靠得不單單是那傾城絕世的容顏,還有他心若琉璃的心思。冉一辰不喜歡這個擅弄權術的女人,所以二人向來針尖對麥芒。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處處和自己作對,更是仗著誕下龍子對他趾高氣揚。
“屬下知曉,然而這世上的事情又哪有定數?指不定今日的仇人,明日便成了盟友,反之亦然,這中間差的不過是利益罷了。”
聽他娓娓道來,冉一辰臉上的寒意消散,反而蕩起了幾絲笑意:“你當是將人性看得愈發冷淡了起來,只不過你對我可否也保持著這樣的態度?”
那人心下微驚忙著下跪,連磕了幾個頭才道:“屬下對王爺赤膽忠心,自然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還望王爺明察。”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你也莫要如此緊張。”冉一辰頓了頓輕笑道,“你說得計策當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本王還沒有到了無路可走,非得和她結盟。”
冉一辰這些年為北倉國立下汗馬功勞,就算北倉國的君上和太子對他產生了提防的心思,可這并不影響他在北倉國的影響力——這世上有一種震撼,叫做無所畏懼。
而冉一辰用命打下了來自大周的半壁江山,豈能讓人割了韭菜?這明顯就是一場你來我往的較量,而此次北倉國的犧牲有些大罷了。
隔了幾日。
距離辰王府不遠的一座民宅內,一個蕭瑟的剪影在燈前影影綽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消瘦的身影,縱使沒有瞧見正面卻也足以背影亂繁華。
“事情辦得如何了?”
“回稟主子,辰王爺并未入套。”
那人低著頭瞧的不是很真切,可從那聲音卻隱隱察覺到幾分熟悉,當他抬起一張沮喪的臉孔時,赫然驚覺那人便是辰王面前夸夸其談之人。
背影男子倒也沒有任何不滿,只是淡淡地道:“北倉國的辰王心思通透,豈是你一言一語能誘導的。”
“是屬下自傲了。”
“你在他身邊多年,所以他才并未覺察到什么,可我希望你日后莫要輕舉妄動。”
“諾。”那人雖然想要解釋可終究閉了嘴巴,而背影人則輕輕嘆息道,“我知道你急需要判定宮里面那人的態度,然而終究是太心浮氣躁了。”
“那人是主子您一手安排,可她如今卻臨陣倒戈,屬下著實氣憤。”
“這世上的事情哪有公道可言?她一弱女子孤身在皇宮為自己爭取一份未來,已經是我對不起她了。”
妍貴妃是他一手推上那個位置,可當陪都破滅帝星隕落之后她對大周的親近也消散的一干二凈。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