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前些日子住在國公府,就是住在易安的院子里。
封國公府占地很大,因為他們分家分得勤所以宅子很多。易安住的院落非常大,屋子有十六間,院子非常開闊。
一走進去,易安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笑道:“是你的杰作吧?”
這兒以前被她改造成練武場的,現在院子里不僅種上了許多樹木,還開出四塊地。不用說也知道,這是花圃了。
清舒笑著說道:“反正你很少在家,院子這樣空蕩蕩的,種上花草樹木看著也不顯冷清。”
易安無所謂道:“我以前是懶得折騰,你喜歡隨你怎么搞。”
兩個人進屋,易安喝了一杯水說道:“清舒,你打算一直呆在禮部嗎?”
清舒搖頭道:“我不想呆在里面了,只是也不知道去哪里。”
易安說道:“就沒想過回文華堂?”
清舒搖頭說道:“不想回文華堂,沒什么意思。”
其實文華堂也沒什么事,而他在三個部門都呆過,對里面的流程大致都清楚了,再回去的話,也學不到東西。
易安看著她,笑著問道:“那你有沒有沒想過換一個部門?”
清舒看著他,說道:“換一個部門,你覺得我能去哪?”
“刑部啊!你看你都能將《大明律令》倒背如流,我覺得刑部最適合你了。”
清舒苦笑道:“我那都是紙上談兵。再者,刑部哪是那么好進。我能進禮部,是因為長公主是里面的管事。刑部長公主又插不上手,我哪能進得去。而且我進去,若是被眾人排擠我也一樣被排斥處于邊緣地帶。”
易安不這么看,說道:“刑部跟禮部不一樣的。刑部主要是破案以及審核案件,你不能參與破案或者審核案件,但可以跑跑腿啊跟著旁聽。或者,暗中偷學也可以。可在禮部不一樣,禮部那些老頭最是頑固了。”
“要我說,長公主想讓女子出仕的出發點很好,可她選的地方不好。禮部那是掌管國家的典章制度祭祀的地方,里面的人不是老學究就是老頑固。而且這些典章制度都是已經制定,后面的人只要照著章程辦事就行,你們進里面,再有才能也沒用武之地。可是刑部不一樣,你只要有本事破了別人破不了的案,就算是女的也能受到重視。”
清舒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這破案,也不是那么容易。”
易安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是不容易,但也沒你想的那么難。只要你有耐心,不怕吃苦愿意四處奔跑查證,案子還是很容易破的。可在禮部就不一樣,上頭不重視你很容易就被邊緣化。像你現在這樣,若是不出來這輩子就在里面混吃等死了。”
清舒陷入了沉思。
易安小聲說道:“你也別急慌慌地出來,可以暗中找有經驗的捕頭或者仵作請教學習,等時機成熟,你再想辦法調去刑部。”
清舒笑了下說道:“你當進刑部那么容易?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八品司務,連要調動的資格都沒有。”
八品的小吏連官都算不上,可就這么個小吏就讓那么多人忌憚。若是成了官兒,那些人還不知道會怎么了。
想到這里,清舒說道:“我的頂頭上司武主事出公差半年多了還不回來,也不知道她在那到底做什么?”
“沒問?”
清舒道:“問了,管郎中說讓我不要多管,這是上頭的吩咐。我也跟小瑜說了,長公主那邊也沒什么話。”
“那你就不要管了。清舒,我覺得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你先做好準備,將來又機會就調去刑部。”
清舒并沒抱什么期望,但她還是點頭道:“行,我聽你的。”
“你在桐城有沒有遇見合心意的人?干娘為你的親事都急得不行了,之前還有你三哥的事擋著,等斕曦過門她就一心撲在你婚事上了。”
易安一聽就苦了臉:“哪有什么心上人。我最近忙著練兵累成狗了,哪有時間去找什么心上人啊!”
“你不是說軍中很多優秀的兒郎,就一個沒瞧上。”
易安不屑道:“沒一個打得過我,我才不要嫁弱雞。”
在易安眼里,打不過她的都是弱雞。
清舒笑著是說道:“干娘要知道非得急死不可了。”
“急就急了,總不能為了嫁人而嫁人吧!要過得不幸福和離,還不如不嫁。”
清舒沒催促她:“你好好跟干娘說,別讓她著急上火。”
“這個不用你擔心。對了,符景烯什么時候放假啊?我好想跟他過過招。”
也是因為清舒說符景烯武功很好,所以她一直惦記這件事。
清舒搖頭道:“他明年五月就要下場了,可不敢跟你對打,萬一傷著了怎么辦?”
易安不在意地說道:“不用武器點到即止,不會受傷的。”
清舒也沒拒絕,但也沒同意:“這事得看他自己怎么說。若是他愿意,我沒意見。”
她知道符景烯不是逞強的人,所以也沒多言。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墨雪在外回稟說道:“二姑娘,二姑娘,國公爺回來了。”
清舒認了親又比易安小,所以國公府的人都以二姑娘稱呼她。
走到門外清舒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她不由停住了腳步。
易安輕笑一聲說道:“不用緊張,我爹看著嚴肅嚇人,其實在家特別和藹。”
清舒深呼吸一口氣,這才跟著易安走了進去。
看著她仿若上戰場的姿態易安暗笑不已,這是將他爹當洪水猛獸了。
進了屋,清舒就看到坐在鄔老夫人旁邊的男子。
模樣與記憶之中完全一樣,銅鈴大的眼睛滿臉的胡子,乍看一點都不像國公爺,倒像個土匪。
“清舒見過干爹。”
國公爺說道:“抬起頭來。”
那聲音太有氣勢了,清舒不由自主就抬起了頭。
反應過來后,清舒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個膽子挺大的,卻沒想到竟被唬住了。
鄔老夫人笑罵道:“你干什么?將孩子給嚇住了。”
清舒笑著道:“不怪干爹,是我自己膽子太小了。”
其實她有些奇怪,國公爺手握二十萬兵馬氣勢懾人很正常。為什么長公主身上的氣勢,也如此的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