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嬌妻

第二十九章:老板不好當

“咳咳……這個……她雖下手害我,可我不是沒死呢嗎?那個……人命關天,何況如今她已經是這個結果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還是交給爺處置吧。”

方采薇原本想饒富姨娘一命,可轉念一想,這原身的確是死在她手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就算是在現代,那故意殺人也絕對夠得上死刑了。自己若是因為不想殺人而放過富姨娘,和那慷他人之慨的圣母有什么兩樣?但若讓她下這種沉塘的命令,拜托,她沒做過法官,這種命令真的說不出口啊。

因此到最后,還是把燙手山芋丟給了荊澤銘。

當下心不在焉安撫了富姨娘幾句,結果不但沒讓她消停下來,反而鬧騰的更厲害了,最后不知怎么又忽然兇性大發,更是撲過來要和方采薇拼命,幸虧碧絲沖進來忠心護主,與此同時,外面守著的兩個婦人也制住了富姨娘。

“真是好人難做。”大奶奶一邊憤憤不平地沖梅姨娘抱怨著,一邊灰頭土臉地走出來。見廊下荊澤銘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方采薇連忙伸出手道:“呶,我知道自己鬧笑話了,但是你不許嘲笑我啊,你敢笑我我就不活了,枉做好人已經很丟臉了好不好?人生是如此的艱難,求爺不要再拆穿了。”

荊澤銘:……“好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就巴拉巴拉整出來這么一大串。如今看完了富姨娘,該回去睡了。”

“嗯嗯,我這就去睡。”方采薇感激地沖荊澤銘行了個萬福,轉頭對梅姨娘道:“走了走了,咱們回去睡覺,這里都交給爺處置了。”

荊澤銘:……這女人口口聲聲說什么要把自己當老板,可看她這會兒的嘴臉,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了管家才對。算了,也是夠沒心沒肺的,這時候還想著睡覺呢。

“等等。”見方采薇真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派頭說走就走,荊澤銘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叫住她道:“我問你,富姨娘……你想怎么處置?”

“爺,妾身也不知該如何處置,所以……一切都聽爺的吩咐。”

方采薇轉過身,一副“這種棘手事怎么能來問我,當然是你自己解決了”的無賴模樣,偏偏她身姿挺拔語音低沉,特別有一股世子夫人的風范,只看旁邊梅姨娘和丫頭們的表情就知道,大家心里還都以為大奶奶是寬厚仁慈,殊不知那女人根本就是把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

說好的幫我出謀劃策呢?說好的要讓大房發展壯大,后院和諧呢?說好的我做老板你幫我分憂解勞呢?現在這種不好辦的事情就一股腦推給我,這是一個優秀員工的素質嗎?

世子爺心里這個氣啊,此事對方采薇來說十分棘手,對他又何嘗不是?若論道理,富姨娘殺人必須償命,而且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方采薇的確是被殺死了。

然而現實是這個不知哪里來的妖孽附身在妻子身上,所有人眼中的結果就是妻子未死,富姨娘頂多算是殺人未遂,更何況整個府里還沒人知道富姨娘殺了人。如果就這么把事情揭開,處死富姨娘,那是服侍了自己幾年的枕邊人,就這樣處死,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說他心如鐵石不念舊情。

荊澤銘原本不是在乎別人想法的人,但現在不同,姐姐還在冷宮,鎮寧侯府雖然門可羅雀,卻也不敢保就沒有眼睛盯著,萬一有那小人利用這件事傳播流言,他還想靠自己得到皇帝重用呢,絕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讓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諸流水。

夫妻兩個就那么互相看著,以眼神交流數次:荊澤銘暗示方采薇挺身而出,擔負起苦主和大奶奶的義務;方采薇以自己不熟悉此處為由,堅決不肯出頭,做出任何違背自己三觀的決定。最后拉鋸著拉鋸著,世子爺到底還是受不得仆人們的目光,狼狽敗下陣來,氣呼呼“哼”了一聲,拂袖轉身進了門。

方采薇松了口氣,毫無負擔地和碧絲回屋,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富姨娘忽然發瘋,被世子爺連夜挪出后院,圈禁在園子西北角一個庵堂里,只留了她的心腹丫頭照顧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府。

“看來咱們大奶奶這一次死而復生,倒是添了幾分厲害手段。”

這句話拉長了音調,頗有幾分嘲諷之意。溫氏坐在梳妝臺前,一邊從銅鏡里看著丫頭為自己將珠釵插進發髻中,一邊揮發了報信的婆子。

大丫頭寶珠將那支珠釵插好,這才陪笑接話道:“哪有什么厲害手段,聽說這一切還是大爺處理的。奴婢猜測著,大奶奶那個人向來跋扈無知,哪里就能有下手自殺的勇氣?偏偏富姨娘就在這關頭上瘋了,若說這事兒和她沒一點關系,奴婢是不信的。但就是這樣,大奶奶竟然也沒能把她沉了塘,還由著大爺把人送去了庵堂,可見她就是死而復生,大爺對她也沒多一點兒憐惜。”

溫氏“哈”的一笑,搖頭道:“你啊你啊,這嘴巴也太刻薄了點兒,人家死一回,就算大爺心里對她沒有憐惜,昨兒不到底還是帶著她出去,在人前做了樣子嗎?你就非給人家拆穿了。”

話雖這樣說,卻是面上帶笑,哪里有一點批評模樣,分明是心花怒放。因見寶珠又轉身去找首飾,她就擺手道:“不用了,我這會兒要去老太太那里,打扮得素凈些倒好。”

說完站起身,寶珠連忙幫她整理了下衣裳,主仆二人就往桑老太君的院子里去。

一進院門,就聽見屋里人聲鼎沸,溫氏便皺了眉頭,冷聲道:“今兒是怎么了?丫頭們一個個都不知道規矩了?在老太太面前就這樣大聲喧嘩,不知道老太太是個喜歡清靜的?真是,太太這兩年不怎么管事,她們膽子也越發大了,可再怎么大,今兒也有些過分,這是要造反不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