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是官差……”雖然不知道這院子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但畢竟外頭的是縣太爺,若是死在這里,她這個小老百姓還不得被殺人滅口啊?
那位老爺聽見她的話,不過微微一笑,并不多說什么。
那位中年管家就帶著人徑直去了大門口,陸清雨心中緊張得要命,忍不住跟了上去,弘羽跟她更是形影不離,也跟在她后頭。
竟然沒人攔他們!
大門打開,門外空無一人,不知何時,陳海已經帶著人走了。
陸清雨松了口氣,若是因她救弘羽而給朝廷官吏帶來殺身之禍,她這罪過可就大了。
中年管家面上也沒什么失望之色,只是著人關了門,折返回去。
因為弘羽的到來,使得那位老爺和他父子、兄弟團圓,是以院子里設了晚宴。
弘羽不喜歡這么熱鬧的場合,陸清雨只得陪著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主人擊掌,就上來一隊舞姬獻舞。婀娜多姿的腰肢、精妙絕倫的舞蹈,無不彰顯著此間人的富貴。
陸清雨沒心思吃飯觀舞,陳海的人走了,就她和弘羽留在這里,誰知道她會不會被殺了滅口?
這一頓飯索然無味,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撐到席散,那位老爺就著人帶著她下去安歇。
弘羽偏要跟著她,任憑別人苦口婆心地勸。
那位老爺見弘羽眼里心里全都是陸清雨,也無法,只得交代下人把他們領到一個頗為雅致的小院落。
那小院落里有一叢竹林,隨著晚風簌簌而立,倒有些風骨。
里面一應俱全,伺候的都是無聲無息的黑衣人,讓陸清雨心里直打鼓。
好在弘羽始終不離開她,所以她趁著盥洗的時候,悄悄囑咐了弘羽幾句話。
夜半闌珊,一條黑影煙一般離開小院,朝前院一所院落悄然而至。
不多時,那院子里也有一個黑影,出門之后來到別院的東北角,翻墻而去。身后,一縷黑煙隨之消散。
那黑影出了莊子,直奔富陽城另一個方向而去。
后頭的影子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直到他翻進一處華麗的所在,站在墻根下停了停,也跟著翻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正屋內,一位紅衣女子亭亭玉立在回廊下,見著那黑衣人前來,她歡喜地迎上前,“阿弘,你來了?”
聲音嬌滴滴的,聽上去讓人浮想聯翩。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囊遞給女子,那女子雙手捧著,面有喜色,“我的阿弘還是這么聽話!”
又說了幾句話,她就轉身進去,而那黑衣人也并沒有跟著,徑直出了院子。
身后的黑衣人見他走了,方才從蟄伏處站起來,幾個縱躍跟著紅衣女子進了后廚。
一個小巧的藥壺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聞起來一股藥香味兒。女子站那兒看了一會兒,方才把那水囊拔開塞子,傾倒下來。
嫣紅的液體緩緩流入那藥壺,淡淡的血腥味兒揮之不散。
隱在暗處的人一動不動,那雙荒漠般的眸子里有經久不衰的怒意。
等那藥壺里的藥熬好,紅衣女子親手端了,用茶盤捧著送入正屋。
寬大的帷帳中,一位華衣素服的男子被丫頭扶著半坐起來,余紫苑則用調羹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他唇邊,“殿下,今日這藥加了一味藥引,想必你這病好得快些。”
“怎么有股腥味兒?”男子眉頭皺皺,并未張嘴。
“殿下鼻子真靈,”余紫苑嬌笑著,“上次那大夫說殿下水土不服,我這是特意遣人從京都送來土,淘洗干凈了,加進去的,可不是一股土腥味兒?”
那位被稱作殿下的人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朝身側使了個眼色,就有一位瘦小的小廝上前,接過余紫苑的藥喝了一口。
余紫苑眉頭不可察覺地挑了挑,卻很快又釋然了。
“殿下可真夠小心的,我還能害你不成?”她對那位殿下撒著嬌,狀似不滿地嘟起嘴,嫣紅的小嘴兒像是成熟的漿果,芬芳得讓人想一口吞下。
可那位殿下卻無動于衷,只是挑起她尖細的下巴,笑笑,聲音冷然,“你多的什么心?這不過是規矩而已!”
一炷香后,那位殿下方才把藥喝光。
余紫苑捧著空碗,嬌笑道,“殿下早些安歇。”
見男子并無話,她慢慢退出去。
她沿著長長的回廊走到拐角處,面色隱在昏黃的光線中,晦暗不明。
純陽之體的血喝下去,今夜,怕是不能靜眠了。哼,蕭珩,前世你那般待我,別怪我今世心狠手辣!
太監試藥,怎會有用?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來人!”她厲聲喊著。
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從一旁小跑過來,“大小姐有何吩咐?”
“去,給殿下挑幾個絕色佳人!”余紫苑嘴角含笑,面不改色。
“大小姐,您不日就要嫁給太子殿下,怎么還……?”管事目露不解,弄不懂大小姐是何意思。
太子殿下和大小姐早就訂下婚約,再過兩月就要成親,這個節骨眼兒上,殿下來到富陽大小姐外祖家的別院,大小姐合該捧著敬著,好好伺候太子殿下才是,怎么還要給他找美人?
這是沒腦子嗎?
這話他自然不敢說。
余紫苑勾唇冷笑,“蠢貨,殿下身份貴重,身邊怎能只有我一個太子妃?”
管事不敢多言,只得去了。
過不多時,就領著四五個面容絕美、身段纖細的女子進來,余紫苑一一看過,又命她們沐浴了,裹著一襲輕紗就給太子殿下送去。
蕭珩此時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體內燥熱得睡不下,強力隱忍,在余紫苑的別院里,他也不好有別的舉動。
正在此時,外頭小廝來稟,說是大小姐送了幾個婢女過來伺候。
蕭珩一下子坐起來,面露喜色,連忙叫人進來。
待看到進來的都是衣著暴露、面容絕佳的美人時,他體內的那股燥熱忽地一下從丹田涌到了頭頂,幾乎快要炸裂開來,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上前扯過美人就滾到床上。
帷帳內,一時香艷無比。
屋頂的瓦縫里,一個黑影定定地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這是妖精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