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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討債
說起來也真是難為了柳清這么一個只知道咋花不知道咋賺的主。
尋常姑娘家還可以通過做做女工，繡繡花來補貼點小錢，這些柳清都不是很精通。
也有那未及荊就在家里當幫手的女子，拿捏著家里生意脈絡的，但柳石宜從來不讓她碰這些。
也有那跟人合伙做生意的，柳清與當地名媛的關系都比較緊張，有發財的路數也不會告知于她。
再加上柳清轉了一圈看到寧長秀居然都賺得如此低廉，頓時打從內心深處就服了軟，再加上松鶴樓也是正經行當，開的價格實在誘人。
她就這么不管不顧的去了，由此可見，柳清性格之中有著沖動的一面。
柳清想的很好，先裝上一個月病做上一個月小二再說。
松鶴樓的告示貼了很久了，很多被刷下來的人都不甘心的徘徊在附近，這就無形之中更加引起了往來行人的好奇。
不一會，松鶴樓的活計帶著化名為柳青的柳清站出來宣布，松鶴樓共計招取七名活計已經圓滿結束。
伴隨著話音落下，那塊告示牌上的內容就被人撕了下來。
前面六名伙計并不在場，在場的只有柳清。眾人有那好奇者紛紛圍了上來詢問這個活到底是干什么的，為何出價那么高。
柳清真誠的回答：“不知道。”
還有人不死心。
“你是怎么通過的？他們問的問題你都答上來沒有？”
柳清沉思了一下，疑惑道：“難道你們都不看告示的嗎？沒有經驗者優先。掌柜出的問題我統統都不知道怎么應對，就這么過了。”
這時有那已經醒過味來的人看了看柳清又看看松鶴樓，有些羨慕又有些警惕。
周圍人情態的變化柳清盡收眼底，她不在意的笑笑，撥開人群回姑子廟去了。
再回去之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自己換回女裝。
柳清進去又出來這么走了一圈，再是不諳世事也能看出松鶴樓確實隱瞞了什么，只是松鶴樓這么高調，這問題想來并不致命。
想起上輩子的最后，她日日夜夜只能被關在一間空蕩屋子里，從白晝熬到黑夜，活著是活著，可與死了又有什么區別？如今只是一份拼命的活計，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柳清憧憬著沉沉睡去。
第二天卯時上工。
一行七人在開門之前，被單獨叫進一個小包廂。掌柜的親自出面。
那掌柜的五十出頭，捻著胡子端著微笑身后還跟了個高塊大的露膀漢子。
柳清怕被看出來只在掌柜的進門時看了一眼隨后就一直垂著頭。
那掌柜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紙，身邊一個漢子接了給七人傳遞過去。
柳清站在最邊上，是最后一個拿到的。
她拿到一看，恍然大悟，可隨即又有了新的疑惑，為什么告示上不說清楚呢？
那張紙上無它，只列了七個人名，在每個人名后各有一個金額。
七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了頭。
這時只聽砰地一聲，掌柜的猛地將受傷的茶碗擱在桌子上。七人心中都是一抖。
“諸位想必都清楚了，招你們來是干什么的。想我松鶴樓不好干啊，在這江鎮是獨一份，可是獨一份也有獨一份的難處。那些個有權有勢的老爺們吃喝玩樂完了不給銀子。能怎么辦？我這店里就這么幾個人，上門去討要，我這伙計都被打了個遍他們有了防范再不讓上門的。明明是他們理虧，整到最后倒成了我私闖民宅。”
柳清聽到這，忍不住低頭出聲：“掌柜的，你找我們來不會是為了討債吧？你這正主上去都被打了，我們幾個不相干的上去不是連一點道理都不占。”
掌柜的佯怒道：“怎么不相干？從現在起，你們幾個就是我松鶴樓專職討債小隊。不然我何必掏上二十兩的月銀供著你們？我一頓席面不過才賺幾兩。”
這梅掌柜說這話就有些虛假的成分，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這時左邊第二個人忽然出聲怯怯懦懦的問道：“現在不干了，還能來得及嗎？我，我家里還有個老娘，我還沒成親……”
說到最后這個叫李大牛的聲音自己就低下去了。
除了有掌柜的直勾勾盯著他的原因之外，還有就是七人被選中之后都簽了一份契
并且按了手印。
柳清簽的時候用的是化名，而且她想到自己畢竟是女扮男裝，要是真有什么不對勁，她拔腿就走，再搖身一變變回女兒身，誰又能奈她何？
也虧了她從進門到現在一直低頭做人，十四歲的姑娘中她算是發育的晚，用些粉改變一下膚色，只要不是朝夕相處的人都是分辨不出來的。
掌柜的掃視七人，七人年紀都不大，就算是有一兩個十八九的，都因為家境貧寒長期營養不良看起來瘦骨嶙峋的十分可憐。
掌柜的見李大牛還算識趣，冷哼一聲：“簽了工契的，你們都是知道規矩，誰想走先要賠上二十兩銀子。但是，只要你們干，我給你們預支上四十兩！”
這話一出，除了柳清，六個人齊刷刷的抬頭眼中放出了光芒。
不過猶豫了幾息時間。
李大牛就率先開口：“我干！家里老娘還等著吃米，沒米吃一樣要餓死。我干了！”
其余幾人紛紛都表示要做。
最后掌柜的視線放在了一直都不怎么出聲的柳清身上。
說實話，到了現在，柳清終于是瞧出了點門道。這掌柜的恩威并施啊。上輩子，她看劉甄用人的時候都是這么連哄帶嚇的。那些人最后都成了擋刀子的。
于是柳清頂著壓力問道：“敢問掌柜，我們幾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是初來乍到，怎么討債？總不能憑著我們一腔熱情人家就給銀子吧？掌柜的要是有主意，還請掌柜的示下。”
柳清說完立刻又低下頭，一副很害怕的模樣。
掌柜的余光瞧見其余六人的反應，也是紛紛冷靜下來看著掌柜的作何解釋，倒也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才亮出了殺手锏。
“你們只管去，我已提前和官府打好了招呼若是他們敢動手，就有了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