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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儀宮。
午后的陽光溫暖舒適。安靜的照耀著大地。
原還在午睡的云月,被身旁的小宮女搖醒。聽宮女說道,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送來了青瓷。
一聽皇后二字,云月頓時清醒了,她連忙起身。穿戴好衣服,繞過屏風,踏進大廳。
只見廳內站著一位身著襦裙,肩搭披帛,頭上梳著飛天髻的清秀姑娘正端著一青花瓷瓶規規矩矩的站在那等候。
“柔嬪娘娘萬安。”那姑娘一見云月連忙欠身請安。
“嗯。”云月點點頭,這個姑娘她認識。是皇后身邊得力的女官,名為燭喜。
“這是上好的青花瓷。是暹國進貢來的。每位妃嬪各一個。”燭喜道。
“勞煩燭喜姑娘走一趟了。”云月笑道,望了一眼吳名。
吳名會意,掏出銀子塞給了燭喜。燭喜道了聲謝后便轉身離開。
見人走了,云月才拿起那青花瓷,走到了塌子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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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伸手輕撫瓷瓶,其觸感冰涼順滑,瓷身細白如雪,上面罩著一層水墨畫風的青色花紋。
“真漂亮啊,若只是干放著,豈不浪費?”云月喃喃說道。
“那不如我們去外面給您摘幾只梅來?”一旁的甲宮女請示道。
“好,我也跟你們去。”云月放下青花瓷,在身旁宮女的攙扶下起身,“也不能老這么待著。趁現在還能走的動,得多動動了。”
接著又上來個宮女攙著云月。
幾人走過輦路,繞到御花園。還未到達梅林,幾人便聞一股幽香傳來。云月腳步輕盈,走入梅林。她抬眼望去,花枝妖嬈,梅影重疊,朵朵粉紅花瓣點綴在細枝上。一片片花瓣迎風吹來。
“真漂亮啊”云月驚喜道,不自覺的看向了吳名。
吳名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掛在云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忽想起,吳名曾說過,在宮里,她就是他的主子。
“吳名,替我摘下那只花。”云月指向不遠處一支開的極好的梅花。
“是。”吳名上前,輕輕的將那枝梅花折下,交予云月。
云月接過,感謝的話哽咽在嗓子中,說不出。
“娘娘,您看那枝。”甲宮女在一旁指著另一棵樹上的花說道。
云月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便笑道:“你們眼神真是一個比一個好。我不方便動彈。你們去替我摘了罷。”
幾個宮女應聲,分散開來去摘。
見身邊人都走了,云月依舊目視前方,將手中的梅花湊在嘴邊,好似在聞花香。她用只有她和吳名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謝謝。”
“我是仆人,主子怎么能謝仆人呢?娘娘還是不要折殺我了。”吳名低著頭,令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云月聽出了他愉悅的口氣。
“自從再次相見,我便總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云月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只是沒想到我還沒長大,就也有了自己的小孩。”
“是啊,也不知道這幾年怎么過的。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長大了。”吳名笑道。
“以前,在這深宮里。我沒有目標的活著。直到有了這孩子,我才有些方向感。”云月苦笑道,“我身邊雖有宮女太監,但他們都不是真心待我。我剛進宮那時,他們時常在背后議論紛紛。說我只是一介農家女。我當時連著好幾個夜晚都不曾睡著……”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吳名覺得更愧疚了。
“名哥,我不怨你。”云月有些頹然,肩膀松垮著,“只怨自己……當初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啊……”
“娘娘……”吳名微微抬頭。
“我很感激你能再次出現在我生命里。”云月繼續道,“我覺得你現在也是我的依靠。”
“娘娘,我一直都是你的依靠。”吳名有些傷感。他慢慢直起身子,抬頭望向梅林,最后目光落到了一處梅枝上。他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其折下。呈給云月。
“多謝。”云月接過,這枝梅花大約三尺,旁有小枝縱橫交錯,密聚如林。花吐胭脂,幽香濃烈。
采梅的宮女,宦官接連回到云月身邊。
“吳名挑的真真極好。”云月笑道。身旁的宮女太監也一同附議。
“不敢當。”吳名作揖。頭低得更深了。心情卻十分愉悅。
待回到柔儀宮,云月將吳名那枝梅花插在青花瓷上,喃喃道:“真是相配。”
吳名站在宮女太監中,低著頭,眼底卻是一片笑意。
皇宮的生活很簡單,睡覺,請安,吃飯。剩下的便是自己的時間。
云月身子越發沉了,雖然太醫告訴她要多走動。但她實在提不起那個精神。便懶在宮中,時而下地走走。
當今圣上有時路過柔儀宮會進來看一眼云月。會與討論孩子出生后的名字,待遇之類的問題。走前也不忘囑咐她好好修養。對此云月只是默默的笑著,時而附和。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云月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她變得行動愈加遲緩,有些時候會傻傻的看著窗外。但她的臉上的笑意卻日漸增加。她有時會在四處無人時,滿懷歡喜的問吳名:“這孩子以后會長什么樣?男孩還是女孩?未來會娶或者會嫁什么人?”
吳名一一往好了說。云月便更加開心了。
積壓多年的深宮寂寞因為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一掃而空。
“吳名,他在踢我。你來摸摸。”
某日,云月摸著圓潤的肚皮,開心的叫嚷道。
吳名也為她開心,卻不敢逾矩,只是低頭道喜。
此時宮女,太監皆被云月打發了出去,只剩下他們兩人。云月迫不及待的對吳名招手讓他過來。
吳名剛走到她身邊。手便被拉去。放在了她的肚皮上。他先是一驚,隨后便感覺到來自未出生嬰兒一下又一下,強而有力的震動。
幸福的微笑漫過他的嘴角。
兩人相視而笑,對這還未出生的孩子的未來滿懷憧憬。
云月沒有告訴吳名的是,她希望這孩子是她與吳名的。她真想與吳名做一對普通百姓。男耕女織。過著勞累卻幸福的普通生活……但這也只是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