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公主每天都在套路反派

第12章 我夫君姓策

屋子沒有點蠟燭,僅存一點的光線還是那透過紙糊的窗戶灑進來的冷清月光。

大抵是真的太黑了,那個頭領沒有看到藏匿在橫梁上的兩個人。

他不耐煩地起身,抬腳踢翻面前的桌子,惱怒喝道,“白費功夫!”

兩三個海寇大氣不敢出,跟在他的身后,大步跨出了屋子。

直到聽不見動靜了,虞晚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

策宸凨移開了落在她后背的手,低頭看向她。

這一瞬,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著。

暮春的夜晚,平添了幾分揮之不去的燥熱。

他閉上了眼睛,呼吸略沉。

良久,少女嬌軟的聲音鋪著一層碎碎的疑惑,“他們還沒有走嗎?”

策宸凨沒有回答她。

她當即捂住嘴巴,重新又緊貼在他的心口。

那些海寇,一貫狡詐,指不定是在詐他們出去呢。

這橫梁上一待,竟沒有想到就是一晚。

她止不住的打著哈欠,眼皮子愈發重了。

在宮里頭嬌生慣養了一年,她倒是越來越不能熬夜了。

虞晚舟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她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客棧軟榻老舊的天花板,身上蓋著干凈整潔的被褥,枕邊留了一張字條。

“在辰時末回來。”

策宸凨的字跡,她是認得的。

這人自小就習得一手好書法,年幼時,教她習字的虞閣老是她的外祖父,總是稱贊策宸凨的字好看,讓她跟人多學著點。

這些年過去,他的字跡變化不大,一勾一畫都帶著凌厲。

虞晚舟將字條收好,才起身去開了門。

小二端著新鮮可口的菜肴走了進來,“您夫君出門時交代了,估摸著這個時辰您該醒了,讓我備了早膳給您。”

“夫君?”

虞晚舟疑惑的一句倒叫小二尷尬了,“原來不是嗎?小的還以為你和那少俠是年少夫妻呢。”

那少俠看著頂多剛滿十八,而面前這丫頭模樣嬌小,不知及笄了沒有。

瞧這兩人身上也沒什么錢,他還估摸著是從家里私奔出來的。

虞晚舟反應了過來,眉眼彎彎地笑著,“我夫君姓策。”

這小二亦是個機靈的,聞言即刻嘴甜的喊了聲,“策夫人早。”

策夫人……這個稱呼甚是悅耳。

比她那勞什子的公主殿下,更好聽。

“再叫一聲。”虞晚舟從袖中拿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桌上,自己拿起了箸,夾了塊炒雞蛋送進了嘴里。

小二俯身時,面上的笑意歡了,“策夫人,這是你夫君特意叮囑給你備了送粥的炒雞蛋,雞蛋是今日早晨后廚的母雞剛下的,可新鮮著呢。”

的確是新鮮。

虞晚舟一邊嚼著雞蛋,一邊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二這才從桌上摸走了銀子。

“策夫人請用早膳。”

“策夫人還有什么需要,隨時吩咐。”

“小的不打擾策夫人了。”

小二知道新婚的小婦人最是喜歡被人冠以夫姓的喊著,是以左一個策夫人,又一個策夫人的喊著。

倒不是全看在那五兩銀子的份上。

客棧的生意雖然差,可他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的。

這策夫人雖然一身不起眼的麻衣,可舉手投足之間皆有那大家風范。

想來,她定是出自名門貴胄,同鮮衣怒馬的少年看對了眼,不顧家里反對,離家出走私奔了。

小二抱著木盤,望著門對面發呆。

年輕……就是好啊。

客棧不遠處的街角暗處,一人跪著,一人負手站著。。

“少主,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劫走公主,定不會暴露你。”

跪著那中年男子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復仇大業里,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家少主的臉色正隨著他的話一點一滴的沉下去。

“那個狗皇帝費這么多人力物力找回這位公主,定然將她看得比誰都重,我們可以……”

“武叔,用女人復仇,不光明。”

被喊為武叔的那人微微一愣,抬頭去看,策宸凨眉目雖然斂著,面上卻呈了幾分惱意。

“況且,當年她母妃和外祖父虞閣老曾為策家說情,才招來殺身之禍,說起來,是我欠了她。”

不論有沒有這一層關系,策宸凨一貫不稀罕用女人來報仇。

他雖算不上是君子,但不恥欺辱女子。

平武卻道,“屬下的意思是,我們擄走公主,但只是假借她來威脅那狗皇帝,并非真的要傷害她。”

“若少主不放心,屬下可親自照料她。”他不死心,如此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可就沒了。

策宸凨背過身去,懶得在這問題上多做爭論。

“她膽小。”

容易哭……

經不得嚇……

平日里與他走在一道,已經是生怯怯的了,更何況是被這幫粗魯的老爺們擄走,膽豈不是要被他們給嚇破了。

話已至此,平武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說,策宸凨都不會改變主意了。

見策宸凨要走,隨即將他吩咐準備的香燭冥紙遞了上去。

雖是嘴上沒有再提,可平武的心里卻是不甘心。

他站在墻角的暗處,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少主提著那一籃子拜山祭拜的物件走進了客棧,握成拳頭的手狠狠地砸上了舊墻。

一道嗤笑聲自他身后傳來。

“我早就說過了,他不堪重用,連個女人都舍不得犧牲,你還指望他為策家復仇?”

平武怒沉著臉,轉過身去。

從街巷的最深處走出來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異常魁梧,手上纏繞著黑色的布條,一瞧便知這是海寇的裝扮。

“霍古,當年策家被趕離百越族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說話,如今你在這說什么風涼話,策家被滅門,你以為同你沒關系了?”

若非策家被迫離開百越族,無可奈何之下歸順于南蜀,又怎會被南蜀那狗皇帝當廢棋一般趕盡殺絕。

“你非說當年之事,我也有錯,那我便錯了。”

霍古便是那些海寇嘴里的霍頭領。

“這小子硬不下心腸,你若強行為之,恐傷了主仆情誼,不若我來替你做這個丑人,如何?”

平武皺眉,壓根就不信他,“你會這么好心?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是有想動虞晚舟的心思,可若把她交給霍古這家伙……那人可就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