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公主每天都在套路反派

第15章 公主一向如此嗎

這十年間,前前后后少說有十五個孩子遭了她的賊手。

虞晚舟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聽他們哭喊著要找爹娘,倒是與她不同。

她娘親沒了,外祖父也沒了,她皇帝老爹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后宮作威作福的淳妃娘娘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這些孩子若是逃出養母的魔爪,還能有家。

可她已經沒有家了。

此后天地寬闊,她也是孤身一人。

彼時,晚舟自個心里頭一酸,心軟了下來,主動給他們打了掩護,讓他們有機會逃走。

她養母害得那么多孩子與家人失散別離,早就該送去菜市口行車裂之刑。

而她卻是給養母下了迷藥,讓她死時沒受多大的痛苦。

如此說來,她也算是幫了養母一把。

虞晚舟閉了閉眼,是了,她那養母即便化成厲鬼來尋仇,也不該找到她身上。

一切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夜間山雨淅瀝,氣溫愈發寒涼。

山路不好走,策宸凨怕她摔了,直徑將她背在身上。

虞晚舟最是怕冷,她哆嗦了幾下,糾結之后還是凍得又紅又僵的手摸進了少年的衣領里,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緊緊地貼著。

溫熱的喉間被冰涼的觸感刺激了一下,策宸凨腳下一頓,身形有些微晃。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用冷劍插入泥濘里,穩住了身形。

“公主,你……”

他咬著后槽牙,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這一回,他依舊沒有把話說出來。

小姑娘自五歲起便沒了母妃,逃出宮后碰上了她那個粗鄙的養母,那個婦人能教她什么。

授受不親的道理,恐怕她并不清楚。

策宸凨忍了忍,將劍從泥濘里拔了出來,冷面往前走著。

待入城時,趴在他后背上的小姑娘已經睡得很沉了。

她這心未免也太大了……公主她一貫如此嗎?

若只是這般對他也就罷了,萬一她待旁人也是如此呢?

策宸凨擰著劍眉,下了某種決定。

當客棧小二看著那“負心漢”少年背著小姑娘回來時,不等他開口,就指著昨夜他們下榻的兩個房間。

“房間還空著,你自個上去吧。”

策宸凨看了一眼對他沒好氣的小二,抬步上樓時,側目問了一句,“暮江城哪里有書鋪?”

“書鋪?”小二愣了愣,搖頭道,“這里的百姓生計都是個問題,哪還有書鋪。”

他頓了下,見這“負心漢”也不算是太壞,便是又道,“你若真想往肚子里裝點筆墨,隔壁街頭有個秀才,你可問問他去。”

見人上了樓,小二這才利落地將客棧大門落了鎖,滅了蠟燭。

他估摸著時辰,那幫天殺的海寇也快要入城了。

可這一夜卻是安枕無憂。

海寇竟是破天荒的沒有入城搜刮民脂民膏。

是以,天灰蒙蒙亮時,百家煙火已經籠罩在暮江城的上空了,到處都是吆喝的聲音。

當早點的香味飄進屋子里的時候,虞晚舟才醒來。

策宸凨端了早膳進屋的時候,她披散著秀發,身上罩著他的玄色披風,正趴在窗前往下張望著。

見他來了,便是指著樓下對面的那個小攤,“回宮后,我好久都沒有吃到糍粑了。”

策宸凨微微頷首,讓她稍等,自己轉身下了樓。

晨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虞晚舟就這么趴在窗前,看著頎長挺拔的少年從客棧走出到對面的小攤前。

只見他給了小攤老板碎銀子,卻沒有拿糍粑,反而抬步望前走了去。

“……他這是要去哪里?”

虞晚舟有些納悶地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失望地坐在了桌前。

就因為她昨日說了句炒雞蛋不錯,今日又是一碟分量更多的炒雞蛋。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策宸凨才回來。

進屋時,他手里拿了本書籍和一包油紙包裹著的糍粑。

虞晚舟接過了糍粑,正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包,卻見眼前多了本老舊泛黃的書籍。

她愣了一下,遲疑得掃了眼書籍上的名字。

上頭明晃晃的兩個大字:女訓。

“給我的?”

初初見他進來時手里拿著書籍,她還當是什么武功秘籍,卻不想這書竟是為她準備的。

“什么意思?”

她蹙著眉心,垂眸思索了一番,尋思著自己并未有出格的舉動。

策宸凨輕咳了一聲,嗓音干澀低啞,“此書……甚好,閑暇之余可翻閱,打發時間。”

“多謝策護衛好意,可我幼時已經讀過了。”

她外祖父虞閣老親自教的。

讀過了?

策宸凨倒是有些意外的挑眉。

那便是讀的太早,書里頭的東西公主忘得差不多了。

他翻了翻書,攤開其中一頁,擺在了虞晚舟的面前。

少女一心吃著糍粑,略略地掃了一眼,算是給了他份薄面,含糊不清地嗯嗯了幾聲,好似看得很認真。

策宸凨卻不是很滿意,覺著她沒有看到。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了書中的某一處,“恪守禮教,能謹守節操,舉止言行都有規矩。”

虞晚舟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糍粑,順著他,將下面的內容背了幾句。

此書甚是羅里吧嗦,內容忒長。

她給外祖父背誦時,沒少挨過手心。

故而,這書里的內容,她到如今都一字不差地記著。

見她能背誦,策宸凨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既然沒有忘,那為何……對他上下其手?

她對旁人也是這樣嗎?

策宸凨擰著眉頭,眸中的色調像是沾了濃稠的墨汁,一下子暗了下去。

虞晚舟將一塊糍粑吃完,抬頭就見他神情晦暗莫測,心跳慢了半拍。

他這是又怎么了?

虞晚舟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哪里招惹到了他而不自知?

她復又低頭瞥了眼那本書……突然想起了什么。

問題出在了這書上。

她怎么就忘了,當初策宸凨是同她一道,拜在外祖父門下習字的。

彼時,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策家小侯爺,雙親皆在,日子和睦又舒坦。

策宸凨這是……在故意點她什么嗎?

“父……父皇所做之事,我定會想辦法給你,給策家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