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公主每天都在套路反派

第73章 公主還想裝到幾時

“你好自為之。”

皇帝甩袖,大步邁出,離開了寢宮。

這是這十年來,他頭一回沒有翻牌淳貴妃。

樓臺高鎖,簾幕低垂,大雨的濕氣被阻隔在了空蕩的繡幕之外。

案桌上那鼎瞧不出模樣的紫金香爐輕煙裊裊,沁香散在殿內的每一處。

策宸凨抱著虞晚舟跨入殿內,衣擺處滴著水,濕了地面。

玉錦見自家公主去時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卻是這般不省人事的狼狽模樣,當下又是擔心又是感動。

公主竟是為她犧牲至此。

策宸凨瞥了她一眼,大步邁向屏風后的那張床榻,沉聲吩咐著,“準備熱水。”

玉錦顧不得其他,連忙跑了出去。

虞晚舟被安置在床上,她的雙眸緊閉著,眉心微擰,濕透了的衣服貼著她的身子,著實難受。

少年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脖頸間,揮之不去的熱意。

靜默了幾息,燭光明明滅滅的投在策宸凨冷峻的面容上。

一滴雨水順著線條干凈分明的下顎滴落在了虞晚舟的手上。

“公主還想裝到幾時?”

虞晚舟身子明顯的一僵,她很快認命的睜開了雙眸,從床上坐起。

策宸凨自從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這點把戲就不夠在這人面前耍的。

其實少年心中并不是那么肯定她是真暈還是假暈,畢竟在雨中倒在他身上的那一瞬,她渾身的確甚是冰涼。

這會兒見虞晚舟醒來,雙眸清醒異常,分明就是裝暈。

又被她耍了!

策宸凨磨著后槽牙轉身就要走。

虞晚舟眼尖,已是越過他瞧見了那正跨門匆匆進來的王御醫。

她嗚咽了一聲,埋頭在雙膝間哭了起來,甚是委屈可憐。

策宸凨握緊了佩劍,皺眉抬眼,對上了王御醫那張耐人尋味的臉。

他面無表情地抬步,腳步沉穩,只是走下的每一步,虞晚舟的哭聲就大一點,是以他心里愈發煩悶。

在經過王御醫身側時,王御醫有些看不過去。

“策護衛,公主哭得太多嗎,對眼睛不好,為了她的眼睛,你留下來。”

王御醫不算是個矮子,可當身高九尺的策宸凨轉頭冷眸掃過去時,還是只能看見他的頭頂而已。

許是他身高迫人,王御醫被他這么一瞧,有些心顫地低了下頭。

“我留下,公主就能不哭了?”

他嗓音冷冷淡淡,拋出這個王御醫根本回答不了的問題,邁出了公主的寢宮。

王御醫怔愣地看著這涼薄的少年踏進雨幕中,重重一嘆。

公主的哭聲已經表明了她不想策宸凨走,可這人嘴里沒有半點好話,留下來,只會讓公主更傷心罷了。

在公主傷心和更傷心之間,自然是選擇讓她傷心。

王御醫在殿內靜候了一會,待虞晚舟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干凈的衣物,他這才上去把脈。

公主哪有什么大礙,不過是傷心至極,哭多了又淋了雨,這才昏倒。

可藥方還得開。

他坐在燈下提筆時,聽見虞晚舟輕輕的自言自語著,“看來他這回是真生氣了啊。”

可她的氣還沒消呢!

策宸凨退婚,著實讓她這位嫡親公主顏面全無,這人憑什么還不給她好臉色看?

王御醫拿著筆的手微微一頓,忽而想起十多年前,他剛入宮時,曾不慎下重了一味藥,致使四歲的晚舟公主的風寒整整十日才好。

彼時,御醫院有人與他有嫌隙,將此事告訴了晚舟公主,可公主竟是幫他掩了下去。

念及這舊恩,王御醫大筆一揮,寫下了藥方。

藥方送到御醫院配藥時,配藥的小廝睜大了眼睛盯著那藥方。

“公主的身子已是這么嚴重了嗎?”

王御醫重重嘆了口氣,“公主心郁難解,若不及時診治,恐傷及心肺,治療不當可就藥石無靈了。”

他說的這么嚴重,御醫總管當即把公主的情況稟明了皇帝。

彼時,策宸凨就候在皇帝的身后。

“不過是淋了一場雨,公主怎么會如此嚴重?”

御醫總管是如是說的:“公主自幼流浪在民間,身子虛弱不比尋常人,近日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公主承受不住......”

他說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了皇帝身后的那位冷面無情的少年侍衛。

可皇帝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想到了淳貴妃欺辱虞晚舟的事情。

恰巧小太監進殿稟報,“陛下,淳貴妃端著補湯,跪在了外頭。”

皇帝煩躁地揮手。

“她愛跪多久就跪多久。”

一直到黃昏日落,皇帝批完奏折,走出了殿外,那淳貴妃還跪在地上,因著曬了一整日的毒日頭,她的臉被曬得通紅。

她一見皇帝出來,即刻端起了補湯,正要迎上去,卻是腳下一軟,那盅湯摔在了地上,濃稠的湯汁濺在了皇帝的龍袍下擺上。

皇帝當下震怒,命她一直跪到明日天亮。

淳貴妃養尊處優慣了,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是以在半夜時暈倒在了殿前。

守在殿外的策宸凨是親眼看著這位貴妃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不由得皺眉。

同樣的苦肉計,為何公主做有奇效,人人皆是心疼她,而淳貴妃做了,卻是惹得皇帝無比厭惡。

同他一道守在殿外的侍衛石淵嘖了一聲,動了動身子,他本就不情愿去通報,轉身時見策宸凨同樣皺眉,向來他同自己一樣,也不愿意通報此事。

他腳步一頓,身子側了回去,在殿前重新站好。

一直等到天光破曉,皇帝要洗漱了,策宸凨才轉身走進了殿內,將淳貴妃昏倒的事情稟明了皇帝。

皇帝一醒來就聽到淳貴妃的事情,心中甚是厭煩,“讓人抬回寢宮,罰她在寢宮閉門思過半個月。”

石淵聽著殿內的動靜,挑眉看著端著水盆毛巾的宮人從宮道那走了過來。

這小子的時辰拿捏的倒是準。

皇帝只當淳貴妃是早上才昏倒的,卻不知道她在半夜就昏迷了過去。

待宮人將淳貴妃抬走,石淵忍不住問他,“你這樣知情不報,難道是在為公主出氣?”

“犯不上。”策宸凨冷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