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子一言不發的,看著錦川侯夫人大發雷霆。
在錦川侯夫人毫不留情的,撕開了他們父子之間血淋淋的殘忍真相后,他用力的抿了抿唇,心里更加的茫然了。
“你啊,還是不肯相信,他就是這么一個冷血無情,自私涼薄的人渣。”
錦川侯夫人冷笑連連。
“我跟他夫妻多年,以前他裝得一往情深,到頭來卻一直在騙我。你沒有我了解他,別看你是嫡長子,在他心里也沒有多少分量的。”
“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反正他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況且他只要他想,有的是女人愿意給他生兒子。”
“你好好想想吧,別等到他要換個世子了,你再后悔!”
只是葉世子也是固執的,不管錦川侯夫人怎么恨鐵不成鋼,他也還堅持把爬床的丫頭,送到外面的莊子上。
他覺得是為錦川侯夫人著想,但錦川侯夫人可不這么想,心里對他越發的失望了。
在他們母子僵持不下的時候,竟然是葉莫愁站了出來,叫人把那丫頭拖出去喂狗了。
在這幾個丫頭蠢蠢欲動之前,葉世子和錦川侯夫人之間,不再是從前的母慈子孝。
有一份無形的疏離感,漸漸的橫亙在他們之間,叫他們誰也不能忽視了。
錦川侯夫人一想到,錦川侯剛回來那一天,她不只是跟錦川侯翻臉了,還跟葉世子鬧了個不愉快,她的臉色就變了,淡淡的。
“好了,我也不多說了。想想你妹妹,她那么小都敢站出來,維護我這個當娘的,你卻叫我傷心失望。”
葉世子心里思緒翻滾,望著陌生的叫他害怕的錦川侯夫人,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娘,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他甕聲甕氣的說著,扭身走了出去。
錦川侯夫人望著他的背影,眼神變幻個不停。
到最后,只剩下一種厭惡,就跟以前看到原主的時候一樣。
她扯扯唇,露出一抹譏誚的冷笑。
“我竟然才發現,你跟那個孽障真像。”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起來。
有一個決定一直藏在她心底,到現在終于破土而出,她再也不愿意壓制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啊,絕不能再犯錯了。”
“夫人,你說不能再犯錯,是指什么?”
錦川侯夫人以為屋子里就剩下她一個了,卻不防有一道帶著惡意的女聲,幽幽的響起。
這嬌媚的女聲,在寂靜下來的屋子里,是那樣的清晰。
落在她的耳朵里,叫她心生不悅,還添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是誰,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
她冷喝一聲。
“是我,夫人,好久不見了,你竟然忘了我嗎?”
伴隨著惡意的幽幽女聲,一抹纖細的少女身影,慢慢的轉到了她面前。
當她看清楚這少女的臉時,不由得驚呼了一聲:“是你,你怎么來了?!”
“夫人,你問我怎么來了?”
少女也就是錦川侯夫人偷**心養著,打算送進宮的白蓮花。
而她真實的名字里,也的確有一個‘蓮’字。
后來被錦川侯夫人從教坊司里帶出來后,就給她換了個姓氏,留了個‘蓮’字,就叫白蓮。
少女也是現在的白蓮,看著躺著不能動彈的,好像一灘爛泥的錦川侯夫人。
她眼底閃爍起一抹幸災樂禍,這個慣會在她面前裝模作樣的女人,也有這一天啊。
再不見以前的高高在上,以及救世主的姿態,就只剩下腐敗不堪。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錦川侯夫人惡狠狠的瞪著她,惡狠狠的問道。
“你是怎么進府的?又是誰放你到我跟前的?”
白蓮幽幽一笑,沒有說話,只從袖子里抽出一條帕子玩起來。
“說話呀,你啞巴了嗎?!”
錦川侯夫人不耐煩的吼道,恨不能一腳碾碎她青蔥手指。
“夫人說會想辦法送我入宮,叫我老實待著,我就乖乖等著了。”
白蓮三兩下,卷好手里的帕子,慢條斯理的回道。
“前些日子夫人還派人傳信,說已經找到機會送我入宮了。你不知道,聽到這個好消息,我啊高興的簡直要瘋了。”
“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但夫人你卻突然沒了音信。我等啊等啊,都要望穿秋水了,可就是等不來夫人,你送我入宮。”
“一開始,我還以為夫人你改主意了,可是傷心的不得了,把所有的帕子都哭濕了。但我很不甘心,為了進宮我努力了那么久,怎么甘心就這么被放棄呢。”
“于是,我就想方設法溜出來了。原本我想要進府問問夫人,我哪里做的不好,叫你失望改主意了。”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啊,竟然不是夫人你改主意了,而是你出意外斷了一雙腿。聽到這個消息,我更傷心了。”
“夫人你腿斷了沒有關系,不能送我入宮就是大事。夫人你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偏偏在最要緊關頭,就斷了兩條腿呢?!”
“你,你,你給我滾!”
錦川侯夫人被白蓮理所當然的話,氣的頭目森森,氣血一陣接一陣的翻涌。
她從不知道天真單純,不知世事,只聽她的話,把她當做大恩人的白蓮,竟然是這么一個東西!
她真是瞎了眼,把一條白眼狼,看成了一只小貓咪。
什么叫她斷了腿沒有關系,白蓮不能入宮才是大事。
如果沒有她白蓮這只白眼狼,怎么能從教坊司里脫身,又怎么能繼續她養尊處優的日子。
她是說要安排白蓮入宮,卻沒有保證一定送她入宮啊。
就算她改主意了,那又怎樣!
憤怒沖昏了她的頭腦,叫錦川侯夫人只想把白蓮趕出去,卻忘了叫人進來把她亂棍打死。
“不,我就不。”
白蓮欣賞著她的憤怒,幽幽一笑,慢悠悠從她跟前走開,慢悠悠坐到了她對面的太師椅里。
“夫人,這做人啊要有始有終,你不能把我從那個地方弄出來,就撇下我不管了啊。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送我入宮才是最要緊的事啊!”
“你說,是不是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