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再為難她什么,“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你不必送我,好好保重,只要你好好活著,你的孩子才有活路。”
從周家出來陸琳瑯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準備回客棧,青紅在一旁駕車,“掌柜的,若是那些東西要不回來可怎么辦?”
“別瞎說,肯定能要回來。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還能任由他們為非作歹?”陸琳瑯雖然這么說,可心里也沒多少底,天子腳下,當今天子是什么樣的人,她也算是見識過了。
可那么多東西不要回來,白白虧損那么多錢,陸琳瑯可做不到,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錢了,繡莊再不建好,生意這么影響下去,客人遲早都要走完。
“掌柜的,你看前面那個人不就是那個周公子嗎?”青紅忽然停下馬車,伸手指著前面一家酒樓,陸琳瑯抬頭去看,那些人的身影一晃而過,她沒看清楚,便立刻跳下馬車快步走了過去。
青紅把馬車停好跟在陸琳瑯身后一起走了進去,這會兒不是飯點,酒樓里沒多少人,卻聽到一些人正在嬉笑怒罵,吵鬧的很。
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周賢,另外還有幾個人陸琳瑯都不認識,酒樓大堂里酒氣沖天,這些人喝了不少酒,個個都臉色通紅,坐都坐不直。
陸琳瑯氣勢洶洶走上前去,伸手一拍桌子,這動靜把那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向她看了過來。
“周賢,你為何找人把我的木材石料通通拉走?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來說清楚,背后動手腳,算什么大丈夫?”
“你……你是何人?”周賢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醉醺醺的抬起頭來,一夜的宿醉他已經看不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只聽出她的聲音是個女子。
“莫非是周兄又在哪里欠下了桃花債?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旁邊有人笑著附和,周圍幾個看起來打扮得文質彬彬的男子都紛紛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曖昧的眼神瞧著陸琳瑯和周賢。
“你們這一群酒囊飯袋,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喝酒喝傻了吧?”這些人的眼神讓陸琳瑯覺得惡心,她扭頭看到旁邊有幾個裝飾用的魚缸,里面的水清澈透明,應該是今天剛換過的。
她二話不說轉身抱起其中一個大魚缸,兜頭便朝那幾個還在哄笑的男子潑了過去,嘩啦一聲,哄笑聲戛然而止,和周賢坐在一起的兩個人都被澆得濕透。
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寒意,這水是從井里打出來的更是涼的刺骨,一幫人一瞬間都懵了,頂著一張滑稽的臉愣愣的看著陸琳瑯,接著個個都憤怒了起來,“到底是哪里來的野丫頭?竟然敢潑我們的水!”
“我不僅要潑你們的水,還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這些沒教養的衣冠禽獸!”陸琳瑯還抱著已經空了的魚缸冷冷瞪著他們,“整日打扮的一副文人賢士的模樣,背地里做的都是些什么勾當?這一盆水是方才你們對我胡說八道指手畫腳,你們若是還想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愿意奉陪!”
陸琳瑯一個人便鎮住酒桌上五六個人,他們都被陸琳瑯的氣勢鎮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說什么,最后都看向周賢,“周兄,這是來找你的,你又惹下什么麻煩快去好好處理吧,別連累了我們才是。”
“就是就是,昨晚的酒錢你還沒出呢,大家一起喝酒開心,但你也別給我們惹麻煩啊,身上的衣裳都濕了,走走,回去換衣服去……”
旁邊的人起身一揮手,那些人個個都灰溜溜的起身離開,周賢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也想跟著他們一起走,卻被陸琳瑯伸手攔住,“你站住!”
“你究竟是誰?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來找我的麻煩?”只剩下他一個人,周賢明顯有點慌了,腳下依然站立不穩,陸琳瑯伸手一推他便坐在了凳子上。
“是不是你派人去把我繡莊上的木料石材全部拉走?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李府,讓李家上上下下見識一下你的真面目!”陸琳瑯說著把手里的魚缸重重放在柜子上。
咚的一聲響,周賢又嚇得一個激靈,“我、我什么也沒做,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別來找我,還不是你自己多管閑事……”
“我多管閑事?”陸琳瑯冷哼一聲,“本來我還覺得這件事情我沒必要管得太寬,可你現在欺負到我頭上,我必須得好好管一管了,你們周家想靠著李統領一家往上爬,還不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做人,想兩邊都吃甜頭,我告訴你,做夢去吧!”
“這是我們兩家的私事,與你何干?你又是什么人?”周賢身上的衣服濕透,涼意刺骨,身上的酒勁也漸漸醒了些,看著陸琳瑯一副不肯罷休的神情有些慌了神,“你就不怕我告到官府,把你關入大牢!”
“你還要告我,好啊,你去現在就去,我跟你一起去!”這樣厚臉皮的人陸琳瑯不是第一次見到,可她最恨的就是這種人,拍了拍手將胳膊抱在胸前,“正好我也要去官府老爺面前說說,你那位在工部當差的叔叔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周賢沒想到陸琳瑯連他叔叔在工部的事情都查到了,頓時手足無措,“我告訴你,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亂來,否則……否則……”
“否則怎么樣?周賢,我今日來找你不是來同你商量的,我是來通知你,三日之內,把我的東西盡數還回去,若是少了一樣,你,還有你們周家,都等著吧!”陸琳瑯說完轉過身去,實在不想再看到周賢那張臉。
“你想干什么?”周賢起身往前追了兩步,卻又不敢離陸琳瑯太近,分明是個男子,此刻在陸琳瑯面前卻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陸琳瑯頭也不回,“三天以后,我的東西若是沒還回來,你自然會知道我想干什么。”
出了一口惡氣,陸琳瑯心情愉快大步走出酒樓,卻正好看到李府的馬車在酒樓門前停下,她皺起眉頭,心里剛想著不會是李若鴻吧,她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見陸琳瑯她也微微一愣,“琳瑯,你怎么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