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容璽猛地扭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恐惶然。

賀鳴嚇得渾身一哆嗦，“千真萬確，我再三確認過，引導我查到錯誤結果的，的的確確是鐘離的手筆啊！”

容璽聞言面如死灰，身子踉蹌一下癱在椅子靠背上。

“她這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寧愿偽造假象也不愿意認我這個父親！我這都是做了什么啊？！”

“啪”的一聲，容璽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教皇！”賀鳴嚇了一跳，忙站起身阻止容璽自虐。

“教皇，您別氣餒，親父女血濃于水，鐘……小姐就是再怨你，也割舍不開跟您的這份關系的。”

“何況您是有苦衷的，您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小姐的關系啊！您還有很多時間挽回小姐的心的！時間長了，小姐一定能體諒您的！”

賀鳴苦口婆心的安慰勸解著容璽，連帶著對鐘離的稱呼也改成了小姐。

容璽良久才平復下自己波動震蕩的情緒，“你說的沒錯，我才四十歲，也沒什么病，往后的時間還長，能為阿離做的事還很多，我會用自己的余生去彌補她的。”

賀鳴欣慰的笑了笑，想到什么，又猶疑道：“容惜小姐那邊……？”

容璽聽到容惜，神色一冷，“她現在怎么樣了？”

“容惜小姐身中數彈，心臟也中了一槍，比小姐傷的更重，目前還在搶救。”

說著話，賀鳴察言觀色道：“容惜小姐，還要不要繼續救？”

不怪他問出這種話，因為他從教皇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恨意和殺意。

他或多或少還是了解教皇的，哪怕容惜小姐養在他膝下十多年，可依據教皇狠辣的性子，也不會多顧及父女情。

何況教皇本來就是將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愛傾注到她身上，來安慰自己的。

如今容惜又做了這么多不可饒恕的事，屢次加害小姐，直接造成了他和親生女兒之間的鴻溝不說，還間接導致他釀成大錯。

怕是那點偷來的父女情也被她磨光了。

最重要的是，就連他也能想到，容惜和小姐之間結下的是死結，你死我活的死結。

如果教皇還要袒護容惜，怕是這輩子再也沒有可能認回女兒了。

一個是自己虧欠良多，和心愛之人的親生女兒，一個是心狠手辣，利用自己的勢力，對自己女兒多加迫害的養女。

該怎么選擇，幾乎是用腳趾就能想的出來。

熟料下一刻卻傳來容璽冷酷的聲音，“不惜一切代價，先給我救活她！”

賀鳴疑惑的抬頭，心想著怎么到了這時，教皇還顧及著那十多年的養父女情分嗎？

可待看清容璽眼底濃重的陰云后，賀鳴又默默地咽下這個想法，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

他多久沒有從教皇的眼底看到這樣的神色了？

上一次，讓教皇露出這種神色的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先救活，意味著，不是不可以再死。

教皇這次，怕是要親自清理門戶了。

微嘆了一口氣，他也只能說，容惜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