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于奇和陳哲宇,蘇清云略微掃了一眼宿舍的環境,還不錯,她一個人住,一個單間,但是該有的家具都有,暖壺什么的也都準備齊全了。
匆匆洗漱之后她也準備休息了,今天這一天下來,她也累了,幾乎是沾床就睡了。
翌日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蘇清云睜開眼,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研究所的宿舍里。
第一天開始和大家集中訓練,蘇清云也不想遲到,迅速收拾好自己后就出了門,昨晚于奇也給了她食堂的飯票,蘇清云直接去到食堂吃早飯,剛好碰上了陳哲宇。
“這么早?”陳哲宇笑,“我還說你昨天累了,晚點讓人去叫你呢,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蘇清云心情還算愉悅,沒有受昨天的事情影響。
“那就好。”陳哲宇點點頭,“吃過早飯,我就帶你去咱們辦公室,就是上次你去的那兒。”
“好。”蘇清云頷首。
“我跟你說,你不知道李思源那小子自從知道你要來,每天都望眼欲穿。”陳哲宇說著就想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數學題以外的事情那么關心。”
蘇清云摸了摸鼻子,“他應該是想讓我來和他一起討論數學題,才這么關心的吧?”
“你還真說對了。”陳哲宇樂了,“沒想到你們就見過一次,你就這么了解他,那小子攢了好多問題想要跟你一起討論呢。”
蘇清云笑笑沒說話,她哪兒是了解李思源啊,她是前世李思源這種工作狂、科研狂人見得太多了,在這種人眼里,沒有什么是比自己研究的東西更重要的,即使是有,那也是能幫助到他們研究的。
研究所的飯菜味道也是十分不錯的,兩人很快吃完早飯,去到辦公區那邊的辦公室,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都在了,和上次一樣,蘇清云看到的又是所有人都埋頭苦思的場面,人來人往,也吸引不了他們絲毫的注意力,可能是因為比賽時間臨近,辦公室里的氣氛更加凝重。
于奇也走了進來,看見蘇清云的時候,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暫停一下,大家從題海中抬起頭來,眼神還有點迷茫,唯獨慢半拍的李思源,抬起頭來看見蘇清云的那一瞬間,眼睛就亮了,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大家先把手里的題放一放。”于奇道,“今天咱們數學人才組來了一位新同志,就是我身邊的這位。”
眾人有些好奇,紛紛看向蘇清云,有些吃驚,這么小的一個小姑娘現在都能進他們數學人才組了?
“但是呢,因為她目前還在上高中,所以只是只是暫時加入咱們,在不久的將來,將會和我們一起參加數學大賽。”
高中???眾人表情更加驚愕,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學教授,或者是研究數學的學者,現在冒出來一個高中生,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一點兒?
“她的名字叫蘇清云,大家歡迎!”
于奇介紹完了蘇清云之后,帶頭鼓起掌來,李思源反應最快,跟著鼓掌,把手拍得啪啪響。
蘇清云?所有人又是一呆,這個名字,他們根本不陌生,因為每隔一段時間,于組長就會拿來一些做過的試卷給大家傳閱,比較他們自己的解題方法和這些試卷上解題方法的區別,很多次,他們都被試卷上的精妙解法給震驚到失語,無一不嘆服。
到了后來,只要于奇拿來試卷,就是大家哄搶著傳閱的地步了,而那些所有的試卷,上面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蘇清云。
她就是蘇清云?眾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脫框了,所以他們那么佩服的一位數學高手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乖巧文靜的小姑娘,老天爺,這是不是有些太可怕了?
反應過來之后,眾人也跟著鼓起掌來,眼睛锃亮,顯然是十分歡迎蘇清云的到來。
于奇在辦公室看了看,“我看看,你坐哪個位置?”
“這兒,這兒,蘇同志坐這兒!”李思源拼命舉手,指著他身后的位置,“蘇同志,就坐這兒,這個位置好,陽光好,位置也大。”
于奇沒好氣道:“我看是對你好吧,近水樓臺先得月。”當然了,他口中的這個近水樓臺先得月指的是李思源方便和蘇清云探討數學題目,沒有其他意思。
陳哲宇更是無語,他真的覺得要不是他坐在李思源旁邊,他可能恨不得把他擠走讓蘇清云來坐那個位置。
看李思源這么積極,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跟著舉手。
“我這個位置也不錯,蘇同志,坐這兒!”
“我這兒光線更好,還養了花的,空氣好,蘇同志,坐這兒!”
頃刻間,辦公室里剛才還凝重的氣氛輕松下來了,進入了搶人的環節。
于奇只能問蘇清云的意見,“清云,你想坐哪兒?”
“就那兒吧。”蘇清云指著李思源說的那個位置,她好歹還是和師兄和李思源比較熟一點,還是挨著他們坐吧。
“行,那你就坐那個位置,你先去看看,需要添置什么東西盡管跟我說。”
“好的,謝謝于組長。”
聽見于奇一錘定音,大家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只有李思源樂顛顛的。
蘇清云剛一坐下,還什么都沒來及干,就看見一只手遞了一個本子到自己面前,手的主人是……李思源。
“蘇同志,你看看這些題目,都是我近幾天沒怎么弄明白的,你看看,你有什么思路沒有?”李思源興沖沖地問道。
蘇清云:“……”她早上說什么來著。
“我看看。”蘇清云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認命地接過本子,仔細看起來上面的題目。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李思源的筆跡,字跡從工整到潦草,由此可見他越寫到后面越暴躁,蘇清云看了一會兒,就有了思路,開始低聲給李思源講解起來。
“這道題的已知條件的確是不足以解開這道題的,但是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從這個地方入手,把這里加一個……”
李思源表情肅然,聽得認真,其余人一直在注意這邊的動靜,聽見蘇清云的聲音也不由地豎起了耳朵,蘇清云聲音不大,大家便越湊越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圍成了一個圈兒,而圓圈的正中間就是蘇清云。
于奇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就知道,招攬到蘇清云,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他相信,有了她的到來,大家集思廣益,互幫互助,他們數學人才組的整體實力肯定都能更上一層樓。xiumb
待在研究所里,訓練的日子就這么開始了,每天的日常就是做題,講題,偶爾有數學大拿來給大家講課,蘇清云也受益匪淺,她也很快適應了這種節奏。
秦英和蘇愛民不放心閨女,還進研究所來看過她一次,但見蘇清云好好的,他們也就沒有多打擾她。
兩人開始在京城到處玩,什么故宮、長城等等都玩了個遍,吳家的人偶爾也會跟他們一起,成了他們的向導,蘇愛民想吃的那些美食也都嘗了個遍,唯一遺憾的就是,蘇清云沒有親眼看見她爹喝豆汁時那扭曲的表情。
盧家那邊,在公安局的督促下,盧英不情不愿地在報紙上發表了道歉聲明,她的道歉聲明言簡意賅,而且只在報紙上占據了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要不是耐心尋找,根本找不見。
蘇愛民看到后,深深后悔,早知道就規定一下和版面大小了。
盧英的學校那邊也在她的檔案里面記了一個處分,處分之后,不知道是羞于面對還是什么其他原因,盧英也再沒有去找過吳嘉言。
這件事情之后,盧成雖然還是不愿意離婚,但是他和陳麗珍的關系已經降至了冰點,兩人就這樣拖著,得過且過。
其實在盧成心里,對于陳麗珍并沒有多少感情,但是他身為一個干部,鬧出離婚這種事情會非常影響他的仕途,更何況,現在還是換屆的關鍵時期,他要是真離婚了,要是有心人真的把那些傳言當真了,向上面挑撥幾句,他又該如何自處?
所以,他絕對不能離婚,至少現在不能離。
被人按著低頭,盧成多少年都沒受過這種氣了,他讓人去查了蘇清云,在得知她現在真的是研究所的人,并且即將代表國家出國參加比賽的時候,他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終于放棄了對付她的想法。
蘇清云猜的沒錯,盧成這種人,有任何不利于自己利益的事情都不會去做,趨利避害,是他的本性,蘇清云現在身份敏感,他斷不會對付她。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過去,蘇清云在研究所的訓練時間,也即將接近尾聲,很快,她就要和數學人才組的一部分人出國參加數學大賽。
這次數學大賽至關重要,關系著華國數學在國際數學界的地位,能否一雪前恥,能否讓所有人看見,華國數學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是一個未知數,但所有人都有信心。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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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