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杰面色泛紅,看起來是因為剛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哥,你別太在意了,這是別人家的事,你別老跟著摻合。”
薛玉玲斜睨了薛文杰一眼,轉身回到了一堆貴女圈中,薛文杰還呆呆站在原地。
“妹妹,你等等姐姐啊!”陸春荷在后面小跑著,卻追不上正生氣的陸青禾。
她今日是跟著陸青禾一起出來的,如果陸青禾丟下她不管,那可麻煩了,陸府在朱雀街,這里回去靠雙腳走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走!”陸青禾對著車簾外氣呼呼的吩咐一聲道。
趕馬車的是陸氏八兄弟之一的陸風,他一直都是很老實的人,聽到三小姐說走,又見寄居府上的堂小姐追過來,一時不知該怎么做了。
“陸風你別聽她的。”陸春荷追上來,提著裙子爬上馬車。
陸青禾見陸春荷還是追了上來,又聽見她對陸風說的話,心中怒火愈盛,“陸風,你究竟是陸府的下人還是她陸春荷的下人,你下次再這樣我就讓馮嬤嬤把你發買了!”
陸風聞聲告罪求饒,陸青禾只悶悶的喊了聲回府,他這才打馬回陸府了。
陸青禾看著車簾,絲毫不想理會陸春荷,陸春荷剛才對薛文杰說的話她還清晰的記得,此刻越想越不開心。
陸春荷也沒敢開口,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抬頭瞅了一眼陸春荷,“妹妹?”說著又伸手拉了拉陸春荷的衣袖,“妹妹,你給我說一句話吧!”
“說什么話?”陸青禾顯然還在氣頭上,“你不是覺得我們陸府苛待你了嗎?那好,你別回去了吧。”
這話一出來,陸春荷臉色一變,又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妹妹,姐姐不是說陸府待我不好,我是想起了在林府的日子,被林夫人欺負的日子……”
林府?陸青禾知道當初林府將陸春荷一家人還有三叔三嬸和奶奶都趕了出來,只是這件事兒都過去多久了,這會兒還說,未免讓人覺得有些不可信,何況陸青禾也沒有聽說過林府對她們有多差,當初林夫人還替他們還了欠福興樓的酒飯錢呢。
這般想著,陸青禾更加不相信陸春荷說的話了,“林府又何時苛待過你,你別整天做錯了事就怪罪到別人身上。”
見陸青禾不信,陸春荷發現哭這招在她身上不靈了,看來只有男人才會傻乎乎的。只怕現在說什么她也不會相信,尋思一番,陸春荷干脆不開口了,只是一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見她不說話了,那樣子又著實又幾分可憐勁兒,陸青禾反而心中有幾分動容,只是心頭怒氣未消,也拉不下面子和她說話。
回到陸府,陸青禾徑直回了芳華閣,連話也沒有和她說一句。
馮嬤嬤碰見陸青禾,發現陸春荷走在后面,心想今日怎么回得這么早,不是說了是出去玩了嗎,看上去卻好像不高興一樣,本想問兩句,只是陸青禾走得太急了,她還沒有開口,人都已經走了。
馮嬤嬤尋思著晚上找芷蘭問一句看看,別是出了什么事。
京城外,一隊人馬奇裝異服,不像是本地人,前面是大歷的軍士開路,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城,往驛站去了。
宮玨翌早已經得到消息,不知在盤算著什么,一直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不錯,是楚國來使已經進京了,明日才會來朝見,只是此次來使很特殊,是楚國的若玉公主和四皇子。
他們的來意宮玨翌能夠洞悉一半,只是楚國的那個妖后為何會拍他們的兩個皇室宗親來大歷,絕非表面這么簡單,盡管宮玨翌也是個老謀深算的狐貍,可是和楚后對上,卻得不到多少便宜。
他已經說過,正月十五那日要為靖親王辦選妃大典,倘若是楚國有聯姻之意,何嘗不能把若玉公主許給宮玄遲呢?
想著想著,宮玨翌嘴角不禁翹起,反正這個若玉公主也只是個庶出的公主,不是楚皇后的嫡出公主,不然楚后又怎么會把她送來大歷呢?所以,若是把這個公主給了宮玄遲,既可以免去日后他結親于權貴之家,形成一個新勢力,增大他的力量,還不如……把若玉公主賜婚于他,不是嗎?
宮玨翌的算盤打得響亮,宮玄遲卻也不是個傻的,他自然也知道此次的重賓來使,楚國的若玉公主和四皇子。
自古但凡是讓公主出使,大多都是為了聯姻,這是擺在明面上不變的規矩,只他早有聽聞,這個若玉公主自小喪母,便養在楚后身邊,與楚后沒有女兒,便待她視如己出,只是前面還母女情深,這廂便要將她送來大歷聯姻,真是可笑啊。
不對,宮玄遲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按理說楚國如今兵強馬壯,盟國眾多,然而如今的大歷卻元氣大損尚未恢復,送公主和親一般是處于下風的國家所為,楚國如今很明顯的站在上風,和親又是為了哪般?
宮玄遲端起茶抿了一口,“驚雷,我讓你調查靈墟真人的事可有眉目了?”
驚雷從暗處現了身,跪伏在地上,“回主子,今日京城沒有見到過靈墟真人的蹤跡,有探子來報,大約七天前曾見到過他。”
宮玄遲沉吟片刻,“那丫頭的身世呢?”
驚雷想起來宮玄遲一直讓他收集陸鳴鳳的身世情況,又道:“回主子,五日前屬下派人去了陸姑娘自小生活的陵源村,只要得到了確認便可以知道陸姑娘的真實身世了。”
宮玄遲點頭,五天,應該也快了吧,只要找到了人,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驚雷見宮玄遲沒有什么吩咐了,便自動隱入暗處。
大約一個時辰后,驚雷突然遞了一封信給宮玄遲,“主子,派去的人回來了,這是您要的消息,屬下已經確認,陸姑娘的確身份不簡單。”
驚雷沒有再說多的話,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他們做暗衛的早已經銘記于心,當下又隱入暗處。
宮玄遲修長的手指行云流水的拆開信封取出信紙,目光落于紙上,鳳眸微瞇,眸中深意愈加深沉。
待將信紙燒為灰燼后,宮玄遲緩緩起身,“驚雷!”
驚雷聞聲出,“屬下在。”
“立刻召回梅煞天罡,說我有事囑咐。”
驚雷轉眼便離開了,宮玄遲大掌用力握著,眸中泛著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