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本宮與表姐第一次相見,表姐也開口了,本宮便饒了陸李氏吧,只是希望你以后謹言慎行,下次再犯,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陸鳴鳳叫了陸家女眷進宮,不過就是想借此鎮壓一下這些人的氣焰,既然她們來了京城,最好就夾著尾巴做人,若是不知分寸,她不介意教教她們怎么做人。
不過相信這事兒過后,陸家那幾個特別討厭的人,應該會安靜不少。
下午的時侯,三個御醫加上張院正,一同到了陸府上看診。
陸鳴鳳擔心,便跟宮玨翌求了出宮來看看,如今宮玨翌對陸鳴鳳也是百依百順,只叮囑了注意身體,便準了。
此時陸青禾身旁隔著紗簾,張院正正一臉愁容的為陸青禾把脈,時不時搖搖頭,真是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的兩個資歷稍淺的太醫都已經把過脈了,完全沒有一點思路,因為他們從沒有見過這種病。
陸鳴鳳在一旁等了半晌,總算見張院正收了錦帕,面色沉重。
“張院判,本宮的三妹這是怎么了,你快快說來。”
張院判見德妃如此著急也沒有兜圈子,“德妃娘娘,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張院正這才開口道:“娘娘,令妹這病是一種極其難以醫治的病,是因為一種細如牛毛的銀絲入了血脈,導致的這些病癥,多年前微臣也見過一次,不過當時微臣學術不精,還是因為神醫沐初才得知。”
“那可有什么辦法?”陸鳴鳳真的著急了,見張院判這表情,似乎大有不妥。
果然,張院判無奈的搖搖頭,“這病拖到現在,時日已經不多了,若是想要醫治,便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神醫沐初。”
“那他現在何處,可有辦法找到?”
回答陸鳴鳳的是同樣的回答,“深意沐初已經數年沒有蹤跡,如今只是有傳聞說她在楚國出現過,不過是真是假尚且不說,若是去楚國找到神醫沐初,一來一回時間是不夠的,再說了這神醫沐初性格古怪,不一定會同意醫治令妹的病。”
剩下的話,陸鳴鳳已經自動過濾了,如今她一定要找到神醫沐初,不管他愿不愿意出面看診,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想辦法救三妹。
如今這個世間,她只有三妹和四妹兩個至親了,若是她們也沒了,這世間還有什么留戀的,什么功名利益,通通都能拋到一旁去。
如今既然神醫沐初在楚國出現過,那么她一定要盡快趕去楚國。
心中打定主意,回到宮中時,陸鳴鳳已經在開始盤算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做個了解了,不管大歷皇宮如何,也絕對不能困住她,兩日后,她一定要帶著三妹前往楚國,此事不能有一天的拖延。
夜晚,一道身影輕快的落地,蹭蹭蹭的幾下,飛檐走壁快速從宮墻行云流水,輕車駕熟的前進著。
不多時,陸鳴鳳便聽見窗外有聲響,再抬頭便看見了宮玄遲站在身前。
“你真的要走?”
“對,明日天不亮就上路。”
宮玄遲沉默了片刻,“不能走陸路,太慢了,宮玨翌只用派出一隊輕騎便能將你們抓回來。”
陸鳴鳳有些驚訝,宮玄遲讓她真的很感動,她只要說了一定要做什么,宮玄遲便不會再阻攔,只是為她盡力謀劃。
他對她的心思,如今她也明白了幾分,只覺得當初若是嫁了宮玄遲,如今或許又是另一副模樣吧。
甩開心頭雜念,聽著宮玄遲的安排鋪劃,陸鳴鳳也很贊同。
“走水路,如今冬雪消融,真是春潮泛濫的季節,河水上漲,水勢湍急,一日千里也未不可,并且如今三妹病著,坐船要少些顛簸,也有利于她休養……”
宮玄遲正說著,突然見身前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少女突然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環住他的腰,正說著的話停了下來,他看著懷中的身影,不知該說什么。
“謝謝你,阿遲。”
阿遲?宮玄遲心里涌起一種莫名的暖流,不禁伸手回抱著少女的身軀,“你聽我好好說,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你都要記清楚,此次離開,一路上沒人護著你,事事必然要謹慎小心,而且如今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阿遲,如果我們當初在一起該多好。”
是啊,如果當初他們在一起,該多好,只是這句話來的太遲了,在臨安那日疾風驟雪,他在長橋亭子上摟她的時候,他就在想,如果他們在一起該多好啊,只是……
“嗯。”宮玄遲只是悶悶的答了一句,“如果以后你要改嫁給我,我可以勉強委屈自己收了你。”
知道他在開玩笑,只是想哄自己開心,陸鳴鳳心中還是抱著一點僥幸。
“如果以后我們還能活著相見,能不能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
剩下的話,是宮玄遲在夢中幻想過很多次的,只是如今這個女人親口說出來,他心中才發現自己對于這個夢有多么渴望。
“傻丫頭,好好活著,這世上不止我一個男人。”
陸鳴鳳一夜未眠,宮玄遲已經去安排明日要走的事,深夜,正是好夢的時候,皇城的背后,逶迤連綿,起伏的魏巍眾山下,一個不起眼的船已經等著了。
幾匹馬踏著紛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幾個渾身黑衣的人從馬上下來,早已經在等著的宮玄遲走上前去,將馬背上的陸鳴鳳抱了下來。
“你聽著,這次去楚國,我給你安排了一個身份,神醫如今在皇族,你若是要接觸他,只能進去皇圈,從今以后你就是樊氏良蕖,你……”
最后宮玄遲拿了一封厚厚的信給她,告訴她到時候就按照信上說的去做。
陸鳴鳳點頭,時間不早了,必須走了,此次宮玄遲讓她把天罡梅煞都帶上,他們兩個有聯系他的辦法。
陸鳴鳳看著這個為她付出了太多的男人,眼眶一熱,墊起腳尖蜻蜓點水一般在宮玄遲的唇上落下一吻,轉身上了船,船繩一放,瞬間便遠去了。
宮玄遲感受著唇上的那種溫熱的感覺,心頭浮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