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曦勾了勾一抹冷譏,斜睨了一眼跪地小喜子,道,“太后抱恙不接見諸位姐姐妹妹,本宮這剛回宮,倒是忘了要設宴與眾多妹妹相聚。
這不剛剛遇上正好么?小喜子替本宮走一趟,就說本宮三日后在小杓水榭設宴,與眾多姐妹一起賞花暢談。“
聞言,伏地的小喜子磕頭應聲,“是。”
見小喜子離開,懿太后略有所思,視線再次落在了傅令曦的身上,嘆息了聲,
“哀家老了,論起辦事兒,還真是有心無力。早先些日子,曦兒不在宮里頭,哀家只得管教一二。
阮氏出了那檔子事,后宮眾嬪妃,拉攏關系的拉攏,找父族的父族,而今朝中叫板聲最高的那幾個,哀家也頭疼,太為難大寶了。“
傅令曦自然明白,她指的是朝中的哪幾位大臣。
不外乎是宣威伯、靖宣國公,定安蕃王等罷了。
“母太后不必自責,大寶仍須多磨礪磨礪。”
聞言,一旁的謝大寶同學上前道,
“朝中雖有異聲,但孫兒按章辦事,老臣子想要抓孫兒的把柄也非易事,皇祖母不必傷神煩惱,孫兒自有對應之策。“
瞧見這一年監國從無差錯的皇孫太子,懿太后連連點頭,贊賞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道,“祖母不掛心,相信大寶會處置得更好。”
小喜子將傅令曦的原話,帶到了澹臺懷柔等面前,
“太后身體抱恙,免了各主兒娘娘請安,主兒回各殿吧,三日后宸皇貴妃娘娘在小杓水榭設宴,各主兒就先各回各殿吧“
聞言,垂低眸的宮綺媚蹙了蹙眉頭。
倒是澹臺懷柔面上帶笑,試圖暗暗地給小喜子塞銀子,卻被他裝無意地退開,她面容僵了僵,爾后若無其事地,跟他打聽道,
“那宸皇貴妃娘娘設宴,可都把后宮的所有姐姐妹妹都喊上嗎?”
小喜子把傅令曦的原話復述一遍,澹臺懷柔扯著一抹僵硬地笑容,回道,“那本宮便知會各宮姐妹,三日后必然準時參加。”
白冰棠眸光閃了閃,對傅令曦此番的舉動若有若思。
身后還有眾多彷徨不安的嬪妃,都以澹臺懷柔為首,此時目光自然都落在她的身上。
此時,她說散了,各個嬪妃只能低著頭,垂頭喪氣地離開。
只是,等她們回到各自的宮殿,傅令曦被冊封皇后的圣旨隨著她們后腳到,而都交到各人手中。
然,還有一道是泰雍帝遣散后宮的旨意,猝不及防地把眾多嬪妃都打蒙了,都紛紛往某處急急奔了過去——下
延禧宮
澹臺懷柔捏著明黃的圣旨,被右手死死地掐緊,緊縮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遣散后宮等字兒,不甘心地低吼了聲,
“皇上冊封她傅氏為尊貴的皇后,她還容不下咱們這些花架子么!”
圣旨上面的內容所書,碧霞可是瞧個清楚。
在得知主兒要被遣走,而她心里也跟著彷徨不安,“娘娘,皇上這回為了宸皇貴妃可是下足了誠意。娘娘真的要被放出皇宮嗎?那奴婢……“
澹臺懷柔聞得大宮女哭哭啼啼的,心見煩躁,低怒聲,“本宮如今也是自身難保,還如何保住你呢!”
被斥,碧霞、碧煙忙跪下。
見碧霞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再次開口道,“娘娘,不如咱們再去找太后?”
“你以為本宮沒想過這個問題么?這根本并非是太后出言勸阻,就能改變皇上的旨意。”
瞧見自己身邊竟無人能夠給她出主意,澹臺懷柔有些泄氣,
“行了,整日哭哭啼啼能有幫助么?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自保,亦或是從傅氏那里找到突破口,能讓泰雍帝改變主意!“
這時候,殿外傳來眾多后宮嬪妃求見。
不等看門的小公公的傳話,她們一窩蜂地涌了進來,面露急色——
“姐姐,這如何是好?”
“皇上怎么會如此突然,下了這道旨意?”
“傅氏終于坐上母儀天下的位置,為何還不放開對咱們的約束?”
“若是皇上都把咱們給遣了,那咱們還能往哪兒去?”
“是傅氏的主意?皇上都封她為皇后,她還不知足?”
見眾嬪妃七嘴八舌地,比一池的鴨子還要聒噪,澹臺懷柔也失去原有的耐性,不耐煩地道,
“大家聽好了,咱們如今都坐在同一條船上。若是鬧得太大,也怕影響到咱們的孩子。
“那姐姐說,咱們要如何做,皇上才能正眼瞧咱們?難道咱們就不爭了么?”有嬪妃不甘地道。
不爭自然是不甘。
見此,原本鬧哄哄的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澹臺懷柔再次開口道,“三日后,宸皇貴妃娘娘不是設宴么?咱們倒是要瞧瞧,傅氏到底召集咱們到底是為了何事。“
白冰棠適時地開口,“皇上并非無情無義之徒,咱們非一定得被放出宮外去,那咱們的孩兒呢?“
有了她這話,眾多心急如焚的嬪妃都紛紛冷靜下來。
見此一幕,宮綺媚則冷笑道,
“難道皇上一貫的冷情,姐妹們都忘了嗎?即便是孩子又如何,這些孩子又非是他所出。大伙兒可莫要忘了,唯有傅氏肚皮里出來的,才是他的嫡親!”
宮綺媚一言戳破,所有人心中的那點僥幸。
見此時,有人怒目懟她,道,
“咱們又怎知曉,皇上會以懷王來掩飾自己的厭女癥,咱們最無辜,生的并非是皇上的嫡親血脈,但不妨孩子身上流著的依舊是皇家的血脈啊。“
“對啊對啊啊。”
有人帶頭復議,澹臺懷柔按壓著發疼的腦殼兒,睨向被眾人怒懟的宮綺媚,問道,
“妹妹可給父族送去消息?“
傅氏而今憑借著皇上對其的寵愛,又為皇室生下六個嫡親皇子皇女,皇后這個頭銜,是怎么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嬪妃了。
但,眾嬪妃身后的父族,倒可以在朝中給泰雍帝施壓,或許她們還能留得一線機會。
澹臺懷柔此番話倒是提醒了眾人。
不過,白冰棠卻擰眉,不贊成道,“此時若是有人在朝堂上給皇上施壓,就不怕惹得皇上生惱嗎?“
見白冰棠做事畏手畏腳的,宮綺媚斜睨了一眼,諷刺道,“你父族無人幫你,你才覺得這提議不妥?可憐天見的,這事,妹妹可無須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