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戰戰兢兢,將幾人帶到一個低矮的牢房前,將門打開,對著里面癱坐的人影叫了兩聲。
“有貴人來看你,還不快快起身接駕。”
獄卒不知道蕭蘭玨的身份,還是一副吆五喝六的神態,長公主淺淺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噤聲,縮在一旁,像個鵪鶉。
月華:“行了,你下去吧!”
“這兒不需要你了。”
獄卒:“是,小的告退。”
蕭蘭玨:“哼,貴人?”
“算什么東西!”
“狗官!你要殺便殺,別搞這些人五人六的,來惡心我!”
有細碎的聲音響起,是衣料摩擦茅草的聲音。
蕭蘭玨憤怒地轉過頭來,在看到溫菱的那一瞬間,愣在了原地,握緊了手中的玉玨。
“你怎么來了?”
夏若:(這可真是個大誤會。)
(也不知道她們能不能解開。)
溫菱:“若若,你先到別處去。”
“有些事,你聽不得。”
夏若:(有什么話是我這個尊貴的vip不能聽的?)
為了能及時給司辰求情,夏若并沒有走遠,只沿著牢房潮濕的地面慢慢向前踏著步子。
這一走,便出了事。
就在拐角處,夏若突然聽到一個女孩子的叫罵聲,聽起來像是雙兒的聲音。
夏若:“我這是耳鳴了嗎?”
“怎么還出現幻覺了?”
雙兒:“小姐!救命啊!”
突然,從牢房里伸出一只手來,袖口是雙兒最喜歡的嫩綠色,將夏若嚇了一跳。
夏若:“我去!”
“什么東西嚇我一跳?”
借著牢房狹窄窗戶透進來的光,夏若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雙兒趴在茅草堆上,一張小臉蒼白如雪,屁股上滲出血跡來。
夏若頓時心疼,連忙湊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
“雙兒?這是怎么回事?”
雙兒:“小姐!你可算來了!”
“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我按您的吩咐,要司推官對蕭蘭玨手下留情。”
“他卻說我擾亂公堂,叫人把我拉出去打了十板子。”
“嗚嗚嗚…”
“大庭廣眾之下被打板子,雙兒的臉都丟盡了。”
聽到自己的侍女被無緣無故打了板子,夏若心中猛地涌出一股氣來。
(司辰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才為難雙兒的吧。)
(他這個人怎么這樣?。)
(虧得我還為他求情,氣死我了!)
夏若握著雙兒的手,一臉怒氣。
“司辰在哪?我去找他要個說法!”
“欺負我的人,我絕不答應!”
夏若起身就要向外走,卻一頭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疼得她呲牙咧嘴。
正當她詫異之時,就聽到司辰的聲音響起,冷冰冰的,不帶一點感情。
“本官在此,不知夏小姐有何貴干?”
夏若被他的冷臉嚇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兩步.
(媽耶,司辰也太嚇人了!)
(媽媽,我好怕。)
在瞥見雙兒可憐巴巴的模樣時,她只能鼓起勇氣與司辰對峙。
“雙兒好心向你報信,你為什么將她關起來?”
“你是不是公報私仇?”
“司辰,我沒想到你這種人,真是看錯你了。”
司辰神色晦暗不明,一張臉冷若冰霜。
“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公私不分的人?”
夏若:“難道不是嗎?”
“你對我有怨氣,就發泄到雙兒身上,將她打成這個樣子。”
“司辰,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司辰:“我為何會對你有怨氣,夏小姐太高看自己了。”
“你與誰有私,是你自己的事,與司某沒有任何關系。”
夏若:“你……”
(狗男人!氣死我了!)
(老娘就是攻略秦定安,也不攻略你個狗男人了!)
夏若被氣得滿臉通紅,但為了雙兒的自由,她還是強迫自己心平氣和下來,與司辰講道理。
“司辰,今日的事,真的事出有因。”
“我和那個人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關系。”
“不管怎么樣,你先把雙兒放了。”
“剩下的事,我再和你慢慢解釋。”
司辰:“不行”!
“她犯了法,要在這里被關上三天。”
“律法森嚴,恕司某無法通融。”
雙兒:“小姐,我不要在這待三天。”
“這里好可怕,還有蟑螂和老鼠,雙兒害怕......”
雙兒帶著委屈的聲音傳進夏若的耳中,夏若心疼極了,心一橫,索性威脅起司辰來。
“司辰!今天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我以云夢縣主的身份命令你,馬上把雙兒給我放了!”
“你難道要違背縣主的命令嗎?”
司辰眼中劃過一絲嘲諷,一撩衣擺,對著夏若行了大禮。
“參見縣主娘娘,娘娘千歲。”
“古語有言,上有失,下必諫。”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即使縣主以權壓人,下官也不能唯命是從。”
“這人現在絕不能放,如果縣主不滿,盡管治司某的罪,司某聽命。”
夏若:“你!!!”
“司辰,你真是個狗官!”
為夏若松綁的那個捕快,聽到夏若對司辰出言不遜,鼻子都要氣歪了。
“夏小姐,做人要講講道理。”
“你為什么不問問你的侍女做了什么。”
“她打傷了五個衙役,闖進公堂。”
“眾目睽睽之下,她氣焰囂張,脅迫我們大人徇私枉法,放了那個土匪。”
“這樣大逆不道的行為,都夠殺頭的罪過了。”
“而我們大人頂住眾人的壓力,自掏腰包,賠了受傷衙役的醫藥費。”
“對于這個罪魁禍首,只打了她十板子,關上三天,才勉強堵住悠悠之口。”
“這樣法外開恩,若是被言官知道,參我們大人一本,那我們大人絕對會被圣上降罪的!”
“我們大人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么樣?怎么還能在這無理取鬧?”
“還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
“你們夏家的人,果然如傳言一樣,真是囂張至極,不是什么好餅!”
聽到這話,正在激動的夏若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若:“雙兒,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提到她的所作所為,雙兒一臉驕傲,絲毫沒有心虛。
“是,小姐你說事情緊急,不得耽誤。”
“他們擋在門口不讓我進去,雙兒就采取了一點非常手段。”
“不過奴婢沒有下死手,只是將他們的胳膊卸了下來而已。”
看到雙兒這么理直氣壯,夏若都快崩潰了。
夏若:“為什么卸人胳膊啊!”
“我不是把縣主的玉佩給你了嗎?”
“出示玉佩,他們肯定會讓你進去啊!”
雙兒:“可是門口那個侍衛說,得等他進去稟告。”
“奴婢怕耽誤小姐的正事,只能硬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