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相救
239相救
他聽小二提過縣太爺剛頒布一則懸賞令,衙門必定會有所防范,盜賊豈會再次得手,偷走官銀。擺明了,這是幌子,實在為了尋找什么重要的犯人。這種閑事他沒必要操心,剛準備閉上睡覺,腦海中倏忽劃過一個念頭,讓他睡意全無。黑衣人跟著官兵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林冬嫻的客房。
林冬嫻眼底浮起疑惑起身迎接他們,黑衣人的目光一直緊盯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看透。黑衣人朝為首的官兵點頭,他當即開始讓林冬嫻說句話來聽聽。就在這時候,吳國圍猛地出聲:“你們這是做什么,別欺負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來,弟弟,你坐到邊上去,這里有哥哥替你撐腰,他們不敢把你怎么樣?”
林冬嫻還沒開口就被吳國圍推搡一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既然吳國圍都這么說了,她不好開口反駁他的話,讓他沒了面子,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只是眼下情況緊急,她暫且聽吳國圍的話也未嘗不可。反正衣袖中還揣著吳國圍給她的令牌,她就不行,今日她脫不了身。
黑衣人陰沉的拉下臉,朝著吳國圍大吼:“這位公子,你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否則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一樣把你拉出去。”輕飄飄的看了吳國圍一眼,他身上的綢緞不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買的起的,又從京城出來。再看看林冬嫻身上的衣裳,顯然跟他不是一個檔次。
要是吳國圍想因此說謊話來偏袒林冬嫻,就更加讓他起疑,林冬嫻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吳國圍越是阻攔,就越是讓他下定決心要讓林冬嫻說話,看看她到底是哪里的人?
為首的官兵伸手示意來人把吳國圍抓住,把他拖走,吳國圍鼻子里冷哼了兩聲:“就憑你們也想拉本公子出去,我看你們是活膩了。要是識趣的話,立馬給本公子滾出去,否則的話,別怪本公子沒提醒過你們,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搬家。”
為首的官兵聞言,臉色大變,身后的官兵們更是被他嚇得不敢上前,唯唯諾諾的低頭望著地面。黑衣人被他們氣的不輕,縣太爺是這副德行,他收下的官兵又是這副德行,難怪他這么多年還在縣太爺的官位上不得升遷。
黑衣人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大步走到吳國圍跟前,“不要以為你是京城來的貴公子,我就不敢動你。你剛才說他是你弟弟,可你看看他身上的衣裳,跟你差了可不是一個檔次,這你怎么解釋?”不敢跟吳國圍撕破臉皮,只能壓著心里的怒火跟他心平氣和的理論起來。
吳國圍輕蔑的看了林冬嫻一眼,望著她身上的衣裳確實跟他差了不是一個檔次,他大手一甩,把手中的折扇打開,幽然一笑,“你知道什么,他是我的弟弟沒錯,可是我庶出的弟弟,怎么能跟我這個嫡子穿一眼的綢緞,那不是沒有了尊卑,你說呢?”
吳國圍說的話,差點兒讓黑衣人一口氣沒緩過來,堵在心頭難過的厲害。他跟在王老爺身邊多年,何嘗受過這等冤枉氣。他握緊拳頭,太陽穴的青筋暴突,全身血液都在橫沖直撞,他怎么會遇上吳國圍這么蠻不講理之人?
“公子,誠然你說的句句屬實,可讓你弟弟跟我們說句話聽聽,這怕不是什么難事吧!”黑衣人非要逼著林冬嫻開口說話,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面前的林冬嫻身上必定有什么秘密。
“確實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憑什么你讓他說,他就非要說?你們不是在找盜賊嗎?怎么還要我弟弟說話,這是何道理?”吳國圍還是現在還不知曉他們在尋找外鄉人,那就太無能了。要不是林冬嫻還要給他準備藥消除體內的蛇毒,他才不會眼巴巴的上門幫林冬嫻解圍。
林冬嫻眼底含了笑意,沒成想最不可能幫她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護著她。黑衣人面色漸凝重,直至陰沉,帶著鋒利棱角的陰沉讓人不寒而栗。為首的官兵他不想得罪面前的吳國圍,他不是一般的公子,怕是不好惹,尤其還操著一口熟練的京城口音。
要是換做縣太爺來,也會對吳國圍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吳國圍太不實抬舉,就越發證明林冬嫻有秘密,他越是要戳破。他不能對吳國圍動手,但對林冬嫻沒必要手下留情。他當下就躍起飛到林冬嫻身邊,準備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發生。吳國圍見狀,大罵:“你究竟是何人,依仗誰的膽子,敢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你且說來,讓本公子聽聽!”
驀的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對著黑衣人,官兵們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黑衣人跟吳國圍對上了。小二往后縮著身子,他不想惹是生非。林冬嫻一顆心跳的快從嗓子眼蹦出來,要不是吳國圍來鬧騰,她絕對能解圍。
她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想讓吳國圍亮出身份來對抗黑衣人。到了這個時候,吳國圍還是沒標明身份,說明他有一定的顧慮,她就沒不要再等下去。更何況床上的包袱里還藏著檀香木盒子,要是被黑衣人知曉,那怎么得了,還有她身上還藏著錦衣衛的令牌。讓她不敢貿然去找各地的錦衣衛求助,生怕遇上奸細,透露她的行蹤,讓她哭的地方都沒有。
吳國圍朝她使眼色,讓她別出聲,他只有辦法應付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要想跟他動手,那就自尋死路,他在京城拜過名師,區區一個無名小卒,自然不在話下。結果讓吳國圍大跌眼鏡,他居然輸了,不到十招,他就輸給了黑衣人。把他氣的牙咯吱作響,吳國圍剛要發火,破口大罵的時候,不遠處的林冬嫻從懷里掏出一枚令牌。
吳國圍接過后,板著臉扔給身后為首的官兵:“去,拿著這枚令牌交到你們縣太爺的手上,讓他立馬滾過來見過,要是超過一炷香的時辰,我就讓他的腦袋搬家。”黑衣人聞言,狐貍一樣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看來面前的吳國圍的確是個人物。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奪下官兵手中的令牌,吳國圍就走到跟前攔住他:“你要是有膽子,就把我給殺了,否則我今日一定會護著我的庶弟。我們吳家的人,只有我能欺負,至于你,還是靠邊站。”他現在不過在拖延時間等著縣太爺過來,對于黑衣人的底線,縣太爺很清楚,萬一他泄露給吳國圍就不妙了。
所以要在縣太爺趕來之前,他要撬開林冬嫻的嘴巴,實在不行,他就在林冬嫻身上搜查起來。那么重要的東西,他絕對會放在身上貼身保管。林冬嫻一步一步往后退,不自覺脫口而出:“你想干什么?”一說出口的是熟練的京城口音,笑話,她在京城生活這么多年,要是連京城的話都不會說,傳出去不是笑話嗎?
就算她到清平村一段時日,也不能改變。吳國圍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怎么樣,我都跟你說了,他是我的庶弟。現在你都聽到了吧,我們都是從京城來的,可不是你要找的外鄉人。你要是再這么胡攪蠻纏下去,就會讓真正你要找的人有時間溜走,到時候你可不好跟你的主子交代。”
黑衣人必定是替人辦事,吳國圍的話讓黑衣人身子一震,他沒想到吳國圍的話讓他無法反駁。趁著縣太爺還沒到來之前,他得趕緊撤走。縣太爺就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剛才官兵拿走的令牌必定能證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臨走前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冬嫻身上,望著他坦蕩的目光,心頭一震,難道他猜錯了,面前的林冬嫻,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明明是一位少年帶著一位妙齡少女,根本就不可能是兩位少年,其中必定有什么差錯。他不能因此得罪了吳國圍,那么接下來他就很難再動用官府的人幫他。
“對不住兩位公子,都是小的魯莽,還請兩位公子贖罪。”黑衣人思忖片刻,對著吳國圍和林冬嫻作揖道歉。吳國圍朝林冬嫻擠眉弄眼,似乎再說,怎么樣,有本公子出馬,就沒有搞定不了的事。
林冬嫻淡淡的望著他,并沒有拆他的臺,吳國圍輕輕的咳嗽兩聲,“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本公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便是。只是你要記得,要是再有下次,本公子就會毫不留情的要了你的項上人頭。”他不是說說而已,說得出做得到。
黑衣人如釋重負的松口氣,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還是趕緊離開,去另外找尋檀香木盒子。官府的人他不指望他們繼續幫他找人,沒找到人,反而容易打草驚蛇。要是換做他是林冬嫻和顧一慧的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躲著不被人找到,找個最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到底是哪里呢?
黑衣人正在絞盡腦汁的苦思冥想,不知不覺就出了客棧。林冬嫻嘴角一笑,眼底卻是閃過幽冷的光澤,這次不能再讓黑衣人離開,否則顧一慧會有生命危險。當即走到吳國圍的身邊,緩聲道:“公子,我沒有拿你的令牌去找縣太爺幫忙。”吳國圍挑挑眉望著她,不禁脫口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既然黑衣人都走了,剩下來的官兵當然自覺的離開,不再打擾吳國圍和林冬嫻。林冬嫻黑白分明的雙眸閃過一絲冷意:“很簡單,公子,你幫我殺了剛才那人,我就把蛇毒的藥方給你。”
“你居然敢威脅我,你要知道本公子是什么身份,豈能被你威脅!”吳國圍當下冷下臉,他忍著身體不舒服過來救林冬嫻,她不說一聲感謝就罷了。現在還得寸進尺的要求他殺了剛才的黑衣人,這不是為難他嗎?他的話剛說完,要放過黑衣人一命。
林冬嫻要他做言而無信的小人,他絕對不答應,還用藥方威脅他,真是愚蠢。“你以為除了你手中有蛇毒的藥方外,整個鎮上我就找不到其他的大夫嗎?況且你手中的藥方必定是大夫給你的,我不相信你醫術高明到能解蛇毒。你跟他有什么糾葛,我不管,你最好把藥方交出來,否則我就把你交給剛才那人,你也看到了,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對付你,絕對綽綽有余。
你一旦落到他手中,必定逃脫不了。所以我勸你最好乖乖把藥方交給我,我還能保你一條小命。”吳國圍越說越是得意,仿佛看到林冬嫻在他面前低頭做小的樣子。林冬嫻頭來淡淡的一瞥,看著他的神情,幾乎是下意識的擰眉,嫌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怎么會有這么狂妄自大的人?
“既然公子不肯幫忙,那我就此告辭。令牌剛才已經交還到公子手中,你我互不相欠。”林冬嫻掉頭拿起床上的藍色包袱就要奪門而出,她這么決絕的離開,反而讓吳國圍心頭泛起嘀咕。該不會林冬嫻手中能解蛇毒的藥方其他的大夫手中沒有,要是這樣的話,那他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一定是這樣,否則林冬嫻不會現在就敢出去,要他向林冬嫻低頭,他真的做不到。胸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如刀般凌厲的目光瞪著林冬嫻離開的背影,那萬分兇狠的神情,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
“你給我站住!”吳國圍咬牙切齒的喊道,聞言,林冬嫻露出皎潔的笑容,她就知曉,吳國圍必定會對她妥協,因為他如此愛惜生命,輸不起。她手中既然有解蛇毒的藥方,那么他有何必要舍近求遠,再去尋找,說不定對他的蛇毒沒有幫助,反而有副作用。
幸虧林冬嫻一直把王大夫開的藥方放在身上,才能威脅到吳國圍,讓他妥協。雙方達成協議,等到縣太爺來,就讓他下令圍剿黑衣人。黑衣人聞言,微微垂首,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面前的吳國圍他得罪不起,可黑衣人的武功高強,他手下的官兵都是酒囊飯袋,怕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