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走來的兩三個小娘子,當中被擁護的就是路嘉。
路嘉邊走路邊同左右兩邊說著話,等看見到陸嬌娘為時已晚,想調頭就走,那豈不是在陸嬌娘面前示弱?路嘉硬著頭皮網前走,裝作沒看見陸嬌娘的樣子。
“路四小姐?原來你在這里?上次你來信讓我給你刻個私章,我還沒想好要怎么下筆。我找了你半天了,來,讓我們邊走邊說,商量看看怎么構圖才好看。”陸嬌娘迎上去,一席話還沒說完就將路嘉身邊的一個人擠了出去。
另一個人見陸嬌娘大大咧咧的說些私章、商量,以為她同嬌娘是關系很私密的朋友,就知趣的和擠掉的那個人一同走了。
陸嬌娘給蔣慧南使了個抱歉的眼神,對她說:“慧南姐,這位是路四小姐,我找了她好長時間了,我先同她說些事情,等下再去找你。”
蔣慧南見嬌娘好似是有急事,便說道:“你們忙,我先去和劉夫人打個招呼。”
陸嬌娘攜了路嘉坐在石亭上,兩人面對面坐著,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路嘉。
剛開始,路嘉還故作鎮定,嘴里說著:“嬌姐姐,你什么時候回上京的,上次我們家辦花宴,你沒有去,我還以為你還在清蓮庵呢?”
陸嬌娘沒有接話,只是盯著她。
“我送去的石頭姐姐還喜歡不喜歡,要是喜歡,我再去尋上幾塊來送姐姐。”路嘉繼續說著,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是覺得陸嬌娘的眼神太過嚇人,又一聲不吭,她總想要說些什么轉移嬌娘的注意力。
陸嬌娘還是沒說話,直勾勾的盯著路嘉。
“嬌姐姐,嬌姐姐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路嘉剛想站起來,之間陸嬌娘抬手抹向腰間,隨后手腕一動,一個匕首直直插入石桌上的木質果盤中。
魏府財大氣粗,果盤中擺放的是番葡萄,那匕首穿過番葡萄,頂尖插入果盤一指深。
路嘉頓時被嚇得坐回去,她丫鬟想要過來,被三丫和四喜兩人攔住。
陸嬌娘伸手將匕首拔了下來,手里拿著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
“嬌姐姐,當真不關我的事。是三哥,是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你去了山上庵里,讓我給你寫信,我是從來沒想到過要給你寫信的。”說著,路嘉覺得不對勁,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想著不能打擾你清修,才沒想給你寫信。”
陸嬌娘還是沒說話,不過眼神卻比剛才要好上很多?
路嘉仿佛受到了鼓勵,忙接著說:“嬌姐姐,從一開始,就是三哥仿者我的字體寫的,到后來,他連信都不給我看,你的包裹一到,他就來取,我連打開都沒打開過。”
陸嬌娘繼續擦著匕首,仿佛那匕首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污垢。
路嘉所性全給說了出來,“嬌姐姐,你是怪三哥沒去你家提親吧,我告訴你,這真的不怪他。都怪父親,父親不知道三哥對您的心意,他早給三哥定下了親事,女方是父親朝中的同僚,連定物都已經交換了。母親說,要是你愿意,我們家可以按貴妾的禮儀抬你進府”
陸嬌娘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射了過來,路嘉連忙改口說:“不會,不會,我當時就阻止母親了。我知道,嬌姐姐你是絕對不會做妾的。”
陸嬌娘知道了事情大概,懶得聽她廢話,站起身,一把攥住路嘉的衣領,手里拿著的匕首在路嘉臉頰上游走。
路嘉嚇得驚聲叫了起來,又因為匕首就在臉邊,只叫了一聲,就止了聲。
“想要你的臉好好的,就給我記住,我從來沒和你們家的什么三哥通過信,我只和你來往過幾封信。要是我在外面聽到一點我和你三哥的閑言閑語,你就小心你的臉,我這匕首可是快得很,一不小心你就沒了鼻子,那可就不太好了。”
陸嬌娘說完就就扔下路嘉,坐回了石凳。
三丫和四喜也放開路嘉的丫鬟,回站到自家小姐身后。
路嘉兩腿發軟,又見嬌娘在擦拭那匕首,當下也不敢停留,扶著丫鬟趕緊跑了。
“小姐?你怎么這樣就把匕首拿了出來,要是讓長輩看見了多不好。”四喜說道。
“哈哈哈。”三丫在一旁發笑,“四喜,你太好玩了,剛才還和我一起攔路四小姐的丫鬟,現在又說小姐不該將匕首拿出來,哈哈。”
四喜抬著頭看著三丫說:“你笑就笑吧,反正我覺得我做的對就行了,我攔著丫鬟,是怕她害小姐受了傷,我現在勸小姐,也是不希望小姐被長輩教訓。”
陸嬌娘將擦好的匕首放回腰封里,起身說道:“好了,別爭了。我們也往前面湊湊熱鬧,不知道今天是捐贈物品最貴的前三名是誰?”
這募捐花宴,定然和一般的花宴不同,剛來到時,大家都捐上一個物品,等人來齊了,主人家都登記好了,還會按照捐贈物品的貴賤,分上一個三六九等,評出來個前三名呢?
每個主人家都會再給這三人一點小小的補償,至于補償是什么?每個府中又各有不同。
陸嬌娘主仆三人在花園走著,旁邊有三四個小娘子慌慌張張的迎面走來。
“快,快,我要再添些東西捐了出去。”
“我也是,你看我這步搖,這是我娘親新送給我的,你說我捐了出去,能不能排到第三,我不要當第一第二名,只要第三就行了。”
“算了吧,我看難,要不,你把你手上的鐲子和頸上的金圈子,一起捐出去,說不定能排個前三呢?”
“啊,要這么多啊,那我還是不捐了,捐了這么多,就只讓圣女看一看手相,是不是太屈了。”
“不屈。我告訴你,我表姐去年讓圣女看了看手相,圣女說她命中有坎,最近兩年千萬不能嫁人,一定要待在家中,結果呢?今年年初,她未婚夫突然病死了。還好我表姐沒嫁過去,不然她就成寡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