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幾日,也毫無寒先生的蹤跡,無憂便打算離開,去內地的城池,等著陌桐殤。
“小姐,我去城主府取我的佩劍,你要一起去嗎?”滄玉問著,說實話,不想讓無憂小姐去城主府。
“不了,我去城外等你,你小心。”說著帶上帷帽,兩個人反向而行。
城主府,
“麻煩通報一聲,我來取我的佩劍。”滄玉跟守門的侍衛說。
“我們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跟著侍衛走了進去,迎面走來一位大伯。
“無憂,沒來?”容伯問了一句。
滄玉先是楞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走進了大廳。
看著前面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滄玉知道,這便是媞月國隱藏的智者,子羨。也是曾經無憂小姐身邊的人,如今怕是早已等候自己很久了吧。
“子羨大人,我來取我的佩劍。”
“無憂這些年過的好嗎?”避開了滄玉的問題,子羨問了一句。
“無可奉告,還請大人歸還我的佩劍。”
“當年的事,我不信和你們主子沒有關系。”
“這些不是我能插手的,如今小姐很幸福,最起碼不用關心帝位的問題。”
“無憂呢?”
“已經出城了估計。”
“糟了。”暗道不好,陌涼六王爺的事情已經傳了過來,無憂公主的出現,那些人肯定也早已察覺。“快去找無憂。”
無憂自己一個人騎馬出了城,在城外的路口處等著滄玉。
看著眼前出現的一群人,無憂暗自準備好了玉簫,“你們是什么人?”
沒有解釋,死士們持劍而上。
無憂腳尖輕點,飛身下了馬,“元宵,走!”說著,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看著無憂越來越吃力,就算功力再好,也抵不過這么多人。懷瑾握瑜拔劍加入了戰斗,“公主,要小心。”
沒有心思去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這群死士功力極好,若非王侯或者是富甲一方的人,根本培養不出來,自己又招惹誰了?惹上再這樣一群人。
一個不留神,身上多了幾處傷口,這群人不要命的打法,怕是歐陽遲清都要惡心一番,用毒吧,這群人一般的毒物根本不懼。
握瑜還好,憑借著刁鉆的身法并未受傷很多,尤其還是在幾乎所有黑衣人都以無憂為進攻目標時,她們兩個人只能盡全力去引開一些人。
僵持不下,死士中又多了幾個更厲害的人,似乎是幾個首領,戰局很快變了。三個女孩子已經支持不住了快。
“公主,你先走,信號彈已經發出去了,我們兩個掩護你。”懷瑾忍著身上的疼痛對無憂說。
白色的衣衫已經被染紅,像是綻開的一朵朵紅色的彼岸花,無憂此時是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不夠強大,一直需要別人保護,“我不是公主,不需要你們以命護我。”
手中的白玉簫也已染成了紅色,廝殺著,感覺身體里的嗜血因子在吶喊著,沒有人注意到,無憂的雙眸正在漸漸變成紅色。
“小心!”
“噗次”
無憂愣了,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劍,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可是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轉身,卻看見懷瑾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遠處趕來的滄玉和子羨霽雨和靈衛們已經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眼見著無憂躲不過的那一劍刺進了懷瑾的胸膛。
雙手顫抖著,止不住懷瑾胸前汩汩外流的鮮血。眼淚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流出來的,“怎么辦,怎么辦,”顫抖著拿出師娘研制的止血藥,又把自己唯一的一顆活命的藥丸塞到了懷瑾嘴里。
“嗚嗚,為什么……為什么救我……”肩膀一抖一抖的,已經不知如何是好,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揪住了一樣,很痛很痛。
手慢慢的放到了無憂的臉上,“因為我是懷瑾姐姐啊,”吐出了一口血,“無憂不哭。”
一瞬間,腦子像是要爆裂一般,往事一幕幕涌現上了心頭。
剛學會走路的小無憂在御花園里玩耍,學會說的第一句話是懷瑾姐姐;教會無憂拿筷子的是懷瑾姐姐;給無憂挽漂亮發髻的也是懷瑾姐姐……
破爛的無憂城,火光中的城主府,子羨的腿,羨羨,無塵。對,弟弟。
夜色中如同一個女魔頭一般的自己,手中沾滿了上萬人的獻血,手中的白玉簫里面有幾絲紅紋的原因竟是這些。
懸崖邊上,白衣的男子,留下的玉佩,陌桐殤的玉佩,是師兄嗎?
一幕幕涌上腦海,“啊啊啊,”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懷瑾,你堅持住,我,我救你。”擦干眼淚,已經布滿鮮血的雙手,蹭的臉上也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血。
人都了結了,霽雨跪了下來,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下,滴到了懷瑾的臉上,“阿瑾,堅持住。”
拿出銀針,封住了幾個大穴,把身上帶的藥都拿了出來,“怎么辦,止不住啊,嗚嗚……”
懷瑾拉住了無憂的手,“不哭,不哭,已經來不及了。”吐出了幾口血,傷及心臟,怎么能救得活呢?
“懷瑾,不要,堅持住好不好,無憂以后聽話。”此時的無憂像是一只沒有方向的小鹿,不知該怎么辦。
“霽雨,”看著眼前這個哭的不成樣子的大男孩,“去找一個比我好的女孩子,幸福下去。”想要摸一下霽雨的臉,確實在最后一瞬間,放了下來。
“不要不要!”無憂捂著心口,“懷瑾,我帶你去找師娘,師娘可以救你。”
霽雨像是傻了一樣,握著懷瑾的手痛哭著,“阿瑾,阿瑾……”一直呢喃著她的名字。
大家都沉默著,過了好久,霽雨抱起了懷瑾,向著無憂城走去。
冷聲對著身后跟著的無憂說,“你不要過來,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你。”說著,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去。
向后縮了一下,嘴邊的話終是未說出口。望著霽雨隔絕世人一般的背影,若不是自己,懷瑾也不會死。
“無憂,不怪你。”子羨拉住了無憂的手腕。
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大哥哥,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四年了,子羨坐了四年輪椅,全是因為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受到傷害,全是因為自己。“羨羨,對不起。”
滄玉怔了一下,“小姐,你都,想起來了?”
點了點頭,“嗯,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