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三年前真相(下)第95章三年前真相(下)→、、、、、、、、、、、、、、、、、、、、、、、、、
那幾天她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如同被放大了數倍。
那些不經意間隨意瞥向她的一個眼神,會讓她的心猛地一顫。
那些在她身旁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都像是在談論著她的不孝。
周圍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只是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和語氣起伏都像一把把尖銳的利箭直直地插向她的心臟,讓她陷入不斷的猜測,懷疑和自責,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到在送走爸爸后的那天她因為高燒倒下,她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可夢里卻是爸爸失望的眼神。
醒來的時候陸老爺子和季老爺子站在旁邊,滿臉憐惜看著她。
他們說,爸爸臨終前并不怪她,也相信她不接電話是有肯定有原因。
他只是擔心自己走后世上再也沒人可以照顧他女兒。
紀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那些積壓在心里的情緒像是終于找到了口子一下傾瀉出來,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的爸爸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為了她。
爸爸那么要強的一個人,在臨終前還是為了她去求別人,哪怕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也想讓她的女兒過得幸福。
大學畢業后,她本想回云城,可陸老爺子和季老爺子卻找到她,想讓她嫁給自家孫子。
紀舒當場拒絕季川澤對他來說只是哥哥,至于陸津川..她不想再靠近了。
可那天后,陸津川卻頻繁出現在她生活里。
每次見面第一句話就是“紀舒,你就嫁給我吧。”
浪蕩公子的話怎么能當真。
直到那天她去商場買東西回家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天氣預報顯示這場雨要下兩個小時,最近的一個地鐵站被迫關閉,打車隊伍已經排到了200多號。
商場門口聚集了不少躲雨的人,無一不在打著電話讓家里人來接,私家車來了一波又一波,天色慢慢變暗,雨勢依舊不見小。
商場被迫提前關門,紀舒看著身邊的人慢慢減少,那一刻落寞和悲觀從心底油然而生。
“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站在旁邊的女孩戳了戳她的手臂。
紀舒轉頭就看到了面前只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陸津川。
他穿著黑色大衣站在車旁,撐著一把黑傘,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
眼波流轉間,他邁著倨傲穩健的步伐緩步向自己走來。
只一瞬間,紀舒差點忘記了呼吸。
歸屬感。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紀舒真切體會到這個詞。
那一瞬間,枯死的心又掀起了波瀾,心臟劇烈跳動,像死而復生。
高夏問過她為什么會答應嫁給陸津川,她說只是因為那個瞬間。
她太痛苦,太孤獨了。
翌日,她去了爸爸的墓碑前,坐在那里發了很久的呆。
她想再賭一次。
可她還是賭輸了..一敗涂地..
短短不過一年,她失去了爸爸,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孩子。
她和陸津川之間像是隔了條怎么也跨不過去的海峽,她努力過,爭取過,可結果還是如此...
紀舒蜷縮起手指,反手擦掉眼淚。
重新揭開結痂的傷疤就像是把心臟剖開,痛到窒息。她緊緊攥著手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借這種自虐式的痛感來讓自己繼續保持清醒。
她眼里掠過回憶:“爸爸去世后我太痛苦,太孤獨了。那個大雨天你跨過整個北城送我回家,說不感動是假的。我太想要一個家了,所以把你當做依靠,鼓起勇氣放下過往和你結婚,可你還是走了,又只留下我一個人。”
陸津川深深吸了口氣,手止不住顫抖,心臟被悔恨的繩索掐得幾乎窒息,他把頭埋在紀舒的膝蓋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紀舒鼓起多大的勇氣才選擇和她結婚。
他不知道對紀舒造成了這么大的傷害。
那天下午她站在晚霞里說的那每個字現在都變成一把把刀狠狠地戳在心里。
時至此刻,他才終于明白那天紀舒眼里的那道愛恨交織。
陸津川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束縛住了,是內疚,也是懊悔..
他抓起紀舒的手往自己臉上扇,“紀舒,我混蛋!我混蛋!當年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紀舒看著他:“今天本來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我有了新家,有了新房子。可偏偏你來了,又一次把我拉回三年前。”
紀舒收回手,抹掉他眼角的淚,“起初我把沒有見到爸爸去世最后一面怪在了你身上,可后來我想明白了,這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如果我沒有喜歡你,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陸津川,我已經放棄你了,讓我們各自回歸正軌,往后各自歡喜。”
“我不要。紀舒,我沒有喜歡過徐星媛,讀書的時候說要追求她也只是為了氣你,生日那天也沒有親她,我躲開了。紀舒,你信我,信我...”
“我已經不在乎了。”
“怎么能不在乎,紀舒,你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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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津川捧著紀舒的臉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他吻了下去,一下又一下輕啄著她眼角的淚,好像只要紀舒不再流淚,她就會原諒他。
可為什么,為什么紀舒還在哭..
她哭的那么傷心,那么絕望,哭得好像整個世界都要崩塌,哭得陸津川的心都碎了一地。
為什么她會流這么多淚。
四片唇相貼,陸津川氣息顫抖:“紀舒,原諒我好不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是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他不在乎了,紀舒喜歡過季川澤那又怎樣,只要她有一點喜歡過他就夠了。
只要她能夠回來,能原諒他,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陸津川一路啄到了脖頸,最后埋在她肩膀里,聲音啞得不行:“紀舒,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紀舒的頸窩被眼淚打濕,她伸手用力推開他。
他低聲哀求,聲聲懇切,像極了三年前對她許下承諾時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樣。
只是這份深情又能支撐多久,她賭不起,也不想再賭了。
更何況,他們之間隔著的遠不止這些,還有那個流產的孩子。
“不能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也不怪你了。”
一句話,就像是被下了死刑,沒有轉圜余地。
陸津川紅著眼尾搖頭:“你要怪我,要怪我..都是我的錯。”
他想去牽紀舒的手,這可這次卻被她躲開。
她繃著聲音,哽咽道:“我們之間隔了太多跨不過去的坎,沒用的。”
陸津川痛苦地看著她。
紀舒撞進他幽深的眼睛,差點就要把孩子的事情都告訴他。
可這時,門鈴響了,季川澤的聲音冷不丁從門外傳進來。
“紀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