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滄和顧淑,應夭夭只覺得荒謬,不太能理解。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便沒有什么可說的。
“那新嫁娘呢?”應夭夭好奇地開口。
“新嫁娘……”顧深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怎么了?”應夭夭好奇追問。
“新嫁娘打了族長一巴掌,然后就走了。臨走前,還善意地把代表狼族族長夫人的素色雪蘭塞到了小姑娘懷里。”顧深道。
“素色雪蘭?”
“狼族的圣物。”顧深解釋。
“那為什么我沒有?”應夭夭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我只是隨便問問的樣子。
顧深感覺到了絲淡淡的緊張。
總覺得,回答不好,應夭夭就會翻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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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應夭夭確實也有這個打算。
“你的那個,在我這邊。”顧深心里對自己的機智拍了拍手,然后繼續編下去,“不過,因為這個只在狼族成親當日有意義,所以,我沒來得及給你看。”
顧深想,若是應夭夭想要,他可以變出一朵穩住她。
左右,這種東西,存在也不是那么的必要。
何況,這個是狼神賜予給族長夫人的禮物,只是個符號罷了。
“哦。”
應夭夭點了點頭,卻是并沒有像顧深所想的那樣問他要,只是看著他,眼睛里慢慢帶了些傷感。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小涼。”應夭夭上前一步,來到顧深懷里,溫柔地笑了笑。
顧深感覺到不妙,卻是看到應夭夭在自己懷里漸漸變得透明。
“怎么回事?夭夭?”顧深眼中帶了焦急,有些急迫地看著她,想要扶住她問問為什么。
手指上帶了綠色光點,應夭夭撫上了顧深的臉,一寸寸地摩挲,像是要把他的輪廓記在自己心里。
同時,應夭夭也沒有忘記安撫顧深。
“沒事的,只是天界的災禍也接連出現,我需要趕快回去。記得,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還有小涼……”應夭夭話音未落,已經消散在原地。
顧深保持著擁抱的姿態,模樣有些好笑,但那臉上的悲戚讓人不敢有一絲絲異動。
同一時間,遠在淮安的小院里,小四和小五心有所感地來到院子里。
已經化作人身的慕粟和青年也跟了出來,小兔子在地上“吱吱”地叫著,煩躁地撓著地上的土。
經由青年和小五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感情并沒有因為青年的智力而有任何問題,反而在逐漸升著溫。此刻,兩人之間只需要一場婚事來把彼此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了。
也許是天色太陰沉,四人之間,莫名有種極為肅殺的氣氛。
小四和小五之前猜到了一些,此刻雖然因為要與兩人分開,有些悲傷,到底是做了些準備,不算太過慌忙。
而慕粟和青年淮玉心里,卻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慕粟看著平日里常常嬉笑著的小四臉上竟然沒有了笑容,不禁心生疑竇。
“你們這是?”
是淮玉先開的口。雖然他看上去有些傻,但是他不是沒有眼色。
常年作為影子的他,在關鍵時候也是很有說話智慧的。
若是平日,小五一定會開心地不得了,因為淮玉的反應。
但是現在,小五寧愿他什么也不要懂。
不過,“沒有什么事情的,不過是回趟家罷了。”小五說著,走上前理了理青年有些亂了的發絲。
“是啊,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不用擔心的。”小四附和著,也拍了拍慕粟的肩膀。
兩個大男人自然不好哭哭啼啼,只是各自拉住了心愛的人,不想撒手。
小四小五對視一眼,無奈的同時,還有些淡淡的歡喜。
幸好,他們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可惜相聚的時間太短,分別的太快。
沒有讓兩人送,小四和小五來到一側的角門處,把門推開關上。
門推開又關上時,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沒過多久,院里的兩個人同時匆匆幾步過來,來到角門處,把門推開。
外面是空空蕩蕩的,看上去也甚至沒有人經過的樣子。
互相對視一眼,慕粟回身回了院子,青年在原地往遠處遙遙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回了屋。
小兔子此刻已經是溫順的小兔子里,只因兩人之間感情雖有坎坷,但最終還是水到渠成,小兔子也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淮玉這才知道,原來小兔子的發瘋,并不是無跡可尋。
原來,竟然可以以這樣的方式恢復。竟然,如此簡單。
此時仙界,表面看上去依然是與往常一般的模樣,但是應夭夭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此刻仙界的氣氛有一些緊張。
就像是,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涌動。奇怪地皺了皺眉,應夭夭先回了自己的仙府。
沒有等多久,小五和小四也到了。
“仙主。”
兩人齊聲喚道。
看著換上飄逸仙子服的小四和小五,又環顧四下,應夭夭驀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仙主我終于又見到你了,北原冷嗎?那里的狼族族人對仙主好不好呢?”
小五頗有些關切地問,上下打量著應夭夭。
虛弱的感覺早就在自己踏入仙族的地界而煙消云散,應夭夭看著小五道,“挺好的,也不是很冷。”
實際上,是應夭夭壓根沒有機會領略北原的寒冷。整日里,她都在帳篷里待著了一下,哪有功夫出來呢。
不過,讓應夭夭奇怪的是,往常這些大概是由小四會說的話。
應夭夭眨了眨眼睛,莫不是自己看錯了人?
心里奇怪,應夭夭仔細看了眼,發現確實是小五,并不是自己看錯。
而此刻小四的表情也讓應夭夭疑惑,心思重重的樣子,像是有難以化解的哀傷。
“夫人,這次,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果然是變不過三秒,小五便恢復了以往沉靜的樣子,擰著眉提出自己的想法。
“是又要亂起來了嗎?需要那三件至寶?”
猜的分毫不差,應夭夭想,但是沒有獎勵。
頗為疑惑地看了眼小五,應夭夭點點頭,“不過,這事你們不用太過操心,有我就是。”
“仙主覺得,我們會退縮嗎?”小五有些生氣地嬌嗔了一下。
同時,被小五使勁掐了一把的小四也開口說話。
應夭夭感覺自己有點感動,但是還是解釋,“這種事情,能者居之,我也不一定能做什么呢?何況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
應夭夭囑咐。
小四和小五點點頭,下去了。
房間里,小四被小五按著肩膀,“小四,你現在還在想著他嗎?”
聲音壓的低低的,盡管應夭夭不會去聽,但小五還是沒敢放開了聲音去問。
小四大概真的太難過了,點了點頭,聲音帶了似哽咽,有些祈求地看向小五。
“我不想讓仙主知道,讓她為難。”小四有些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小五,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請求。
“放心巴,等此事了了,我們便下界找他們吧。”
小五安慰地說著,拍了拍小四。其實,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難得與人確定了,又遇上這種分離。
嘆了口氣,小五搓了搓有些發僵的臉,把小四摟在了懷里。
早就猜到兩人可能有情況的應夭夭,此時,也沒有什么想要問的。
他們想說的時候,自己聽著便是。
又不著急。
盡管,此時已經有人著急地想要毀去所有證據了。
“都已經毀掉了?”某處廢棄的仙宮里,一身輕甲的天璇站在玉色的石階上,問。
“放心,我做事情,仙君放心。”對面的人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有些過分的冷。
天璇冷然一笑,唇角的弧度越大,眼中卻是帶了些怒色。
“放心?他還在人界,這三界大劫便來了,這樣讓我放心?”
天璇的聲音帶著些譏誚,看向某人的目光有些陰冷。
前面傳話的人被天璇仙君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又想到這里是哪里,身板挺直了一下,然后又畏懼地縮了身子。
“仙君,這個是誤會。三界大劫的事情,這個無法預料,我們這邊,也是才知道有這事的。”
“哦?”尾音上揚,眼神瞥了過來,以一個斜著的弧度。
“是的,仙君,這件事情,確實是不湊巧。不過,此事確實是與我們無關的。”
在天璇身前顯得矮小的男子一臉假笑,諂媚地道。
“那應該怎么辦呢?”
天璇倚靠在一旁的銀白色廊柱上,一臉的似笑非笑。
似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矮小的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這個……”其實他只是來傳話,似乎并不具備這些功能的樣子。
但是,這人又好像不在意的樣子。胡編亂造?還是如何?
不等矮小的傳話人想到方法,心里卻是先抱怨起了自己被委派了這么一個折磨人的活計,又累人又讓人害怕。
天璇看著眼前的人,不由嗤笑了一聲。
明知道自己瞧不起這種人,還派這么個人過來,是在故意膈應自己嗎?
“下去吧,告訴你的主子,壞事做多了,也會遭到反噬的。有些事情,還是盡早脫手為好。”
矮小的人看起來有些不太懂,但還是迫于天璇的威壓,把他的話記在腦海里,然后下去了。
看著空蕩蕩的府邸,天璇暗自嘆了口氣,心情有些復雜。
不過,那臉上的神色很冷又冷了下來。
他的落兒,他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銀甲的青年滿臉寒霜,像是要把覆了劍鞘的鋒利寶劍。
應夭夭回了瓊仙閣,月老那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但是因近期事務繁多,月老便暫時沒有過來,而是派了自己的手下歲竹過來。
“以何名義呢?”
歲竹站在殿下,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難言的憤恨。
她怎么就能,那么簡單地忘記自己呢?
“歡迎吧。”月老捻了捻胡子,想了想道。
“是。”
歲竹與月老告了別,來到金玉蘭軒的瓊仙閣。
瓊仙閣的造景最為特別,歲竹也忘記到底是哪位仙君的手筆了。
暫時摒棄內心的諸多雜擾,歲竹邁上玉色石階,一階一階地往上走。
在殿中的小四,早在歲竹踏上玉階的時候,便注意到歲竹了。
因為小五的事情,小四對歲竹的印象極其差勁。理解是一方面,感情上又是另一方面。
讓小五待著別動,小四把人迎進殿里,然后去后面找了應夭夭。
“仙主,姻緣司的歲竹仙君來了。”小四恭敬道。
仙君,應夭夭想了想,又回憶起此時歲竹在姻緣司的地位,倒也確實擔得起這個稱號。
“嗯。”點了點頭,應夭夭放下手里的活計,拍了拍手,站起身。
往外走的時候,小四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仙主在做些什么呢?”
“不過是做了些針線活罷了。”應夭夭隨意道,手指倒是藏了藏。
多情木一樹,世人皆知其促姻緣的功效,但是卻不知,用多情木半干未干的葉子制成的護甲,刀槍不入,有著極好的防御功效。對普通的冷兵器攻擊和靈力仙力的攻擊都有極好防御能力。
應夭夭便想,給顧深制作一件護甲,希望能在關鍵的時候護他一下。
當然,如果時間可以的話,應夭夭打算給顧涼也做一件。
與歲竹見了面后,應夭夭明顯發現他的不在狀態。
接受了來自月老的一番好意后,應夭夭看了看小四,問她,“小五現在呢?”
“在后面呢。”
“方才過來時,她心情怎么樣?”應夭夭問。
“沒什么異常,只是有些晃神,時不時魂游天外的樣子。”小四謹慎地揣摩著措辭。
“那你知道,她對歲竹,還有……”應夭夭欲言又止。
“應該沒有了,我感覺,小五現在心里只有淮玉,沒有其他人。”小四笑著,眼眸明亮。
“淮玉?”
第一次聽到。
“就是那個看起來呆呆的家伙,身邊總是有只小兔子的那個。”
“名字倒是好聽,只是,他不是腦子有一點點問題嗎?小五她……”應夭夭有些不放心,總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小五心里有數的。而且,除了傻,那人還挺厲害的。”小四歪著腦袋,笑了笑。
“厲害?”應夭夭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