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

第一百四十七章 銀耳

說完桑芷的事,公子扶蘇正想與姜妙之一同去上院,奈何忽然有個家奴打扮的人慌慌張張的過來尋他,瞧著有些眼生,卻稟報說淳于越這會兒在公子府有急事找他,他未曾多想,只是有些詫異淳于越找他到底有什么急事,便匆忙拜別姜妙之,趕緊的往公子府趕去,卻不曾察覺適才前來報信兒的人并未跟著他一同離開將軍府。

姜妙之獨自回到上院,推門進屋之時望見桑芷正站在妝臺前面整理一些首飾,見姜妙之回來,連忙迎過來,笑道:“姑娘回來了。”

說完又伸長了脖子看看門外,故作有幾分詫異的樣子,言道:“誒?姑娘,怎么不見我家公子?”

姜妙之現如今對桑芷多了幾分提防之心,同她說話之時便也本能的有些閃躲,回道:“他府上的家奴前來尋他,說府上有些急事需他趕緊回去處理,他便走了。”

姜妙之說完,望見擱在食案上的銀耳湯,便走過去,桑芷聽罷卻是暗暗勾起唇角,默不吭聲的冷笑,像是早已料到公子扶蘇不會跟著姜妙之一塊兒過來似的。

而后跟著姜妙之走到食案前面,言道:“姑娘,這銀耳湯還是趕緊趁熱喝了吧,免得涼了。”

姜妙之端起來喝了一口,皺皺眉說道:“已經涼了。”

說完又端著轉向桑芷,言道:“拿出去倒了吧。”

桑芷微微一愣,她可是將唯一的一包藥給放進去了,這若是就這么倒了,那豈不是可惜了?

她自姜妙之手中接過銀耳湯,言道:“這銀耳湯若是倒了多可惜,不如奴婢拿去后廚房熱一熱。”

說罷立即轉身,這便要出去,就是那么一瞬間,姜妙之忽然察覺桑芷有些不對勁,要說這僅僅只是一碗銀耳湯而已,原本壓根兒算不得什么,想想以前,即便是燕窩之類的東西,她要桑芷拿出去倒了,桑芷也不曾說過“可惜”二字,何以一碗銀耳湯,她竟是如此稀罕,她該不是在這碗銀耳湯里頭動了什么手腳?

可她為什么要在銀耳湯里動手腳?對于她已對她起了疑心的事,她壓根不知道啊!

姜妙之當即將她喚住:“等等!”

桑芷停步,駐足不前,頓了頓方才轉過身來,問道:“姑娘還有什么事么?”

姜妙之走到她跟前,言道:“一碗銀耳湯而已,有什么可惜的。”

桑芷想了想,搪塞道:“一粥一飯皆來之不易,姑娘生在富庶人家,自然不知這些道理,可窮人家非但是一碗銀耳湯,就連一碗稀飯都吃不起。”

姜妙之道:“你昨兒不是說,你生在宋國貴族,父親是士大夫,如此說來,你亦是生在富庶人家,雖說如今淪為奴婢,可不論是在宮里頭,還是在懷子啟府上,都不至于連一頓飽飯都吃不到,卻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那些窮人家連一碗稀飯都吃不起的?””

桑芷有些發愣,姜妙之這般,明顯就是在試探她啊!

“姑娘有所不知,奴婢雖從沒有餓過肚子,可如今身在民間,卻也時常看見有人餓死街頭,亦或是有人餓得沿街乞討,只為討得一口飯吃,奴婢每每見此情景,總于心不忍,有感而發,因此也深知高門大戶不惜米糧,而貧農子弟卻連一口飯都沒得吃。”

桑芷所言極是,確實,“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是歷朝歷代,每一位皇帝每一位君主的治下,不論是中興盛世,還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都不可避免的貧富差距。

李白的詩,抨擊與批判向來都是一陣見血。

這話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來都毫無違和感,,哪怕是一些紈绔子弟,可從桑芷口中說出來,就是令人發笑。

姜妙之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善心,既然你說這碗銀耳湯倒了很可惜,那就別倒了。”

桑芷心中一喜,當即應道:“諾。”

姜妙之而后又道:“賞給你好了。”

桑芷頓時愣住,詫異道:“賞……賞給奴婢……?”

“對呀,”姜妙之點點頭,說道:“這銀耳湯我已沒有胃口去喝了,理當倒掉,既然你舍不得倒掉,那就賞給你喝啊。”

桑芷怔怔的看著姜妙之,姜妙之道:“怎么了?干嘛用這副表情看著我?不想喝?是不是覺得我賞一碗銀耳湯給你就是虧待你了?”

桑芷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姑娘能將這晚銀耳湯賞給奴婢,奴婢自當是感激不盡,又怎會不知足呢。”

姜妙之隨即道:“既然如此,那你倒是喝啊。”

桑芷很是為難,這銀耳湯里頭動了手腳,她喝不得,可現如今姜妙之一門心思要她喝,分明是已經猜到了湯里有異常,她若是不喝,那就是驗證了銀耳湯有問題。

頓了頓,桑芷說道:“這銀耳湯已經涼了,奴婢拿去廚房熱一熱再喝。”

說完便急著要出去,姜妙之一把將她拉住,正要說什么,卻陡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如此東倒西歪的,桑芷望見了,一時間也有些奇怪,思忖著這銀耳湯,姜妙之分明沒有喝啊,直到姜妙之倒下去,她才想起來,姜妙之一開始嘗了一口溫度。

見姜妙之倒在地上,桑芷端著銀耳湯的手就這樣一松,任憑湯碗打落在地碎成七八截,而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姜妙之,忽然冷笑一聲,隨即架著她出去。

公子扶蘇與灌童正走在回公子府的路上,豈知走到半路上忽然迎面與淳于越遇上,只是淳于越滿臉喜悅,絲毫沒有匆忙,哪里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與他稟報的。

雖如此,公子扶蘇還是走過去與他打了聲招呼,喚道:“先生。”

淳于越這時方才看見他,于是也應道:“哦,公子?”

公子扶蘇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先生前去我府上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與我言說?”

淳于越聽言滿臉詫異,言道:“什么?公子,老臣可沒有去你府上找你啊,公子莫不是弄錯了?”

公子扶蘇聽后不免有些狐疑,“沒有?”

本還想再追問下去,可想起適才到將軍府報信兒的那個家奴,雖穿著他公子府的衣服,卻是個生臉,腦子里頭頓時閃現了一些不測,這難保不是什么調虎離山之計。

他轉身,果然未見那個家奴的蹤影,趕緊看著灌童,問道:“灌童,方才報信兒的那個人呢?”

灌童亦是轉頭朝后看了一眼,見身后并無那人身影,立馬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公子!咱們中計了!”

公子扶蘇本能的想起了姜妙之,毫無意識的喚了聲“妙之”,而后趕緊帶著灌童回將軍府去。

殊不知淳于越聽得一清二楚,狐疑道:“妙之?”

他有些狐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竟在他以為,姜妙之與公子扶蘇二人之間絲毫沒有交集,可思來想去,他也沒有聽錯啊,見公子扶蘇跑遠,他連忙呼道:“誒,公子!小女怎么了?公子!”

公子扶蘇趕到將軍府,直奔著上院跑去,途徑后院之時迎面與蒙恬撞上,雖說蒙恬走得不急不慢,可公子扶蘇卻是跑得極為迅速,在物理學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如此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二人皆是一個踉蹌,蒙恬踉踉蹌蹌的撞在墻上,公子扶蘇則是踉踉蹌蹌的被灌童眼疾手快的扶住。

灌童本能的喚:“公子。”

待公子扶蘇站穩身子,蒙恬趕緊走到他跟前來賠罪,朝著他躬身作揖,言道:“公子恕罪,微臣適才實屬無心。”

公子扶蘇一只手搭在胸口,身子微微弓著,臉上流露出痛楚之色,言道:“無妨,此事不怨你。”

蒙恬隨即直起身,隨手將自己的手也搭在公子扶蘇的胸口上,也揉了揉,問道:“疼么?”

公子扶蘇見他此舉莫名覺得別扭,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將他的手推開,輕斥道:“干什么你?”

頓了頓,又輕斥道:“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說話歸說話,總動手動腳的做什么,要是叫人看見了會怎么想?”

他這是被姜妙之弄怕了,想當初,他倚在墻壁上,蒙恬就是那么隨手一撐,便被姜妙之當作是壁咚,誤會他們有基情好久。

蒙恬極不自然的收回手,適才被公子扶蘇下狠疼了,這會兒他便揉揉,隨口問道:“公子這么匆匆忙忙的跑回來,可是有什么急事?”

公子扶蘇聽言微微有些發愣,是了,他這么匆匆忙忙的跑回來是有正事要辦的,只是適才與蒙恬這么一撞,,非但思緒跑遠了,還導致了短暫性失憶,倘若不是蒙恬提起,他怕是還真得將姜妙之的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連忙問道:“妙之呢?有沒有看見妙之?”

蒙恬見他現下滿臉惶恐與驚懼,又是詢問姜妙之的,自然免不了有些詫異,抬手撓撓頭,一臉茫然與不解,說道:“小六?小六不是好好兒的在上院待著呢?公子這是怎么了?”

“她有危險……妙之有危險……”公子扶蘇喃喃自語,而后便趕緊越過蒙恬,繼續奔著上院跑去,他適才所言雖極為小聲,可蒙恬站在一旁卻也是聽得一清二楚,聽及姜妙之有危險,他本覺得此事不足為信,可見著公子扶蘇神色慌張,如此看來,此事不像有假。

匆匆忙忙的喚了一聲“公子”,于是也連忙跟上去。

等走到上院園門外,便望見東次間的屋門大敞著,公子扶蘇遠遠望見,對于姜妙之有危險的預感便是愈發強烈,于是沖向東次間的步伐便不由自主的愈發迅速,待跑到東次間外,果然望見屋子里頭空無一人,非但姜妙之不在,就連桑芷也不在,他頓時明白了,為何會有個穿著他公子府家奴衣服的人過來找他,可那個人看著卻是那么的眼生,原來這一切都是桑芷安排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支開他,她也好趁機將姜妙之抓走。

果然是狗急了跳墻!

公子扶蘇一眼只朝著里屋看,自然沒有注意到外間食案旁地方有打碎的銀耳湯碗,可灌童卻是注意到了,于是旋即指著地上的碎碗,言道:“公子,你看!”

公子扶蘇順著他所指看去,這才望見地上的碎碗,是以當即走過去,蹲下來捻著手指頭蘸了點地上的銀耳湯殘渣,放到鼻子便嗅了嗅,而后緊緊蹙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果然動了手腳。”

這時蒙恬察覺銀耳湯里有些證據,便也趕緊走去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碎片,仔仔細細的看著碎片上黏附著的銀耳湯殘渣,見上面的殘渣尚未凝出一層薄膜,便是驚喜,當即道::“殘渣還未凝成膜,她還沒有走遠!”

銀耳湯略微濃厚,若是有少量黏附在碗上,定然很快便會凝成一層薄膜,不論是黏附在一只完好無損的碗里,亦或是黏附在像這樣的碎片上,都會如此,這就像是稀飯一樣,一碗稍厚的稀飯若是吃完了,碗放在那里,過不了多久,碗內便會出現一層薄膜。

公子扶蘇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就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一般,當即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言道:“分頭去找,桑芷固然可以不抓,但一定要把妙之給我完好無傷的帶回來,少一根頭發都不行!”

“諾!”

三人一前一中一后的走出去,走到上院外頭便想著分頭去找姜妙之,蒙恬往東,公子扶蘇往南,灌童往西。

眼看著就要分開了,灌童往西走了沒兩步忽然望見地上有支步搖,他認得那支步搖,想他原本對這些女人家的東西是怎么看都是一個樣兒的,就像是在中國人眼里,老外都長一個樣兒是一個道理,可這支步搖卻是不一樣的,這支步搖,是當初公子扶蘇在首飾店里頭千挑萬選才挑出來送給姜妙之的。

是了,這是淳于妙之的步搖!

灌童一面彎腰去撿那支步搖,一面又呼道:“公子!在這兒!在這兒!”

公子扶蘇聽言還以為灌童已經找到了姜妙之,于是趕緊回過身來看向灌童,卻只望見灌童拿著一支步搖站在那里,他原本正想訓斥灌童,可仔細一看,那支步搖,可不就是他買來送給姜妙之的那支。

于是連忙走過去,從灌童手里頭拿過步搖,確定道:“這是妙之的步搖!”

彼時蒙恬也已聞聲趕來,灌童伸手指向西邊,言道:“公子,桑芷定是帶著淳于姑娘往西邊去了!”

公子扶蘇話不多說,這便往西邊走去,灌童與蒙恬緊隨其后。

三人走了幾步遠,走過墻角陡然望見姜妙之正坐在長廊的木欄桿上,卻是背對著他們的。

公子扶蘇望見她,自然難掩心中大喜,開口便喚道:“妙之!”

可姜妙之卻并未回應,甚至連頭也沒回,再看她旁邊站著的,可不就是桑芷,桑芷亦是背對著他們,緊挨著姜妙之站在她右手邊,而姜妙之,似乎是倚在她手臂上的。

桑芷也并未有絲毫回應,公子扶蘇察覺了異常,便站在原地未敢動身,喚:“桑芷!”

桑芷自知是公子扶蘇找來了,心里頭愈發慌張,她原本想抓著姜妙之飛檐走壁逃出將軍府,,奈何沒有那個本事,便思忖著不妨直接光明正大的從將軍府的正門走出去,反正將軍府的人都認得她,看見她扶著姜妙之出去,也不會起什么疑心,,誰知道剛走到上院外頭,便望見公子扶蘇與蒙恬這一行三人匆匆忙忙跑過來。

她料到今日定然是逃不了了,可如今姜妙之暈了,她也斷斷不能叫公子扶蘇看見姜妙之這樣,便想著不如帶著姜妙之躲起來,于是慌里慌張的走到這兒來,本想找個保險的地方躲起來,豈知地方還沒找著,便聽到灌童大呼小叫的說找到了。

她一時沒轍,只好將姜妙之扶著背對著他們坐下來,而她也裝作伺候她一般,站在她身旁。

桑芷暗暗用手將姜妙之穩住,而后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正對著公子扶蘇,應道:“公子?你怎么來了?”

公子扶蘇見姜妙之仍然絲毫沒有反應,便已確信有異常,于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朝著姜妙之走過來,又目不轉睛的盯著桑芷,發問道:“你把妙之怎么樣了!”

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何況這件事情,桑芷原本也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勝算,干脆豁出去了,一開始準備好的手心里頭的塵土,現如今手對著公子扶蘇用力一揮,那滿手的塵土便因此灑到公子扶蘇臉上,公子扶蘇趕緊伸手捂住眼睛,灌童驚得連忙跑過來扶住公子扶蘇,問道:“公子!沒事吧?”

公子扶蘇放下手,睜開眼睛,回道:“沒事。”

抬眼只見桑芷的身影迅速越過圍墻翻出去,而蒙恬緊追在她身后,公子扶蘇連忙呼道:“蒙卿!窮寇莫追!由她去吧。”

蒙恬聞言這才回來。

公子扶蘇望見姜妙之倒在地上,趕緊沖過去將她攬入懷中,喚道:“妙之!妙之!”

一聲兩聲喚了姜妙之皆沒有回應,公子扶蘇便伸手輕輕的拍她的臉頰,沒個兩下子,姜妙之果然醒了。

只是睜開眼睛之時還是迷迷糊糊的,望見公子扶蘇,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道:“懷子啟……你認識公子扶蘇么……”

公子扶蘇微微一愣,有些狐疑是不是桑芷適才與她說了什么,正要解釋,卻又聞姜妙之說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變成公子扶蘇了……””

說完又笑出聲來,噗笑道:“你說可笑不可笑,這好端端的,你怎么會變成另一個人呢。”

公子扶蘇聽言未語,臉上也絲毫沒有表情。

姜妙之道:“扶我起來。”

公子扶蘇這便將她扶著站起來,姜妙之而后四下掃視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詫異道:“嗯?怎么不見桑芷?剛才可是她害我成這樣的。”

公子扶蘇道:“她跑了。”

姜妙之道:“我就說嘛!這個桑芷,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丫鬟這么簡單,居然在我的銀耳湯里動手腳,害我暈倒,還不知道她到底想把我帶到什么鬼地方去。”

說完了又夠著手拍拍公子扶蘇的肩膀,說道:“還好你及時趕回來,要不然,我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活著見到你了,敢情之前有人把你叫走,就是桑芷使的調虎離山之計。”

姜妙之說罷,又兀自斟酌道:“如今她的身份已經被識破,日后定然也不會再到將軍府來,自然也不會再去找你了。”

話音剛落,公子扶蘇便接話道:“妙之。”

他一臉嚴肅,令姜妙之有些奇怪,應道:“嗯?怎么了?”

公子扶蘇言道:“其實桑芷……她是趙高安插在我身邊的線人。”

姜妙之聽言微微一愣,許久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公子扶蘇并未正面回答“是”或“不是”,只是解釋道:“我當初也只是想把他支開,恰巧你這兒需要人手,便讓她過來了。”

姜妙之聽完氣不打一處來,斥道:“你太過分了!你這是在利用我!就算你要利用我,也不該把這么危險的一個人送到我身邊來伺候我!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哪天對我起了殺心怎么辦!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是生是死,對你來說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要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當初還不如不救我!”

公子扶蘇滿臉的愧疚,輕嘆一聲,這便低頭認錯,言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姜妙之見他毫不猶豫的認錯,心里頭的氣頓時又消了些,傲嬌道::“我不管,反正我現在生氣了,你得哄我開心,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公子扶蘇聞言滿面愁容當即煙消云散,笑道:“好。”

話音落下,自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喚:“妙之?”

這聲音很是熟悉,姜妙之聽得心里頭“咯噔”一下,這是……姜衍的聲音?

姜妙之轉身,循聲望去,果然望見姜衍站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

二人遠遠相視,目中皆是詫異,只是姜妙之目中多了一絲驚慌。

“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