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觀

正文107 變成“奸情”鬧劇了

正文107變成“奸情”鬧劇了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107變成“奸情”鬧劇了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107變成“奸情”鬧劇了。

()井邊。

吳涉被自家女人慫恿,再被魯娘子蔑視,人也有些血性的,下意識便抬了抬了手中火鉗,揚了一下:“我家的水,許你來打是行善事,不許你亦無過怎的到你嘴里,這般不講道理黑白的你莫要在這里尋事,若不然,我這火鉗可是不認人的”

吳嬸揉著腰,有了男人倚仗,便道:“上啊你怕什么”

外面的人開始指指點點,吳涉不上前去。

他不過來,魯娘子反而走過去,提了下裙,自己那胖身子便挨挨擠擠地去碰吳涉。

男女授受不親,吳涉哪里敢讓他真沾著身子?情不自禁往后退,這里頭本來沒幾步空間,才退得兩步,便退到院內門處,碰到了門框,還沒出去,就被魯娘子伸腿擋住了門。此時,他反而象要被的人似的,又羞又急又惱,叫道:“你一婦道人家,好不知羞莫要靠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魯娘子是誰?平日里同魯屠戶一起站肉市,雙手叉著肥腰,盡沖過往路人拋媚眼的那種。聞言,不僅沒有半點羞澀感,停了手里動作,反而撂起腰帶一端,揚道,上下打量道:“哦,那你不客氣試試?”

吳涉哪敢真打?如今是躲還來不及呢。只得高高舉著火鉗子,又不敢放下來,生怕碰著她了。

魯娘子提了腿,擋在通往院子里的那門框上,這姿勢,勝比孔雀開屏,嚇得吳涉只能眼睛下垂,哪里還有先前要幫忙的氣勢

吳嬸便罵道:“你個騷女人,胡女不知廉恥,要搶男人嘍”

魯娘子居高而下,瞥著吳涉的矮個頭才只到自己耳朵這個位置,同自己比起來,矮半個頭,不屑地扁嘴道:“就他,送給我作奴才都不要哪個稀罕要搶,我搶誰不成還搶他去,能做甚?”

吳涉受辱,又不能真打,只好作勢再舉了鉗子嚇人。

只有吳嬸罵得更緊,直道:“胡婆子,刁婦,蠻夷,不知禮,不識羞,沒個規矩……當日怎的不殺絕了”

向來打架不輸陣的魯娘子大笑道:“我是胡人又如何?如今也是大明子民,你個臭婆子,竟拿這事說嘴瞧我不狠狠打你個刁婦一回,定是不知好歹”

她要去教訓吳嬸,吳涉自是不讓。故而將火鉗子伸出去,被魯娘子一把抓著,一拽。

吳涉并不是那端大鍋的廚子,不過是小鍋小氣,力氣竟沒魯娘子大,居然被扯得差兒點撲到對方身上。

吳嬸見狀,扯起嗓門叫喚,魯娘子亦敞開了大喊:“快來看啊沈家人要行兇了啊拿火鉗子砍人了啊”

吳涉趁她分神的功夫,終于搶回火鉗子。

外頭傳來一聲吼:“哪個敢打我家娘子?”正是魯屠戶

原來早有相熟的人腿快嘴快,趕去他家也沒幾步路,便把他找來了。他正好剛做完年尾最后一次宰殺剝豬皮的活計,一時高興,喝多了。聽得婆娘被人打,氣恨恨地提了肉案上的屠刀就來了

魯屠戶這人,也是牛高馬大,平日里在家同婆娘那是日日斗時時斗,誰也不服誰。一言不合便不管場合上演全武行,若是殺豬時,那便是打得豬毛豬屎遍地飛,刀去鉤來金屬之聲不絕入耳。至于二人之間的輸贏,那就好比“張飛戰馬超”,能有什么結果?不相上下罷了。

打完,入得夜了,按在被子里繼續酣戰,甭管是哪一方壓倒另一方,直到對方求饒,如此。熱鬧啊,生活真正是不寂寞。

只是,自家斗那是自家的事,若是自家的人同別家斗起來,那是另當別論了。就他夫婦二人這般,誰又敢欺?躲還來不及呢。

其人,性粗魯,本來有些二催,又好幾兩小酒,一吃起酒來,腦子就丟了,混話連篇,什么都能說出來。

所以呢,他到得井邊現場,擠開圍觀人后,首先進入他眼簾的便是地上坐著的吳家娘子,于是先一愣:這不是自家婆娘打贏了嗎?對方都被打趴了。嘴更是比腦子和眼都要快,大笑道:“打得好”

可是話一出嘴邊,馬上就沒了笑——

只見自家婆娘衣衫不整,腰帶松脫,雙腿張得大大地,跨著腿,只提著裙子腰圍。

他更疑惑地是這婆娘光天化日之下怎么這般模樣?誰占了便宜去難不成自己當了回烏龜?

不由分說,怒氣沖沖地罵道:“懶婆娘肥婆子這一天不出窩,好不容易趕你出了門,讓你打個水,我還等著洗肥腸呢這半天功夫,你在這里解什么腰帶?我不來還以為真說是打架了,沒想到是這般真是又騷又肥,哪個男人能看得上你?還在這里賣騷,曉不曉得羞恥快說,那個野男人在哪里?看我不剝你們的皮,抽了他的筋去”作勢再次揮了屠刀,要跨門而入。

吳嬸是眼見那持刀的人進來,自己便是第一個聞到對方的酒味,便生怕他狂性發作,下意識地側身,雙手顫抖著扶了地,準備從青石板上爬起來,不再同魯娘子相罵,只拼了老膽嚷了句:“你莫要借酒行兇”

魯娘子被自家男人吼了,側身回頭怒目圓睜,蹬在門框上的腳更是狠狠一跺,震得門框連著墻垛都顫了幾顫。

這狠辣勁,比剛才同吳嬸打架時的樣子可是兇了不少。

她平時與男人斗習慣了,腦子根本就不帶轉的,嘴上回的話卻是狠狠地:“你個作死的,殺千刀的,怎么沒掉酒缸里醉死你眼睛長到你母親裙里呢,沒看到這個舉火鉗子的嗎?”

可是這夫妻二人這兩段話,最末兩句合在一起,卻讓外頭人哄堂大笑起來。

這對夫妻這般景況,嚇得吳嬸與吳涉都心里打哆嗦。吳家男人也沒回頭,右手把火鉗往院門口一扔,卻得驚得院里的人大嚇一跳。吳嬸見得魯娘子那一踹,本來撐起來的身子,又嚇得蹾坐在地上了。

沈老太太她們便是在魯屠戶說話的當兒到達了院里,一路上只聽得鈴鐺說什么搶水,可是到了這里,怎么亂糟糟的,成了茍且之事了?

魯屠戶的話全聽在耳里,沈老太太雖也嚇得心驚肉跳地,勉強由著阿惠扶著靠近院墻,之前還想出去鎮鎮場子的,可一探頭,就正好是魯娘子踹門框地一瞬,門框“咚”地響動,動靜太大。

連老太太心也跟著顫得厲害。可是待再瞧對面門口,好高好壯一笨漢子持著一把刀背發烏、刀刃寒光閃閃的屠刀……

她例來在后院,就是偶爾主持個家事,那也是由家里管事來匯報,何曾見得外面這般子人拿刀相向的陣仗?此,乃平生第一遭。

這般,膽兒都給嚇破了,兩腿開始發軟了,半癱在阿惠身上。

正好,這時吳涉扔下那把火鉗,鐺地掉地上,老太太聞聲還以為屠戶闖進來了,嚇得更是厲害

其實,若是以前,家里有一干下人,自有人出力去制止,沈老太太自然會膽氣壯氣,會派一壯丁去喝止,然后再申斥一番,自不會受嚇。奈何,如今只得吳涉一人卻還被一個婆娘制住了,哪里去找人來擋?這邊就覺得氣勢不夠,若還要讓她去喝止,那是萬萬不行的,如此,先是怯了陣。

沈吳氏亦給嚇著了,一時沒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向舅姑,發現她臉色有些發白,便顫顫地問道:“母親,這可咋辦好?家里沒男人,怎么去拉開啊……”

“奶奶,咱們都是女流之輩,誰敢上去啊?上去也沒那個力道啊,現在對方在氣頭上,我看又是喝過酒的,咱們這邊人少,力弱,可是制不住啊……”阿惠緊張地道了一句,生怕自己會被推出去拉架,看一眼鈴鐺,心里想著無論如何,那是她爹娘,也該是她的事。

沈太太沒辦法,自己既然為尊,手里的佛珠一陣亂撥,只得故作鎮定:“且等等,你我都莫要冒然上前去。南無阿彌陀佛。”閉了眼急忙念經。

鈴鐺這個沒腦子的,此時倒是道一聲:“奶奶,我同弟弟去找人來”撒開腳丫奔向院門。

不說她們,只說這邊熱鬧情形。

魯娘子說“持火鉗的”,說實話,魯屠戶是真沒見著她后面還有人,因為——

吳涉身材實在不太壯偉,整個被魯娘子給擋住了。女人一側身,方才讓他看到那邊門旁有個男人,且被自家女人伸著的腳擋了退路,一臉通紅,只低頭看地,并沒有拿甚么火鉗。就這種男人?

故而,魯屠戶站在門口,由于有吳嬸坐在當中地上,進不去,便張口對罵道:“你這騷婆子,你眼睛才長你老姆裙里了。想讓我戴綠帽子,也找個能打得過我的啊只這種貨色,你也能看上眼?他能有幾寸?我呸”

又沖吳涉道:“好你個吳四就這胖婆娘,不壓死你,我不姓魯你要敢打她主意,不被她搞死才怪”

外頭的人一直哈哈大笑,魯屠戶反而沒了羞慚,只覺自己好似在當街飛刀剔豬骨十分得心應手,別人愛圍觀那就是捧場。轉過對去對著一群人道:“你們說,是不是?”

人群笑得更歡了。

吳涉大窘,對著魯屠戶直擺手道:“莫要誤會,誤會我真沒這個心你家娘子來……”

魯屠戶眼一瞪,叫道:“我家娘子如何?都說捉奸捉雙,我這逮了個現行,你還想狡辯不成?”

有三個人不樂意了

第一個是魯娘子,這回亦反目道:“你個剁千刀的沒帶腦殼來的,你哪只眼看到我與人有染了?我是在打水,打水”

第二個是吳嬸,地上太涼,屁股坐僵了,于是也不坐了,爬起來,一邊拐啊拐地往院內方向挪,生怕背后的那刀跟過來,嘴上不輸陣地罵道:“你個賣肉的,千刀……”“砍萬刀剁的”的這幾字終于不敢說出來,“那是我家男人,你哪只眼看到奸情了?”又指著魯娘子罵道,“我呸,你打個屁水你是來我家強行搶水井都被你打水打光了”她是打不過人家,嘴上可是不愿輸了。

第三個自然是吳涉了,連魚味都沒聞到過,居然被人說腥瞪了雙目:“我說魯屠戶,你可以殺豬殺羊,莫要血口噴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可是半點兒沒占你家娘子便宜。你家娘子不守婦道,莫要怪罪我身上來了”特別記恨當時自己被她逼到角落里的事兒,讓自己一男人以后還如何見人?

魯屠戶是越想越不明白:“不是奸情,那我家娘子腰帶怎松了?”

他個沒腦子的,這話說出來,外面的都樂得捧肚子,有男的叫:“就是,你家女人腰帶怎么這么松呢?”

魯娘子沖外面吼道:“老娘我哪里有失婦道了?放你們老姆的狗屁你家娘子還不系帶呢”

吳涉看魯屠戶要纏上自己,很男人地喊了聲:“又不是我扯的莫要亂攀扯于我。你女人非得來家搶水,打傷我娘子,如今你倒是好,持了刀到我家鬧起事來”

魯屠戶撒酒瘋,走進來,指著自家婆娘道:“不是你扯的還能有誰?我只見得你一個男人在此”

魯娘子聽得窩火,見得院門口的火鉗子,彎腰拾起來,徑直走到魯屠戶面前,同往日一般拉著他大耳朵,吼道:“那是我同吳家婆娘打架時扯掉的殺千刀的,你要再胡言亂話潑臟水,老娘跟你拼了”邊說話還邊分出神用火鉗指著吳嬸。

吳嬸自然怕外人傳自家男人的壞話,也同時在一旁道:“我扯掉的你家娘子來搶水,我……”后面的話被下面的場面給嚇住了。

魯屠戶被婆娘掐耳朵,習慣性地直接就是左手伸出去揪了魯娘子的又肥又粗的后脖子,右手伸出去,屠刀帶著豬油亮閃閃的在空中晃著。

魯娘子叫道:“天殺的,你敢拿刀對我我還怕你不成”就用火鉗去砍,封擋了刀的來勢。

金屬相交之聲,不絕于耳。

吳嬸平時自認為自己不弱的,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兇的一對才曉得適才同魯娘子對干,人家根本沒施出渾身解數來。生怕傷著自己,便拉了自家男人要往院里倒退著。

魯家夫妻兩扭打成一團。逐漸就靠到了院門處,眼見就要到院里去了。

魯娘子刀沒搶著,手指給劃破了。可是她正好已經在院門處了,手受傷了,就一揮,那血就揮到了院子里。好似不知疼似的,仍是不退縮,張嘴就咬了一口自家男人手臂。

二人戰斗又一次不分輸贏。

只是,院里卻傳來一聲尖叫:“太太太太吳嬸,快來啊太太暈過去了”

這魯家夫婦大動干戈,如何收場?老太太那邊又將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