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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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八千字,有個無責任劇場,就是周家男孩各自揭發其少年成人之往事的……
哼哼,一文錢賣點這個,不算賣肉啊。別打。不喜歡看的,下次不寫了。
文箮在家也幫著彭氏打點這些事務,見得四妹打發木匠很是大方,睡前笑著侃了一句:“四妹,你倒是會算計,拿這個抵工錢么?”
文箐一怔,笑道:“工錢?這哪能成?人家很是辛苦地來來回回就為我說的那個扇葉,這么用心的匠人,可不能輕慢了。”然后又壓抵聲音道,“陳媽說過,待木匠最是不能簡慢了,仔細厭勝呢。”
文箮半天也沒琢磨出最后這句話是真是假,夜里便好奇地與姆媽說起來。彭氏笑道:“你四妹嚇你呢。這般好酒好菜地待他,木匠高興來不及,哪會使壞。你就這點出息。若讓你獨自在家幫你爹招待木匠或者莊頭,你不會就只讓人家吃了飯空著手走?。”
文箮這才曉得是四妹故意嚇自己,想來是為下午的事報仇呢。她摸了摸身下還暖著的炕,炕下火熄了,四妹說不能一直燒著,否則容易上火,現下天還沒真冷起來,不過被子經炕這么一烤,暖乎乎的,人躺在炕上,背部熱乎乎,舒服得直嘆氣。“四妹可真會想法子,這個炕,暖暖乎乎的,咱們在北京時,見過祖母屋里燒的火墻,南方,這個可是少見呢。有錢人家才蓋得了。姆媽,咱們家也弄一個?”
文箐將主屋西側這一間帶炕的屋子專門讓彭氏住著,兩母女就在暖炕上說東道西。
彭氏聞言,輕輕揪了一下女兒圓潤的臉頰,道:“你想弄?你祖母歸家了,可要說咱們太奢了。咱們可比不得文箐姐弟,在這里過日子,沒大人管著,就她太姨娘也不敢多管,想怎么舒心就怎么來,以前要向她三嬸要月例得受幾句話,現在連她三嬸也不便說她了……”
“還是四妹會享受啊。她當家,可真是舍得。”文箮感嘆道。自己爹媽雖然管著家中所有營生,可是卻是不敢私自多用半文在自己一家人身上,唯恐祖母,大伯母,小嬸子知曉了,日后起誤會。所以只能苦著自己,一切從簡,相比較四妹四妹這邊的日子而言,真個是沒法比了。這個時候,她無比羨慕四妹。有錢,又可隨意花。“姆媽,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甚么了?”
“難怪四妹要與她三嬸四嬸斗嘴呢,有時說來雖然是她三嬸管得多,或者她四嬸不對,只是在我們看來,明明是她多少也可以忍讓一點就過得去的事,結果她偏偏不忍了,反而斗上了,事兒鬧大一些,她就從城里搬來這兒,旁人也說不得,反倒是城里幾家不好看,不敢吭聲了。原來,四妹為的是這份自在。”
“你四妹做了太好多吃的,給你吃多了?亂說話。這么大的人了,不曉得閑話莫亂講嗎?這還在你四妹宅子里呢,回家這話再說出來,仔細你的皮。”彭氏趕緊制止女兒說下去。有些事明擺在那,眾人都曉得,只是誰也沒點破而已。
“曉得了。現下不就是只咱們母女嘛,我也就與姆媽才說得這句話。只是,四妹她雖有絨衣買賣可掙錢,但是眼下開食肆,不是更需要錢嗎?在人情上,怎的比她三嬸出手大方不知多少?也不怕到時短了錢?”不管說什么閑話,文箮還是替四妹捏一把汗,覺得四妹有時大方過了頭,過日子就該有時小意一些,哪能處處大方了事,比如今日對一個木匠出手也這般破費。
彭氏一想到女兒果真貼心,這年紀了,要出嫁了,有些事確實該與她談開來,免得嫁到夫家犯了錯,便也任得文箮盡情發表她自己的看法,沒再多阻止。聽完后,對文箮道:“你四妹雖是徐氏所生,可這性子啊,真正是隨其先母,終究是沈氏養大的。唉……不過,你四妹掙錢多少,雖說是親人,可咱們啦,莫細問,免得讓人誤會。她三嬸就是管得多,才招你四妹煩,否則哪來那么多事。你可學乖點,你與她再親近,姐妹間說玩笑話也注意點分寸,但凡錢財一事,還是少管少問為好。”
文箮點了點頭,道:“我自是省得這些事不能多嘴多舌,更不會去插手。只是四妹這般,到底不是節儉持家,只怕養成這種大手大腳的習慣,日后,也不見得是好事。”
彭氏生怕女兒一時“好心”去插手文箐的私事,忙道:“日后?沈家應該也是見得你四妹如何了,心里定然有底。你四妹待人大方不計錢財這是好事,至少以后妯娌間好相處。治家需勤儉,她倒也不為過。勤字一事上……”
她話未完,文箮接口道:“姆媽,說到勤,我倒覺得四妹是我們兄弟姐們中最勤快的一個。以前我還以為她找借口偷懶,寧愿也不去多劈麻紡紗,一遇到針線活就偷懶耍奸,總說眼花、手扎得流血……”
“哦?她比你勤快?你不是向來認為你自己最勤儉的嗎?這會也認輸了”彭氏想聽聽女兒的高見,便逗她道。
文箮嘆口氣道:“以前是小,不太懂。如今是一步步地看著四妹長大、爭吵、搬家、掙錢、過日子,也算是略懂些事了。比起三妹五妹六妹來,四妹自然是勤快多了。三妹比四妹大一點兒,在伯母與祖母面前忙上忙下,十分勤快,可是畢竟象我一般,做的都是小事,細數起來,同旁人家的女兒都差不多,不值稱道。反觀四妹,做的事兒倒是能數得上來,樣樣都是家中兄弟們或者象她三叔那般乃是男人們做的事,很是令我們姐妹自嘆不如……”
彭氏心里感到一陣安慰,發現女兒看事確實穩了好多,那沒有十分眼紅,也沒有排擠這個堂妹,心里一寬,說得便也多了。“可是,這千百個女人里,想來也只出得你四妹這一個。你就莫與她一較高下了,你能幫姆媽打理家事,中規中矩,并無甚么錯處,姆媽自是看在眼里,如此甚好。日后到得夫家,旁人也挑出不錯來。你四妹,唉,也幸好是遇得沈家,知根知底,她表哥對她可真是……”
母女二人談到了沈顓,文箮想到了沈顓畫的那一半沒完成的倩影,任誰都瞧得那是四妹的臉龐與眼角。若是自己也得一個有心人能如此情深、目光專注、一心傾之,無視他美在側,著意迎合自己,甘愿尊崇妻子……那,真正是終身無憾了。
文箮那日在自適居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人十分羨慕地看著四妹,問道:汝身在福中,可知福否?
文箐次日起得很早,在古代,似乎習慣了雞未鳴即起,反正,夜里熬著油燈也不好看久了書,生怕眼睛近視了,以后就麻煩大了。于是,早睡早起,方起了床,睜開眼,坐到梳妝臺前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彭氏在這,有婆子照顧自不用管,文箮在這歇了一晚也有香兒侍候,只有沈顓,沒有姜氏與華婧的照顧,只怕不妥。前一日自己疏忽了,被方氏提醒了兩句。于是趕緊打發了嘉禾過去瞧瞧。
可是,沒一會兒,就聽到西廂那邊傳來了范陳氏的嚷嚷聲,她一緊張,趕緊放下梳子,手上的香玉膏隨便抹了一下,也沒顧得上細搽,就開門走出去。
范陳氏在勸沈顓道:“表少爺,這洗衣服,還是我們來。若是怕我們洗得不凈,你也莫用涼水洗啊。大冷天的,這一大早上的,嘴里說著話都成氣了,哪里是洗服的時候……”
文箐聽到她這般說,屋里的人定然都穿好了衣衫,想來不要緊,便立在門口,對范陳氏道:“既是早上冷得緊,范娘子莫多說了,趕緊多打點熱水過來。”
沈顓在屋里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端著盆藏藏掖掖的,卻不知越是這般,越讓人覺得可疑。他本想趁人不注意,趕緊洗了,沒想到被人看見了,如人連表妹也來了,這以后,如何見人啊?
一想到這,他本來就紅透了的臉只覺得要著火一般,這下子,頭都快掉到盆里去了,半點兒不敢抬起頭來。
范陳氏一回頭,就見小姐站在身后揉著手,便從屋里走出去向小姐說明自己一番好意:“小姐也是說冷不是。您快來勸勸表少爺,這一大早上,他要自己洗衣衫,若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他這是作客,這種粗活自是我們來做便是了。”
“嘉禾呢?不是讓她來侍候表哥嗎?。”其實這個時候,屋內光線還十分暗淡,文箐除了在燈光下能看到人,根本看不清沈顓的表情,更何況他把頭埋在盆里。所以,她伸頭見屋里只有沈顓在,沒見到到嘉禾,也沒有黑漆,不由得詫異地道:“表哥,黑漆怎么也沒在?”
沈顓頭快埋到盆里去了,傳到文箐耳里的聲音便帶著“嗡嗡”聲:“他,他,我讓他去打水了……”
廚房在舊宅院那處,文箐往那邊瞧,只見嘉禾提了一個大桶走得飛快往這處來,后面黑漆兒一路小跑著,也端了個小盆在晨風中冒著熱氣。
“范娘子,你快去廚房再燒點熱水,既然是大清早的,人都陸續起床了,熱水肯定用得多,別少了哪一個的,得等半天。這里有嘉禾照顧,你快去幫葉子忙。”文箐雖然不曉得沈顓為何不敢抬對見人,卻執意要自己洗衣衫,可是她也是怕范郭氏這么一早就吵醒其他人來,沈顓這個害羞,到時一圍觀,只怕羞得一天都不敢出門見人了,于是趕緊將這個大嗓門打發走。
可是才趕走了一個,哪想到彭氏也起床了,聽得動靜,也趕緊走過來。
沈顓這個時候,恨死自己了,可惜沒有后悔藥,地上也沒有縫,他也沒法躲起來了。
他昨日提著漆桶準備漆人偶,沒想到文箮與表妹看過桌上的畫了,當時羞死了,于是暗里自責不已。自己偷偷地畫了表妹與人偶立在一塊的畫,想來是被她二姐瞧見了,才被文箮笑話,當時十分擔心表妹不高興了,心里忐忑不安。后來見文箐又幫自己出頭,心里很感動,很溫暖。可是表妹后來讓嘉禾來幫著收拾屋子,他就知道表妹還是不高興了,心里便又緊張不安。可是晚上得了表妹在眾人面前的夸贊,他又高興壞了,這一高興,就又不受控制地在夢里做壞事了。
這畫的事表妹曉得了,已經不討喜了,前一晚他見得表妹比人偶還要美麗,于是“尿床”了,早上醒來,偷偷地換了,只是院子里人來人往,他不敢洗。他自己疊好了被子,不敢讓嘉禾動,生怕秘密被發現了。哪想到昨夜里再犯。
可惜來時倉促,帶的衣衫少,昨日范彎那個馬大哈去了沈家,竟又忘了拿姜氏給沈顓準備的衣物,沈顓的褻衣穿起來就有幾分窘迫。有了畫被發現的事在前,表妹不動聲色警告了,這褻褲的事再不敢不馬上“滅跡”。
于是灰蒙蒙一大早偷偷起床,打發了黑漆兒離開去打水,自己想要趁早上沒人時“消滅一切罪證”。正要開始洗呢,又遇嘉禾來敲門,嚇了一跳,將盆往床下一踢,只得推說要些熱水。
嘉禾借著屋內燈光也沒看清,只瞧得被子還沒疊,便要給他疊被子。沈顓擔心有味兒,哪怕讓她進來,只說這點小事連文簡都會做,自己就更不用照顧了。然后裝模作樣趕緊捏著被角輕輕地疊了。
一見外頭人都走了,他馬上端了面盆上的冷水往腳盆里衣物上倒,蹲下來洗了兩下沒搓凈,急得又趕緊四下里找胰子,慌亂中才想到,昨夜好似擱到隔壁屋了,風一般開了門閃身進去,才取了胰子要進屋,就見到范陳氏來了。
范郭氏也是好心,聽黑漆說一大早上表少爺要洗衣衫,嚇一跳,說自己去取一趟給表少爺洗了。可是屋里沒人,屋當中盆里泡著有衣衫,想來要洗的就是這個,于是十分熱心地端起盆就走,轉向就見表少爺兩手濕漉漉的拿著胰子,傻愣愣地盯著自己。
范郭氏還一臉熱心地道:“表少爺,這衣衫我來洗。以后這粗活兒,您只管吩咐,我們做就是了,哪能讓您親自動手呢。少爺的衣衫,嘉禾要是忙著縫絨衣,也是咱洗呢……”一邊說一邊端盆往外走。
沈顓開始時嚇傻眼了,太緊張了,這時候省過神來,生怕事泄了,哪敢讓她洗,便趕緊去搶。
結果用力太大,水淌了出來,潑在范郭氏手上,凍得她一激淋,知曉是冷水,加上真是關心,生怕表少爺凍著了,可是見表少爺不放手,她自然不好再搶。只是因為一激動,嗓門就提高了,于是把才起床的文箐給驚擾了過來。
嘉禾提了熱水進來,見得地上潑了些水,趕緊讓黑漆去灶膛挖些灰來吸水。勸沈顓道:“表少爺,這衣衫還是我們來洗。舅奶奶可是說過了,您在家可不曾洗過……”
沈顓脖子都紅了,瞟一眼表妹,心更虛。“我,我自己洗……真不用……”
彭氏來了,進屋看了一眼,就著桌上的燈光,瞅見盆里的不是外祖,倒似中衣中褲,再瞧沈顓那神色,終究是作娘的人,大體上明白過——畢竟文簽與沈顓差不多大,都是剛知人事的人。于是對嘉禾道:“好了,好了,你們表少爺要自己動手洗衣衫,這不是給你們省事了嗎?還搶什么啊。嘉禾,你有力氣,就只管給你們表少爺打足了水,掃干凈地便是了。”
沈顓盡管低著頭不敢正視其他人,可是彭氏對他投過去那記心知肚明的眼光還是讓他察覺到了,越發覺得丟人,只覺這事若讓表妹知道了,日后怎么做人啊?可真正是羞死了……
以前總想著能在表妹身邊呆著,哪知才呆了一個晚上,就夜半“尿”了褲子,而且不止一晚,還是連續兩晚。這事兒,要傳出去,他沒法做人了。表妹會不會說他品行不端?登徒子,好色之心?
一想到這,他又羞又愧,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品行不良,四個字壓得他背都直不了。他與親戚間往來,從來都不敢瞧親戚家的女孩,他姆媽那邊的表姐表妹甚么的,他都不多瞧半眼。他也一直認為,只有表妹是最美的,其他人到得他眼里,都沒什么男女區別,看與不看,都無所謂。
可是,為什么一到表妹這里,就“尿”床了?他覺得自己心太不靜了,應該入睡前,學祖父一般,多念幾遍清心訣。嗯,今晚多抄幾遍。
彭氏憋著一臉地笑進了屋,終于沒忍住,笑了一通,叫來范陳氏道:“以后啊,你們表少爺的屋,你與嘉禾可莫要隨意進去,那些中衣甚么的,你們表少爺要洗,只管讓他自己洗去,只要莫只用涼水便是了。”
范陳氏還是沒想到那一點,彭氏不得不點明了。“你也是,都作娘的人,生了這么多個,也不知人事,半點兒不會體諒人。”
這一說,范陳氏才通曉了,臉上也紅了一下,道:“啊?啊……哦……表少爺,他,他是……曉得了,曉得了……我再不去了。”
彭氏讓范陳氏莫亂嚷嚷,可早上送走女兒后,卻是又說與方氏聽。“你說顓兒那少年郎,可真正是……笑死我了。只洗褻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明眼人一看就曉得有事了,只范家娘子當時一根筋,傻得愣要去搶著洗。嘉禾,嗬嗬,她,也是個傻的,明明自己來了癸水好幾年了,應該也知事了,竟不曉得她家表少爺是有苦難言……這事兒,太好笑了……”
方氏也怔了一下,被彭氏說著笑著,也覺得這事有些好笑,樂了一下,道:“這,你要不過去,就嘉禾也是黃花閨女,沒人與她提,哪個一時會想到是這事呢?”
“方姨娘,這事兒得與文箐說說,否則改日她要來初潮,嘉禾若不在身邊,只怕她自己不曉得怎么回事,會嚇死過去呢。”彭氏想著自己來初潮時,也是嚇了一跳,幸虧有娘在身邊。可是,文箐沒有沈氏,也沒有徐氏了,這些,只能是她們做為長輩的操心了。
“說來也是,文箐到這個年紀了,也該來了。可是卻不曾見嘉禾提起過。這事兒,我得與嘉禾好好說說。”方氏想了想道。
彭氏這一懷孕,心情十分好,笑點很低,縫著絨衣,過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文箐大舅姆可知兒子知人事了?想來他大舅應該說得一些事。我家文簽好似也這兩年開的竅,他爹怕他學壞,拘著他不讓他與同學出外游玩,更不許接近花樓ji館,有時還偷偷地翻他的書,生怕有不檢點的……”
方氏很厚道,她沒生過兒子,也就沒有這些過經驗,聽得彭氏說的話,生怕扯到了不好的話題。想想沈顓是個見女孩趕緊躲,見得表妹就臉紅不知如何說話的少年郎,日日拘在姜氏與沈于氏面前,想來不至于被人帶壞了。于是正兒八經地道:“這回,顓兒只怕是……他個面皮可是薄得很,咱們可莫在他們面說這些話兒,以后開玩笑的話也萬萬莫說了……箐兒也是傻,這事兒還讓嘉禾搶著干,還不羞死她表哥了……”
可是,盡管長輩們都統一口徑,裝作不知。只是沈顓被叫出去用飯時,有心想躲,卻被一眾女人關心著,避不得,吃飯之際,于是發現她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閃躲,他越發心虛地想著:丟人了,周家的人全曉得自己好色了……
文箐當時卻是半點兒也不知情,因為開始她是根本沒想到這事兒上來。少年遺夢,若是在前世,或許是一群初中高中男生必提的話題,只是作為女性,似乎只提例假,很少會去想男生不打也會大夢里有好色之事出現。
方氏生怕文箐來日出丑,便趕緊關照了嘉禾,讓她注意文箐癸水一事。嘉禾結結巴巴地道:“想來快了。前幾日小姐說胸品有些痛。”這意味著小姐要長乳了。
方氏聽了,一喜,只讓她看緊了,莫讓小姐驚慌,事前與小姐說一些事兒。又道:“日后但凡表少爺洗中衣,你可莫再去搶了,只洗外衫便是了。今次,你們出丑了,表少爺也難堪。”
嘉禾經她提點,也曉得這是怎么回事,于是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于是見得沈顓,面上就一紅,眼也不正視,低頭就走。沈顓這邊就更明白了:完了,嘉禾也曉得了,表妹定然是十分清楚了。這一天,便開始躲著文箐了,再不敢象以前偷偷地關注著文箐。
可是,這事兒所有人都沒與文箐說甚么,但她還是曉得了。因為嘉禾當日回屋便與她說癸水的事,聯想到沈顓搶洗中衣,多少還是讓文箐察覺到了男女之間的不方便。可是在古代,這些話題她作為在室女子,那是半點兒也不能提,索性裝做全然不知情。
方氏擔心沈顓帶來的衣物不多,便想著找布料給他多做幾件中衣。只是沒想到,上午那邊華嫣帶著沈頤還有沈周華庭他們都過來,也給沈顓帶來了好幾套換洗的衣衫。
原來,是昨日范彎到沈家與姜氏說,表少爺需在自適居多住幾天,姜氏很高興,安排的衣物結果范彎也忘了拿。而沈頤兄弟幾個聽說文箐這邊正在做甚么“排風扇”,這多新鮮啊,立時搶著要過來。
華嫣說自己替表妹縫的幾件絨衣做好了,且再去拿幾套回來幫著做了。于是幾個兄弟得了這個便,隨她一道過來了。
沒想到,又過了一日,木匠那邊送來了三個人偶,而周宅那邊的,文簡帶著幾個堂兄弟姐妹也過來了。
原來許先生這邊家中有事,小的幾個全都放了假,文簡要回自適居看自己的“小惡霸”;而文箮恰前一日回到城里,說起四妹的人偶,又提到四妹的那個排風扇,勾引得文簽好奇不已,正巧文簽借口要來探望姆媽,跟著文簡帶著文笈文籌也過來了。文筜那更是好奇,李氏因這次與鄧氏吵了架占了上風,便也許了她過來玩一日;文筠那邊不知鄧氏什么心思,竟然也許了她帶著甜兒琮來了。
這下,自適居里全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還是周沈兩家合在一塊兒,比過年還要熱鬧了。
小劇場啊搞笑無責任篇
幾個少年喝多了,聚一起HAPYY無禁忌閑聊中——
文筵裝糊涂道:“第一次?年月太久了,你們大哥我哪記得住這猴年馬月的事……
大哥耍賴,可畢竟是大哥,誰也不能借酒裝瘋,要在大哥頭上動土。
其小廝某日暗暗揭發:“要說起來,也確實在太久了。只是,大少爺那次買鵝肉包子,遇到孫少爺,還是在花街當口。嗯,那晚上就……哦,哦,還有,那次在書樓門口,不巧迎面碰得周大人家的大表小姐,次日……當然,因為是我替大少爺銷的贓,不巧那兩次皆被大奶撞見,大奶便將這事記在我頭上。我,我太冤了我……大少爺也不還我清白,我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我……”
文笴醉得根本人事不清,眾人也懶得搖醒他問。
文簽頗大方地道:“這,這有什么啊。大哥要……行君子,之風,謹言,慎行。作,作為你們的二哥,自是,敢做敢當。這,乃人之常倫嘛。食色,性也。你們二哥,我,我能記起來的,好似,是那那那一年,去去看大哥的馬,馬配種,哎呀,然后亂夢了……”
他喝得最多,徹底的不知自己在說什么了。反正他大著舌頭,大家也只聽到關鍵的字“馬配種”,二哥然后就……
于是“噓……”聲四起。
文笈不恥地道:“二哥這個登徒子,空長了一副……老實人嘴臉,其實,最不,最不地道了,見著馬,也發”
文簽踢他一腳:“你,你才是登徒子……咱,咱們兄弟之中,就,就你去,ji館聽,聽曲最多,你個朝秦……暮楚的沒良心的……”
文笈自爆:“二哥,你那是,人,人獸雜交,四弟我,我甘拜下風……我第一次,那可是人,不是,馬不是牛。再說,當年我可是,懷揣人偶,那人偶正面乃是西施,背面是……”
文籌跳出來道:“妲己虧你還好意思說。當年是誰,張冠李戴,妲己禍國殃民,某人不好好讀書,還亂七八糟說一通,要木匠雕了個‘妲己’,丟死人了……”
文笈雖然別得頭暈暈發沉,可是一遇文籌斗嘴,卻是習慣成自然,反應迅速,回擊道:“就你最丟人,你還,還好意思說我。書讀得,好又怎么樣?第一次時,是哪個沒用,竟嚇得哭了,還去找文簡了?是不是,簡弟?你說:他,他是不是當時……嚇得臉白,竟說自己得,得了病。然后找你姐,討要甚么藥?笑死人了……”
文籌央求文簡莫說,文笈逼文簡快出來作證,否則就要揭發他。
“莫催,莫催,待我想想啊……”文簡想了想,想裝睡,被文笈識破,揪著眼皮讓他一定說事實真相來。文簡被逼,可是他唯恐天下不亂,便笑道:“你們都逼我,那我如實說出來,你們可莫怪。”
文笈催道:“說說,你如實說”
文簡狡黠地笑道:“說起來,雖有這么回事,可是這事還得問五哥,當年他夢里好似見著了四哥呢……”
文笈急了,一聽自己與文籌有說不清的關系,立時跳腳沖文籌道:“反了你不說,還想與我分桃我可不好龍陽”
文篋拉了拉哥哥,將一個桃放到哥哥面前,道:“哥,我分,我分你一半……姆媽說不許我喝酒,嘔……哥,你方才逼我喝了三口,嘔……我要也發夢了,嘔,就說是你教壞的……”
才幾歲的文筧抱著了酒壺,從角落里鉆出來,搖搖晃晃,滿臉通紅,對著一眾哥哥們,打了一個大酒嗝,拉長了聲音道:“你們,那,都不算,丟人,只有,沈家,那大表哥……聽,聽姆媽說,當,當年,可是丟,丟死人了……”
他沒說完,又打了一串酒嗝,倒在了桌前,嚇得幾個大的酒醒了大半,各找各門,各歸各屋。酒醉之言,純屬戲談,作不得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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